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世界很簡單,也很好奇。鄰居沒出現之前,喻嘉樂時不時就想這個事,隔壁鄰居是誰?鄰居家會不會也有和他一樣的孩子?


    喻楚楚被喻嘉樂纏得沒辦法的時候,晚上7、8點大概覺得人家迴來了,還去敲過門,結果人家不在家。


    應該說鄰居一直都不在家。


    和他們留了一張卡片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他的蹤跡,完全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存在。


    好在孩子的好奇心來得快,也走得快,敲門一次後,喻嘉樂也就沒啥興趣了。


    生活依然繼續,禮拜一去幼兒園取消了喻嘉樂全托的手續,天天看到喻嘉樂,喻楚楚的心也安穩了很多。


    喻楚楚明裏是在棠之繼續上班,實際上是要通過之前喻尚方還在的時候培養的一些下屬了解穆源的狀況,她要籌備很多事。


    喻楚楚沒有在協議上簽字,陳沛華幹脆就單方麵將董事選舉推遲,推遲到什麽時候,誰都不知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喻楚楚不屈服,陳沛華也不行動,反正就和喻楚楚慢慢磨。


    但喻楚楚知道,陳沛華不是不行動,她隻是差一個行動的導火線。導火線隻要點燃,大戰就會完全停不下來。


    和陳沛華一樣,她也在尋找一個導火索,既然是一場戰爭,那就看誰先發製人!


    “嗡嗡~~”電話響起,是陳沛華的電話。喻楚楚皺眉,上次拒絕了陳沛華,她以為陳沛華用冷戰的方式和她繼續磨下去,卻沒想到這麽快她的電話就來了。


    “陳姨,你好。”喻楚楚笑容恭敬的打招唿。


    “楚楚,明天晚上安城一年一度的服裝論壇,你來不來的?”陳沛華問。


    “明天晚上我有事。”喻楚楚迴答。


    5月底,6月初,行業盛事多,今年的服裝論壇和設計師“金手指”一起召開,盛況空前,很多的行業大咖和高端設計師都會參加。


    喻楚楚下午可以去露個麵,可露麵之後,她就要去接喻嘉樂,再大的盛況都不如喻嘉樂大。


    “晚上是要帶小孩嗎?”陳沛華問道。


    “是的。”


    “呃,那就有點可惜了。今天很多穆源的經銷商都來了,我還想帶著你認識一下這些經銷商。”陳沛華故作惋惜的道。


    經銷商是銷售命脈,特別是獨家代理的經銷商更是無比重要。陳沛華要帶她去認識經銷商,這麽好的事,陳沛華會有這麽好心?


    肯定不會。就像陳沛華願意給她過戶一半的別墅一樣,今天帶她去見經銷商,那後麵絕對有她想不到的陰謀。


    “楚楚,你考慮一下。如果可以去的話,就給我迴個電話,這樣我就可以和經銷商早點約時間。”


    “好的。陳姨,謝謝你!”


    ………………


    陳沛華一掛斷喻楚楚的電話。


    一邊的喻甜甜就問,“媽,你還真要把經銷商都介紹給喻楚楚?你把喻楚楚介紹給經銷商,那經銷商就會自動默認她是穆源的人,以後喻楚楚如果真想使壞,打著穆源的旗幟把穆源經銷商挖過去,我們就得不償失!”


    陳沛華點燃手上的煙,吐了一個眼圈出來,眼眸在眼圈中顯得嘲弄又危險,“甜甜,舍不得孩子套不狼。不給她點甜頭,她怎麽會放下對我們的戒備。即便她知道我們沒那麽好心,可經銷商的資源在,而且是我在介紹,我不信她不來。”


    “可是,媽!她來了,那就等於我們輸了!”


    “誰說的?”陳沛華沉聲反問,“經銷商有多認可,那我就他們對她有多失望!我要讓喻楚楚這三個字從此登上我們穆源的黑名單。反正她的名聲已經夠黑了,再黑一點有什麽關係。”


    “媽,你是說,今天行動?”喻甜甜有點忐忑的問道。


    “今天這麽多人,今天不行動,難道還要再等一年?董事會5年一開,還要等到明年我們才做董事長?”等到明年在做,她吃白粉都不夠錢了。


    “可是媽,這樣妥嗎?”喻甜甜眉心突然之間突突亂跳,她莫名的心慌。


    “甜甜。這樣很好。你媽我做事,你放心。”她陳沛華對喻甜甜的婦人之仁有點失望,不過她也很快就原諒她了,畢竟喻甜甜是孕婦,膽子難免會小點。“對了,我今天要去看看與喻尚方,把他扔在醫院裏幾天,不管怎麽樣,我今天都去看看她。”


