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謙一直都是很欠抽、死不要臉的樣子,突然之間擺了一個造型,將被遺棄的可憐樣子表現得淋漓盡致。喻楚楚站在他麵前,心中驟然間有一種愧疚感。


    沈牧謙收迴凝望天空的眼神,淡淡的瞥了她一樣,什麽都沒說。


    這眼神就像是審判又像是不屑,喻楚楚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麽才好。


    可她還是要說點什麽才好,“那個,寒月呢?”


    “去酒店了。”


    “你怎麽坐在這裏?”


    沈牧謙盯著她,輕飄飄的反問,“你說呢?”


    喻楚楚眉頭微微蹙氣,沈牧謙是被狗咬瘋了嗎?怎麽又開始不能好好說話了?之前醞釀了對他的愧疚之前,一掃而光。


    沈牧謙壓著心中的怨氣,坐正身體,受傷的傷口輕輕一扯,有點疼,他皺著眉頭看了一下纏著紗布的手臂。


    喻楚楚一見他手疼的樣子,心中瞬間泛上了心疼。剛才消失的愧疚又源源不斷的湧上心來。


    “你的手好點沒?還痛不痛?手痛就不要坐在這裏了。”喻楚楚放下自己手上的毛毛蟲,輕輕柔柔的和沈牧謙說。


    沈牧謙抬頭瞟了她一眼,又瞟了她一眼。一肚子的怨氣,生生的就被喻楚楚這兩句話給消磨掉了。


    “行了吧。帶著你的毛毛蟲進去吧。看能不能讓陳德行說幾句人話。”沈牧謙站了起來,沒給喻楚楚好臉色。


    喻楚楚也不知道沈牧謙為什麽突然之間會這樣,不管了,可能一迴到比較大的城市,沈牧謙這愛搭理人不搭理人的高冷總裁病就犯了。


    付媛還沒下班,見喻楚楚和沈牧謙進來。


    她檢查了一下喻楚楚手上的東西,拿著一群毛毛蟲去嚇嫌疑犯,這也算是審訊中最奇葩的做法。


    警局是不允許通過極端的方式來審訊的,但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付媛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了。


    沈牧謙走在喻楚楚前麵好長一段距離,喻楚楚百思不得其解的跟在他後麵。


    ………………


    審訊室外麵,沈牧謙見喻楚楚還在後麵很遠。他站在門口等她。


    等喻楚楚過來後,他接過喻楚楚手上的袋子,麵無表情的進了審訊室。


    陳德行依然低頭彎腰,驚恐得不得了。


    沈牧謙一腳踩在審訊桌前麵的凳子上,擺出邪痞的姿勢,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陳德行,你抬起頭來!”


    陳德行不抬頭。


    沈牧謙目光沉冷,拿出塑料袋裏麵裝著毛毛蟲的盒子,打開盒子,然後把盒子的毛毛蟲“啪”的一聲倒出來,方式粗魯得就像是在泄恨一樣。


    之前在山上找毛毛蟲的時候,喻楚楚都沒覺得毛毛蟲很可怕,可這會,一看這麽多毛毛蟲都爬在桌子上,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隻是陳德行還是低頭,都不曾抬頭看一眼。


    沈牧謙深邃的眸子泛出冷光,轉過審訊桌,走到陳德行的旁邊,抓起陳德行的頭發往後一扯,陳德行腦袋被拽起來,眼睛落在審訊桌上看到無數條毛毛蟲的時候,他如同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眼睛驟然瞪大,“啊啊啊”直接昏了過去。


    “shit!”沈牧謙暗罵一聲。


    “行了行了!今天的審訊到此為止!明天再來吧。”付媛見著情況著實不好,趕緊製止他們。


    這人有問題,但是不能在他們警局審問的時候出問題。


    誰都沒想到陳德行對毛毛蟲的抵抗力如此之差,看來他是怕極了毛毛蟲!


    喻楚楚拉著沈牧謙,沈牧謙這會的態度有點兇神惡煞的,一點都不溫柔。估計也把陳德行嚇傻了。


    物極必反,今天天色已經黑了,在審問陳德行也問不出什麽結果來,她還是帶著的情緒有點不明的沈牧謙去酒店休息吧。


    喻楚楚心中更有點忐忑,她聽說人打了狂犬疫苗之後,會變得情緒暴躁,沈牧謙是不是因為藥物的影響?


    ………………


    “牧謙,你想吃什麽?”從警局出來之後,喻楚楚就跟在沈牧謙身後問道。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沈牧謙頭不甩就走了。


    喲,這小氣性,臭臉甩給誰看的呢?


    “那你陪我一起吃,可以嗎?”喻楚楚跟在沈牧謙身邊,看沈牧謙越來越冷臉,這給她尥什麽蹶子呢?


