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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孑然之身,煢立蒼茫,縱一劍之鋒銳,淩萬古之寂寥!――楚天低語重複低語了一遍,雖是隻言片語,可猛的在這言語中像是看到說不完的寂寥,那是茫茫天地之間、靜寂無聲的四野裏的煢立蒼茫,也是一人一劍的孑然和孤寂。


    李勝峰舉目朝著瀚海火色望去,此刻在他心中,卻是覺著今日一場袖手旁觀出其實也算是份寂寥,半晌之後才開口道:“子文師伯雖是未多談此劍,卻是告訴此劍出鞘也不過二次,一敗道統天下‘掌教’落塵子,二敗靈隱禪宮‘地藏王’渡厄僧,因此迫的兩宗約定退隱,也因為此時可說是為後來胤國之立埋下伏筆,若不是這一劍之約使得道統天下,靈隱禪宮退出那一場天下爭鳴,若非如此,隻怕者千年亂世未必能如此快的被平定。”[]


    楚天聽到這裏不覺心生向往,當年為顧寒泉所傷身有殘疾,可楚天心中那傲骨卻不曾消磨,隻怕世間男子心中都有一個動蕩的英雄心,雖是知亂世民生之艱,可更是知道那是個最是鮮活、躍動的時代,群雄並起互有攻伐,而諸子百家也為著自己的理念遊走在烽火處,那裏有慷慨悲歌,有陰謀陽謀,在錯亂紛爭之世,若有一人能‘縱一劍之鋒銳,淩萬古之寂寥”,那麽這一人一劍不知該是何等華彩耀眼。


    就在此時,李勝峰一聲沉吟似是驚訝、似是戒備。楚天便感覺到有風,而風中更是帶著剛猛之氣,隻聽李勝峰道:“潛形隱跡能欺身至我三丈之地,單單是這份功夫便已算得上是武道好手。”


    楚天迴頭一看,隻見一人出手極快,拳如奔雷直朝李勝峰而去,李勝峰腳下一話錯開一步,可這如奔雷之拳竟是欺敵之招,真真的攻擊卻是自來那人雙腿,身子騰空雙腿直朝李勝峰心口,李勝峰右手往來人雙腿一格,卻見來人拳便雙掌朝著李勝峰肩頭抓來,進招之時卻是手腕一翻,指若拈花之態,卻是拿在李勝峰手腕處。李勝峰不由得發出一聲沉鬱的訝異之聲,隻因這來人所顯露一身功夫竟是自己生平所未見,李勝峰手腕略轉、手指微屈,指尖朝著來人虎口處彈去。


    來人輕哼一聲,終於是後掠數步放開李勝峰手腕,一身戒備卻不再進招,出言道:“儒門之中的‘武極天峰’果然了得。”而這聲音竟是給人一種空若虛穀,卻剛猛勇武之念。楚天朝著來人看去,隻見這人各自雖是不高,可身形卻是敦厚,就是那麽一站,卻透著一股淵停嶽峙的架勢,來人上身**,頭戴琉璃高冠,麵上覆著假麵,這假麵之上所繪乃是極盡憤怒的樣貌,楚天看到那假麵,突然脫口而出:“這是…這是怒目金剛之相,你是釋宗之中武僧!”


    眼前之人雙手一合,開口道:“不想我等遁隱許久,今世之中還有人能知‘怒目金剛’之名,貧僧正是靈隱禪宮執戒僧。”隨即對著李勝峰道:“方才聽施主言到我靈隱禪宮‘地藏王’曾敗在他人劍下,卻不知‘地藏王’之武道擊技乃是山門之中翹楚,比之小僧可說是勝過百倍,有剛才一番交手,李施主你可信世間真神乎其技的一劍,它能迫得我整個靈隱禪宮封閉山門麽?”


    李勝峰默不作聲,隻因方才交手雖說眼前之人勝不可他,可李勝峰心中卻也知道自己要勝眼前人卻也艱難非常,更為重要這自處乃是稷下學海,而瀚海一側戰事正酣,為何這人卻是直接找到天機閣上,便聽眼前之人道:“貧僧一訪稷下學海非是過問此中發生何時,在那約定未盡之前,我不動稷下一草一木,此中發生何事我也不見不聞,今日前來隻為一試李施主武道幾何?”僧人雙手在合,繼而低語道:“佛說世有滅度時,那時三千界之中經盡法滅,因緣、果報、輪迴等等諸業無緒,而李施主本就身此劫之中,今日以金剛怒目且試‘天峰’有何濟世手段。”也不待李勝峰應允便已經再次出手,登時李勝峰隻覺氣勁橫流,隻撲臉麵而來。


    在聞僧人低語一句:“金剛怒目,諸業降伏。”