    陳沛華開車很快就到了醫院。


    醫院的特護病房裏,喻尚方看起來有點呆愣的躺在床上看電視。


    “尚方,好幾天沒來看你了,想我了沒?”陳沛華走到喻尚方身邊,明明笑得怡人,卻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喻尚方沒有說話。


    “你在床上一定躺得煩悶了,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陳沛華將喻尚方病床搖高,這些年照顧喻尚方,練就好臂力,她輕輕的挪動了喻尚方,將喻尚方從床上移下來。


    6月初的天氣,陽光已經很大。


    大上午的出去曬太陽,陳沛華穿了一條貴婦裙,一手打著太陽傘,一手推著喻尚方的輪椅,這推著的畫麵有點奇怪。


    “太太,今天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曬太陽。”陳沛華推喻尚方出病房門的時候,護士提醒她。


    “沒事。他幾天沒出來了,曬一下不缺鈣,不會渾身發軟。”陳沛華迴答得冠冕堂皇。


    她知道太陽很大,會曬傷啊,可曬傷的人又不是她,她有傘呢。


    陳沛華將喻尚方的輪椅停在草地中央,蹲在了他的身邊,笑著問,“尚方,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喻尚方沒表情。


    陳沛華笑著笑著,臉上冷意浮現,驟然間吼起來,“這麽多年了,你也真是夠了!我服侍你這麽多年,你這個沒良心的,想著的人卻還是沈穆青和喻楚楚。”


    “我和你說的,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知道當年你動手術之後,為什麽一直好不了麽?”陳沛華摸著喻尚方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給喻尚方按摩,在按到喻尚方小手指的時候,她用尖細的手指甲狠狠掐在的喻尚方指腹上,喻尚方的手指隨即烏青,“十指連心,最痛的應該是小手指吧。你現在應該很痛,可你卻傻了,你不會痛了。你這個樣子,多好!”


    “一不小心就岔開了話題,剛才我問你,當年你動了手術之後一直不好的原因,這麽深奧的答案你肯定不知道的!你一定很懷疑,可你一直都沒能力懷疑。我本想讓你帶著這個答案死進棺材裏的。可是,今天我覺得這樣的做法有點殘酷,所以我要告訴你!”


    “因為我讓主治醫生在你的用藥裏加大了劑量,物極必反就對了。所以你就永遠都好不好。”陳沛華說到這裏的時候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她的臉就扭曲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在你床頭睡了二十多年,可臨了臨了,我還要這樣對你。你一定想不通,對不對?”


    陳沛華也不管喻尚方有沒有表情,自問自答,“對啊,我也想不通。”


    陳沛華頓了頓,盯著喻尚方,眼眸一眯,將他們頭頂的傘扔掉,“其實,這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知道嗎?你住院的時候,你知道我在你書房裏看到了什麽東西嗎?我看到了你的遺囑,你竟然把大部分的遺產都留給了喻楚楚!你的東西不留給我這個陪伴了你幾十年的枕邊人,你卻留給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你讓我和甜甜情何以堪!所以,與其你好了,我還不如讓你不好!”


    陳沛華歇斯底裏的道,“你不好。我就可以慢慢折磨你。因為你對我和甜甜不好,所以我要折磨你,狠狠的折磨你。我不會讓你好過,我更不會讓你的家人好過。你,李青兒,喻楚楚,每一個我都不放過。知道李青兒的病為什麽和你一樣,一直都好不了嗎?因為她一好,我就刺激她一下。現在她徹底癡呆了,這種感覺好爽。噢,對了,還有一個喻楚楚呢?那個你要把所有財產都給她的喻楚楚啊,當年豔照身敗名裂,流產離開安城,她以為現在迴來就可以和我一爭高下,你說好笑不好笑。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說,今天晚上,我啥都不想幹,就讓喻楚楚再次身敗名裂!”


    一直沒動靜的喻尚方再也頂不住了,他抬頭,努力的看著陳沛華,眼睛裏都是震驚和的憤怒。


    陳沛華看喻尚方這難受的樣子,笑得眼淚都要出來,“喻尚方,原來你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原來你還能聽懂我的話!這簡直太好了!這樣你就可以看著你不想給我的東西,悉數都落入我囊中。到時候,你就等著活活氣死吧。”


    “呃,你不要說我太狠毒!時至今日,我讓你清楚了這麽多真相。索性,我還讓你知道一個最大的真相,那就是……”陳沛華湊在喻尚方耳邊,眯著眼睛,嘴角上揚,字字戳心的道,“從始至終,其實我都沒愛過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喻尚方眉頭緊皺,哼哼發出憤怒的聲音,睜睜的盯著陳沛華。


    喻尚方越痛苦,陳沛華就越享受,她撿起太陽傘,對著喻尚方勾唇一笑,將喻尚方扔在火辣辣太陽底下,頭也不迴的走了。


    大戰開始,此刻開始,她要想好每一步,如何才能將喻楚楚打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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