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謙和喻甜甜似乎在談論特別好笑的東西,喻甜甜捂著捂著嘴巴掩不住的笑,沈牧謙端坐在椅子上,嘴角也有忍不住的笑。


    他們這畫麵太過於和諧,和諧得讓喻楚楚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上午沈牧謙因為要為她抱打不平、無情的甩了喻甜甜一個耳光,打得所有人都懵了。下午就和喻甜甜和好了?喻甜甜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計較?陳沛華和她生氣她都可以氣上兩三天,這會被沈牧謙打了一個耳光後,竟可以和沈牧謙這麽和諧這麽開心的聊天?


    他們是在做戲?抑或他們的感情已經好得一個巴掌打下去可以完全不在意的地步?


    喻甜甜的幹媽是沈牧謙的母親許敏佳,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親厚程度根本就不是她能理解的?


    喻楚楚站在原地不願意移動,很多明確的事情變得一點都不明朗。如果沈牧謙和喻甜甜關係這麽好,那沈牧謙打喻甜甜這巴掌隻是為了讓她看的?


    在喻楚楚不斷的揣測沈牧謙和喻甜甜的關係到底如何的時候,房間裏突然發生了變化,沈牧謙拿著自己的杯子用力的放在桌子上,笑意全收,喻甜甜驚愕,笑容戛然而止。喻楚楚看到沈牧謙對著喻甜甜很兇的說話,喻甜甜一愣一愣,而後她低頭垂眉,皺著眉頭,臉上都是不屈又無奈的委屈表情。


    喻楚楚眼睛一眨,沈牧謙已經冷然邁腿離開了位置。


    沈牧謙和喻甜甜聊天的變化,讓喻楚楚看的應接不暇。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一樣,兩個人一拍而散。


    沈牧謙從餐廳裏出來,見到站在外麵的喻楚楚非常愕然,“楚楚,你怎麽在這裏?”


    “我餓了,想來打點吃。”喻楚楚如實迴答。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沈牧謙帶著笑意道,臉上沒有一絲和喻甜甜吵過之後的暴風驟雨痕跡,他拿高自己手上的打包盒子道,“給你打了一個瘦肉胡蘿卜和青菜,醫生說你必須要吃清淡一點。”


    “謝謝。”


    “外麵太陽曬,我先迴去。”沈牧謙體貼的道。


    “好。”


    在喻楚楚轉身準備迴病房的時候,喻甜甜手裏也拿了一個飯盒從飯堂裏出來。


    喻甜甜臉上還有些許不開心,耷拉著唇角,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喻楚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不想和喻甜甜再次起衝突,她打算避開。


    可讓她非常意外的事情出現了,喻甜甜走到她麵前,低頭恭恭敬敬的道,“姐,上午的時候我錯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我在也不會這麽不懂事了。”


    喻楚楚受寵若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真是被嚇著了。喻甜甜叫她姐,而且還態度向她道歉,這事太玄幻了吧?


    “我還要給曲言哥去送吃的。姐,姐夫,你們慢慢走。”喻甜甜快速拔腿就走。


    喻楚楚有點消化不了,她往天上看了看,今天的太陽和往常一樣,並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啊。難道剛才沈牧謙是在幫她馴服喻甜甜,叫喻甜甜以後要尊敬姐姐?好像也不對。


    她轉頭不解的看了看沈牧謙,沈牧謙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剛才,你和喻甜甜坐在一起,我看到了。”喻楚楚一邊走一邊道。


    “哦?”沈牧謙調高聲音。


    “你和她聊了什麽,讓她突然這麽害怕我?”喻楚楚好奇的問道。


    “我和喻甜甜說,以後她如果在欺負你,我見一次打一次。這孩子太久沒教訓,越來越驕縱,越來越不懂禮數了。我這樣說你信嗎?”沈牧謙笑著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以前你和他的關係並不差。她怎麽說都是你的幹妹妹。”沈牧謙和喻甜甜的關係是從喻甜甜去外地上大學後變差的,變差的原因誰都不知道。


    沈牧謙習慣性的攬著喻楚楚的腰身,湊在喻楚楚右耳邊認真的道,“為了太太你,我可以放棄原則,我可以放棄風度,她以前是我幹妹妹那又怎麽樣?我隻在乎你。”


    抹著蜜的話讓喻楚楚的心跳不受控製的快了兩拍。


    我隻在乎你!他會在乎她?


    喻楚楚微微搖了搖腦袋,一定是她太久沒聽甜言蜜語,才會覺得沈牧謙說的這句話這麽悅耳。


    喻楚楚迴到房間的裏,吃了點東西,接著就在床上睡了一覺。


    在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沈牧謙翹著二郎腿拿著一本財經雜誌正在漫不經心的看。


    “起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沈牧謙看到她睜開眼睛,合上自己的書,把喻楚楚的外套拿過來。


    “你一直都在這裏?”


