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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聖觀賢處,鍾鼓慕堯舜。


    鬆柏參差映,荷風盈芳院。


    墨香滿層閣,書軌混八表,


    章服蓋群倫,六藝擅風騷。[]


    此詩乃是儒門四脈之中嘉禾祿地之主程臨淵造訪稷下學海時所作,此中所讚便是稷下學海建築之古典肅穆,環境之典雅清幽,在儒門四大巨擘之中,程臨淵別號‘千古尋聖賢,臨淵俯滄海’,此別號的由來不已他的武道擊技幾何,也不因他文義之學多深,說的便是程臨淵的那份眼界、見識。因此在描述稷下學海風土麵貌之時,很多人都喜歡引用程臨淵的這首詩。此時此刻,誰又能料到稷下之中竟是血汙滿地,屍骸橫行。千年聖賢留香處,誰料今日何其穢!


    得周子期療傷之後,‘厚土劍者’程無逸終是再次起身,他緊握手中劍,朝著空中虛劃一劍,登時劍氣劍氣穿空如星流躍動,這一劍程無逸想知道‘為何蒼天如此不公’,一劍裂空爆出不窮雷鳴,得周子期之助程無逸劍勁之中已然是暗蘊‘雷霆戰意’之威,劍聲鏘然勁氣衝天,一時引動八方風動如卷。隻見在程無逸所立之處,那天空、大地顯露這玄黃之色,而這色澤像是聚攏在程無逸身側,隻聽程無逸高聲嗬道:“天為唿、地為應,天壤地荒起驚瀾。”登時半空之上雷鳴不絕,而這時程無逸手中‘厚土劍’也淩空飛動,朝著程無逸身側不住穿旋,而劍身之上散落出千千萬萬的黃燦之光,這光芒擴散、盤旋,經行出似雷電狂飆。


    劉易陽本還在和嶽乘風激鬥不休,此時卻是迴頭朝著程無逸看去,然後便聽一臉蒼白周子期道:“此時此刻,無逸終是能真正去駕馭這‘厚土劍’。”劉易陽看著師傅蒼白的臉,心中依然曉得,為驅程無逸體內所中屍毒,隻怕師傅應是將自己不少功力傳給了無逸,劉易陽手中‘風雷劍戟’一掃,震退嶽成峰屍身,急忙奔到周子期身側,出聲道:“師傅你沒事吧。”


    周子期手中巨劍騰空一挑,然後巨劍下墜入地三分,以劍身支持自身挺立,言到:“為師無恙,略略休息片刻便好,當年身在難童營中,便是千軍萬馬也未曾怯弱,不過今日些許‘祲氛魔猖’為師何懼。”


    而在這時嶽成峰屍身也是飛身撲上,劉易陽本欲出手,便聽程無逸道:“劉師哥你別出手,稷下之中以我和乘風年紀最近,因此彼此關係最為要好,他身死我為他親抬棺槨,如今他身死之後屍身卻遭他人奴役,他得不能安息、他的種種遺憾有我來完成。”隻見程無逸言語之間,那半空飛旋的‘厚土劍’劍身之上雷電霍霍,劍身之上黃燦之光陡然以盛,然後怒撲而下,隻聽一聲巨響,整個地麵之上土石紛飛,洶湧隻見竟如怒海狂潮,經掠之處那一地蠢蠢欲動而屍骸皆為土石淹沒。


    白誠軒看著一側程軒逸,出聲道:“‘軒轅帝劍’果然了得,無怪乎能和‘配水劍’並稱稷下學海之中的‘劍器雙鋒’,而傳聞中‘軒轅帝劍’乃是上古之時五帝之中‘帝軒轅’的隨身佩劍,而要執這‘五方帝劍’之中的‘軒轅帝劍’非得要深具土德之力不可,今日之後世間以劍者論,這‘厚土劍’卻是要方一大彩了。”


    荊三娘出言詢問道:“白前輩,為何…聽你如此說來,我倒是覺著這‘五方帝劍’的傳承,似乎和我泉下之中的三大寶具有相似處,你說的土德之力,不就如我們所講的命格一般麽?”就在此時,卻聽一聲低啞的嘶吼聲,卻是那嶽乘風屍身自土石泥流之中而出,朝著程無逸撲去。


    程無逸一揮手,那‘厚土劍’劍身自發龍吟,劍身之上黃燦之光砰然擴散開來,燦爛的像是星河天光,然後程無逸飛身而上,禦劍而動,劍如驚鴻掠影,‘嘭’的一聲已然是自嶽成峰胸口洞穿而過,可已成‘屍將’的嶽乘風卻是不知不覺,兀自朝著程無逸撲來,程無逸注視這眼前的屍骸,那眉間是不忍,可也是種決然而然,便聽程無逸高聲嗬道:“生世自為忠骨,死後怎能受此折辱!”抬手禦劍,猛的天地之間充盈的黃燦之光一盛,然後這光燦之光都朝著‘厚土劍’聚攏而來,像是恆河沙數、像是億萬星光,這光都漸漸凝聚‘厚土劍’劍身之上。