    “不去!”沈牧謙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完全不理會跟在後麵的喻楚楚,一股腦的往前衝。


    “別啊,別往……”喻楚楚話還沒說完,眼睛一閉,她感到了一種慘不忍睹的疼痛。


    前方隻顧走路的沈牧謙不知眼睛和思緒神遊到什麽地方去了,“砰”的一聲就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


    沈牧謙俊眉緊蹙,眼眸瞪起來,看到撞得自己腦袋疼的東西竟然是一根電線杆時,他抬起腳就往電線杆上踢。


    他叫一踢,喻楚楚又感覺到自己腳趾頭傳過來的一陣疼痛。


    腳是肉長,電線杆是水泥鑄的,蠻幹的踢上去,能有什麽結果,電線杆巍然不動,半點不受影響,沈牧謙卻羞惱異常。隻能讓自己腳尖猛踩地,以緩解自己去踢電線杆的疼痛。


    看沈牧謙像一個孩子一樣發脾氣喻楚楚哭笑不得。換做以前,她一定捧腹大笑,但現在這會不行,她艱難壓下自己的暗笑,一臉緊張的走到沈牧謙麵前。


    誠摯切切的注視著沈牧謙,關心的問道,“怎麽迴事?還好嗎?哎呦,腦袋都長了一個包,很痛吧?”


    “你啊你,怎麽像個大孩子一樣,一點都不會保護自己,腦袋碰了就碰了,怎麽還讓自己腳也受傷。你還說我很不省事,看你呢?還不一樣!真的是,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喻楚楚嬌嗔責問道。


    這些溫柔得不像話的話一出,喻楚楚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哎,真假!


    沈牧謙不知道是真痛還是真的被喻楚楚感動,眸子裏竟產生了一種依賴和期盼,在喻楚楚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拉著喻楚楚就靠了上去,緊緊的抱著她,好脆弱的樣子。


    喻楚楚往皎城的天空看了看,今天太陽沒有往西邊出來,今天月亮沒有從西邊出來,今天河流沒有從低往上走,可今天沈牧謙卻像孩子找媽媽一樣靠在她身上。


    這畫風轉的太快,她有點接受不了。說好的高冷、邪魅、狂狷的總裁氣質呢?


    沈牧謙抱了喻楚楚好一會兒才鬆開她。


    鬆開她之後,又是冷冰冰的樣子。


    隻是半天的時間,喻楚楚變得無比的懷念山裏麵的沈牧謙,嬉皮笑臉可無比接地氣,也很好溝通,現在的沈牧謙,真不好說話。


    土地對人的影響真是太重要了。


    不過要說的話,也還是要說,不管是自作多情,還是真的那樣,喻楚楚眼睛眨巴眨巴,幽幽開口,“今天因為要去找毛毛蟲,把你扔在警局,讓你自己去清理傷口。不能陪在你身邊,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喻楚楚何嚐和他說過如此軟綿綿的話,沈牧謙說心中沒觸動那也是假的。隻是他若好不就證明他剛才確實在生氣?


    "喻楚楚,你哪隻眼睛看到你老公在生氣?你老公是這麽小氣的人嗎?"沈牧謙一臉正色的問道。


    “好,好。沈大總裁是不會生氣的,我看錯了!我看錯了。”喻楚楚忍俊不禁。


    “請不要叫沈大總裁,叫老公!”


    “……”喻楚楚!


    “叫老公!”


    喻楚楚好似記得在前幾個月前他們還簽訂了一個協議,協議上注明,不能稱唿彼此老公老婆,沈牧謙嘴巴賤,一會說叫她太太一會叫她老婆同誌,她沒時間和他計較。這會沈牧謙強調一定要叫他老公的時候,喻楚楚覺得自己嘴巴有點生,開不口。


    “不會叫老公了?”沈牧謙口氣冷且硬,可這冷硬的語氣裏還帶著期盼和失落,就像剛才她看到他獨自坐在石凳上那種落寞的感覺。


    喻楚楚心一橫,笑語盈盈的叫道,“老公!”


    反正叫一聲也不會死,小女子能屈能伸,看沈牧謙手上腳上額頭上都是傷的情分上,她叫不就行了。


    甜甜糯糯的一聲“老公”就像春風化冬雪一樣融在沈牧謙心裏,心間驟然開了不少花朵。


    “恩。本總裁調教得不錯。下次保持!”沈牧謙唇角一勾,一本正經的誇自己後,接著道,“不過下次不要叫這麽甜,膩得很。”


    “……”。沈牧謙不矯情就會死啊!喻楚楚真的很想拿毛毛蟲扔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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