    那身影不知為何竟然是一化為四,隻見一化身著青色甲胄,手握寶劍,二化身身著白色甲胄,手握琉璃琵琶,三化身身著紅色甲胄,手握盤龍杵,四化身身著綠的甲胄,手我天華寶幡,登時李勝峰便覺出極大的莊嚴,而四個化身便同時朝著李勝峰攻了過來,李勝峰還未出手便覺自己似乎依然被困,右手提起一掌還未攻出,卻見這四化身之間卻是起、承、轉、合依然將自己進招之路封死,李勝峰左手結印,左手結避金印,右手天一印,一掌攻出卻見寶劍一格,餘下琉璃琵琶、盤龍杵、天華寶幡擊殺過來。


    李勝峰凝聲而語,其聲慢、其勢厚:“艮嶽藏厚勢,雲峰疊千重!”


    麵對出自靈隱禪宮的神秘僧者,李勝峰不敢大意,依然是用上了‘濂溪八陣劍’之中的‘艮之劍’。艮者為山,此劍取得便是持重、守神,李勝峰各自本就不高,此時真氣隨著劍勢而動,一時間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自稱山,那時沉重、穩實的山嶽,若是將兩人比鬥看成是真正,那麽神秘僧人的攻擊就是兵卒當先為破城,而李勝峰‘艮之劍’劍勢以全,立身之時卻像是堅不可摧的城池。


    李勝峰手指相錯,雙掌就交疊,那雙手錯動見如劍柄一般,一語而動‘萬峰雲岫淩天闕’,劍氣猶如山嶽之厚,可這劍氣之動卻像是山上飛雲,眼見這一式‘艮之劍’將和那化相兵刃交接,就在這時眼前景物卻是猛的一變,如煙霞陣陣,似焚香嫋嫋,那四個金剛化身便消失在這煙霞之中,隱約的景致之中,再聽那神秘僧人道:“菩薩低眉,八苦俱滅。”


    李勝峰一皺眉,思極這片刻間卻是難聽楚天聲音,心中已然是曉德自己怕是已入了幻境,卻見在這煙霞之中華彩躍動,嫋嫋煙色之中有女子身影步出,所見八名女子皆是豔麗已極,眾女子更是著衣不多,渾圓修長的雙腿裸露在外,那腰間不過薄紗相遮,胸前五彩絲帶飄飛,此中所見正是脫自釋宗傳說中的‘飛天’而出。心中已知所見乃是幻境,但眼中所見卻是絕美,眾多女子環繞李勝峰身側,有的煙視媚行、有的搔首弄姿,若說是幻,可李勝峰卻是能感覺到女子身上的溫軟、彈性,心知這怕是‘釋宗’之中的亂心之術,隨即閉目凝神。可閉目之後,李勝峰卻是仍能看見眾女子婀娜身姿。


    這時那神秘僧人道:“佛說世人有八苦,李施主雖是儒門之中的翹楚,可也脫不開這八苦的製肘。”言語中略有惋惜之情,話音剛完。


    卻聽李勝峰道:“可儒門之中還有一言,執仁禮、革私欲、求天理。”登時隻見李勝峰右臂一振,手中儒門‘浩然之氣’充斥四方,在李勝峰足下再現八瓣蓮花,不同於洗劍亭之時八班蓮花的晶瑩剔透,此時卻是如石刻而成一般,而這也正是‘濂溪八陣劍’坎、艮兩劍的不同之處。八瓣蓮花花蕊之中吐露儒門‘浩然真氣’,這一劍衝霄而起。


    在這一劍之後,李勝峰終於是看到一側楚天身影,在尋那神秘僧人卻已不見,還未開口便聽楚天道:“這出身靈隱禪宮僧人已走片刻,臨走之時他說不久之後彼此隻見將有再見之時。”


    李勝峰道:“今日一見這神秘僧人能耐,倒是讓我對那靈隱禪宮越發的好奇。隻是不知那同為儒、釋、道‘天下三宗”之中的道統天下是否也已經有了傳人步入這塵世之中。”


    這一句可算是李勝峰的無心的歎喂。


    但就在此時,在稷下學海約莫十裏之外的一處高峰之上,卻又一個少年身背玄青色的弓,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稷下學海,便聽少年自言自語道:“這便是師傅說的卓於諸子百家之中的稷下學海,可為何我離著這麽遠卻是能覺出其中又莫大的血腥之氣。”背負弓箭的少年看著不住稷下之中瀚海之中的火色,可他心中卻是想著方才所見那騰空而起的衝天火焰,還有那如龍如雷的雷霆激蕩,然後慢慢說道:“那該當是劍勁所為吧,不過再我看來,還是風手中的‘天玄劍’更厲害些。”


    少年用手輕撫背上玄青色的弓,隨即一揚眉,續道:“但是我的‘玄牝弓’可是不會輸給風的‘天玄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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