    程無逸悲唿一聲:“可記當年青瓦簷,稚子之齡相嬉戲。”是問嶽乘風,也是自問,可兩人誰也不能答。一劍頓時而出,眾人隻覺眼圈光芒交錯,而四周空氣也也為程無逸劍勁牽引如狂風一般,沉沉壓力催動浩瀚黃燦之光朝著嶽乘風而出,天湧風濤、地裂三丈,這一劍已然是在嶽乘風周身置出牢籠來。


    然後程無逸舉頭朝天,在悲痛之中在發聲:“可記那時習文墨,一筆一劃書無逸。”此刻,程無逸就像是在看到那多年以前的兩個孩子,那時都不過五六歲,一起學文寫字,一起嬉戲打鬧,程無逸至今還記得那時初學執筆,嶽乘風那寫的歪歪扭扭的‘無逸’二字。一言之中再出手,而這一劍程無逸臉色也是一陣沉重,眼前人是自己最為要好的朋友,兩人也是彼此最為交心的知己,而此時程無逸卻是不得不出劍,‘厚土劍’也像是感受到劍主心境,那劍身之上也是一陣震顫不止。


    程無逸起身而動,‘厚土劍’自上而下,如星隕一般猛然降下,風雷叢生聽雷電爆鳴,然後便聽程無逸狂唿一聲嶽乘風的名字,霎時,在‘厚土劍’墜地的一刹那,土浪疊湧,竟像是大地之上起了漣漪,這漣漪層層疊疊揚起無數煙塵。隻見此時程無逸立身處土浪疊湧,最後竟是聚攏成一個墳丘來,在嶽成峰屍身再也難覓蹤影,也不知那一劍可曾洞穿屍骸頭顱,那一劍可曾擊的屍骸四分五裂,隻是眾人卻是知道嶽乘風便被葬在此中,而這或許也是對嶽乘風的最後一點安慰,忠骨英魂怎能為人所役。


    就在此時,卻聽宸素心手中‘玉秀清韻’弦音再起,此時不是為傷人而是送葬,譜的是《參商》,成禮閣中之時,宸素心曾因林清玄吊祭息大娘之故彈奏過,可此時在彈卻是心境兩番,所謂的‘參商’是永不相見的星辰,而此時,宸素心卻是不知,這‘參商’之語可說得明白程無逸那‘劍葬故人’的心境。


    程無逸靜立一方墳丘之側,然後將手中‘厚土劍’緩緩舉起,沉聲說到:“此地雖比不得‘至聖賢林’的清幽,但我將你藏在此地卻是向你看著我盡誅宵小,自幼年起,你便笑我過於敦厚、純良,而我也知自己不若你的幹練,你有馬革裹屍之念,最後終於求仁得仁,而我本是想著就在稷下之中教書育人,若真有一天是所謂的天下承平,…你、我自當閑來讀書,而我知你性子耐不住寂寞,或許那時我們彼此之間也能相互切磋武技,隻是萬萬想不到,乘風你最後卻是橫死在外,若是真有‘天道公理’,可為何總是如此‘好人不壽、惡人難絕’,你逝去之時我便說要為你報仇,可先是你,而後又是文師哥,到底是‘天道不昌’還是‘人心本詐’。”


    說到這是程無逸左手自‘厚土劍’劍刃之上劃過,登時手指為劍刃所創,鮮血染紅厚土劍刃,便聽程無逸續道:“昔日之時,我曾跟隨文師哥學筆墨書法,他曾言‘人的喜怒、傷悲、思慕、怨恨、窘迫、不平,種種心中所感皆是筆意所在,而世間萬事萬物皆成書法之妙,山水、鳥獸、草木,一景一物、一舉一動皆蘊書法。’眾人不解程無逸此時此地為何突做這等言語。


    卻聽周子期沉吟道:“這便是無逸經曆這一番變故的‘有所得’。”在另一側,白誠軒也自轉頭瞧向昏迷不想的沈彥塵,白誠軒心知今日一番變故這一番‘有所得’非是程無逸一人,而世間曆來的英雄、才俊便是如此,那時在一場場‘有所得’的覺悟中才能脫穎而出。


    便聽程無逸繼續說到:“我那時雖是有些明悟,可終於見文師哥身死之時,我才明白其實這筆墨、書法也非是外求,有時候我們一人之存、個人秉性便呈筆墨之分,而求於日月星鬥、霹靂雷霆,其實這些都比不上寓書於人,今日此地,無逸便已手中之劍寫一場所見‘風流’,以慰我稷下今日亡者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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