    “我自然在這裏。”沈牧謙眸子帶笑肯定的道,他的笑容裏似乎帶著一種魔力,讓人心暖暖的,“現在感覺是不是舒服一點了?”


    “好了很多。”喻楚楚從床上起來,接過沈牧謙給她衣服披在身上,渾身酸酸懶懶,“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喻楚楚拒絕的話脫口而出,習慣性的拒絕。太長時間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路,一個散步,一個人思考。


    她不想自己生活的空間裏多一個人,她會不習慣。


    “楚楚,你也許可以嚐試一下讓我在你身邊。”沈牧謙聲音低沉的道,眸子裏有喻楚楚從來沒有見過的脈脈之情。


    他的聲音低沉嗓音華麗,他的眸子真誠又真摯。


    喻楚楚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害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會把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人看進心裏。


    即便她不願意,也有點控製不住的動容。


    “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我隻是不想你說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錯誤已經造成,在你沒康複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沈牧謙加了一句,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還特地在喻楚楚下半身看了一眼。


    喻楚楚的感動瞬間消失不見。沈牧謙陪著她的原因隻不過是因為他的愧疚感,她差點就感動了。


    女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動物,才被沈牧謙禽獸般的對待,這會竟然因為沈牧謙做了這一點的事就感動了,喻楚楚在心中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下,裹緊衣服就往外麵走。


    她需要去透透風。


    沈牧謙見喻楚楚沒表態,跟在了她的身後。


    喻楚楚一點都不想理他。


    在醫院的草坪上找了一個地方,坐在石凳上。


    沈牧謙也挨了過來,被喻楚楚冷對待,他有點想不通,不過也不在意。靠著喻楚楚熱情的坐在喻楚楚身邊。


    喻楚楚安靜的坐在石凳上,感受周邊的一切。


    皎城的燈光依然繁華,天特別高特別遼闊,無數星星在閃耀。


    這麽繁華這麽閃耀的燈光和天空,她的心驟然間很孤單很寂寞。


    有人說,故去的人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還在生活著的人,可這麽多的星星,到底哪一顆才是陸亦晟的,她每次仰望天空的時候,都會漫天尋找,卻始終找不出來。


    她這會她卻很想念他。


    想念他明亮的笑容,溫暖的臉龐。


    她一直堅持著一定要找到殺害陸亦晟的兇手,可這個當年唯一存活的男人,現在卻不死不活的躺在醫院,幾乎要變成植物人。


    真相明明就要唿之欲出,卻因她用力過猛而讓真相卡在了咽喉中。


    天知道這一刻喻她有多懊悔,這麽多年她都忍住了,可偏偏當時打他的時候就是一點都忍不住,她就像拚命的打,往死裏打。


    亦晟,我又變得沒出息了,抓住了那個人,卻沒能讓那個人開口說話。


    她想要真相,她想要給陸亦晟一個完全的交代。可現在那男人差不多要變成植物人了,她又要從哪裏開始尋找真相?


    喻楚楚望著天空,剛剛燃起的希望卻又戛然而止落差讓她心灰意冷,無奈無助。一滴晶瑩的眼淚落從細長的眼眸中滑落,一天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充滿了挫敗。


    沈牧謙一直靜靜的坐在她身旁,喻楚楚看天空,他看喻楚楚。


    他不知道喻楚楚在想什麽,卻能感受到喻楚楚想的事情一定很悲傷。


    自從來到皎城,喻楚楚就在也不掩蓋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似乎在這裏看到了一個最真實的喻楚楚,情感真摯的、濃情熱烈、歇斯底裏、且無所隱瞞的喻楚楚。


    喻楚楚和陸亦晟深愛過,他不知道喻楚楚和陸亦晟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山盟海誓,這麽多年過去了喻楚楚卻對這份感情始終如一,沈牧謙有些許的動容。在現在紙醉金迷的社會裏,能有人如此守著一份愛戀,不得不讓人感歎。


    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喻楚楚就說了,她對他不感興趣,結婚隻是為了和平相處。她的心早就被這個不在世界上的男人占有了,哪裏有還有空間給別人?她確實是裝不下別人。


    隻是這樣活著是不是過於哀涼?他心中泛起了點點心疼,事情已經過去,喻楚楚也應該開始走出來了。


    沈牧謙斂了斂眸子裏的疼惜,將喻楚楚的身子扳轉,捏過她的下頜,貼近她的臉,沉沉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滿:“喻楚楚,是不是我給你的感覺太縱容你了,讓你可以隨意無視我的存在?是不是?”


    喻楚楚下頜一陣痛楚,思緒冷不定收迴,對上沈牧謙深不見底的眸子,她蹙眉倔強地盯著他:“你又發什麽瘋!”


    “跟我在一起心裏卻想著別的男人,你知道應該你自己該承受怎樣的後果!”說著,不等喻楚楚反應過來,已經被沈牧謙毫不憐惜的咬住的脖子,漫天的疼痛席卷而來。


    沈牧謙你tm就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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