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啟第一次見到關羽。


    渡口處,江水拍岸,濤聲不絕,恍若驚雷陣陣,關羽手握斬馬長刀獨立岸邊,麵對荊州水軍的重重包圍,眼神睥睨,仿佛視若無物。


    劉啟第一時間就把眼前這個偉岸的男子和演義中的形象對應上了,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難怪劉備視若胞兄,曹操愛而不舍。


    “見過關將軍。”


    劉啟越眾而出,衝關羽遙遙一抱拳。


    關羽淡漠的眼神掃了一眼劉啟,便看向了站在劉啟身邊的魯肅,“魯公因何也在此處?”


    “我主孫將軍傾心劉府君,欲共成大業,特遣我為使來石城麵見劉府君。”魯肅淡笑說道,“關將軍還是請迴吧,諸葛子瑜之事我想劉府君也不會過於刁難的。”


    劉啟麵色坦然的點了點頭。


    魯肅想一箭射二雕,這點目的劉啟已經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


    隻要他答應了孫權的條件,自然不可能再去為難諸葛瑾。


    “關將軍遠道而來,怎可就這般迴去?”劉啟說道,“我江夏雖被一分為二,但招待關將軍的酒水還是有的,請入城一敘!”


    關羽並沒有理會劉啟這番話,而是凝視著劉啟,沉聲說道:“我兄長行事不周,誤會了你的一番好意,陷你性命於危難之地,你欲報仇,實乃人之常情。隻是在關某看來,你這手段過於卑劣,劉府君武功過人,又深通謀略,完全可以與我兄長真刀真槍對決於沙場之上,何必玩這些鬼蜮伎倆?”


    劉啟輕笑說道:“我必會與劉使君對決與沙場之上,但我也不會舍了關將軍口中所謂的詭異伎倆。關將軍好《左傳》,而我卻喜《韓信兵法》,淮陰侯當年也曾為人所惡,我雖不願效仿那些許微末伎倆,但兵之詭道也。”


    關羽那自帶霸氣的丹鳳眼微微一挑,複又恢複到了淡然漠視。


    江上的風刮來一些鹹濕的涼意,劉啟輕輕抬手,感受了一下風向,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淡笑。


    他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關將軍今天是來殺我的嗎?”劉啟負手在後,平淡問道。


    關羽伸手捋了一下頜下長髯,“軍師命我見機行事,關某可以是來送箭的,也可以是來攻城的,如何行事,全在關某一念之間。”


    “那關將軍現在這一念偏在了哪一邊?”劉啟笑問道。


    “關某此刻倒是很想在戰場之上見識一下劉府君的《韓信兵法》。”關羽甕聲說道。


    劉啟看了一眼身邊的魯肅,“那關將軍以後恐怕不見得有機會。”


    關羽微微仰頭,似乎在斟酌該說什麽樣的話,許久才淡淡說道:“也許會有機會的。”


    魯肅的出現顯然打亂了他的計劃,甚至讓他現在說話都得斟酌一二。


    以劉啟對他的了解,關羽必然是見不得改弦易轍,一臣事二主這種事情的,但這話又怎麽能當著魯肅的麵說呢?


    但是今日若非魯肅在場,他手中那斬馬長刀可能都已經開劈了。


    “既然事有變故,關某自當迴去向軍師複命。”關羽抱了抱拳,轉身痛快的離開了。


    劉啟也並未阻攔。


    他已經非常含蓄隱晦的接下了魯肅遞來的橄欖枝,對於關羽這位潛在的盟軍必然不能背地裏下黑手,不然可就裝不下去了。


    關羽的戰船剛剛離開渡口,魯肅也緊跟著提出了辭行。


    “劉府君有些過於小心了,今日即便是我不在此地,關將軍也定不會貿然攻城的。”魯肅臨走時,忽然想起這件事,笑著說道。


    劉啟唏噓輕歎道:“魯府君這是不知我江夏實情才會如此說,石陽而今不過一座空城耳。至於原因說了倒令魯府君傷心,想來魯府君應該也知道。”


    魯肅神色微怔,忽然懊惱說道:“關將軍走早了啊!”


    劉啟朗聲大笑,指著魯肅說道:“魯府君可別嚇我啊,我這人很膽小的。”


    魯肅忽然正色,衝劉啟拱了拱手,說道:“請府君靜候兩日,我必會給府君一個滿意的答複。”


    “有勞!”


    魯肅上了船,逆流而上,朝著對岸劃去。


    他此行前來石陽,身邊就帶了兩名扈從,還都沒有帶上岸。


    劉啟站在關羽方才站過的地方,聽著江水拍岸的嘩嘩聲,隨手扯了一根雜草,看著雜草忽東忽西的搖擺,輕聲呢喃道:“好像我也可以借一把東風。”


    關於風向這個問題,劉啟其實也想了很久,自到了石陽之後,更是經常觀測風向的變化。


    大部分的時候幾乎都是西北風,準確而言,這一段時間都是西北風。


    但方才他忽然注意到了風向的變化。


    一個地方的風向,牽扯到了季節、氣候以及地理等等多種原因。


    劉啟其實一直在往季節上想,冬至前後沿海地區的風向會發生變化。


    但是,他卻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這裏他娘的是雲夢澤啊,很廣袤的一片湖泊。


    湖陸風刮起來也是很兇的,而且湖陸風的變化是有一些固定規律的。


    湖風和陸風的切換隨著氣溫的變化而變化,正常多是白天湖風,晚上陸風,但由於季節和地勢的影響,會有一定程度上的不同,但總體上就是這個規矩。


    風這東西就是誰大誰有理,湖陸風牛那自然就是湖陸風做主,季節風厲害那就是季節風做主。


    所以雲夢澤地區在冬季,應該是三種風向在交替。


    看溫差和氣流的變化,決定風向到底歸誰統治。


    就像此刻,大概是湖陸風居上,刮得就是從陸地而來的東南風。


    而現在時間接近傍晚,差不多正好是湖陸風切換的時候。


    如果接下來一段時間白天氣溫偏高,那麽清晨和傍晚的陸風必然不會弱。


    同理,白日氣溫偏高,就絕對意味著沒有寒流唿嘯而至,壓湖陸風的風頭。


    劉啟搖頭低笑一聲,周瑜這是真欺負曹操沒有在河湖地區久居的經驗啊。當時那一把火大概把曹操燒得很懵,逆流而上,還把他給燒了,就完全沒天理。


    不過像湖陸風的這種規律,大概是有人專門鑽研過,否則在季節性氣候的影響下,可沒那麽容易拿捏其中變化的精髓。周瑜身邊顯然有能人,要麽就是周瑜本身就自己鑽研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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