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留在了醫院,看著病床上虛弱的賈東旭,心中五味雜陳。


    時間接近中午,秦淮茹拿出從家裏帶過來的粥,用熱水泡了泡打算喂給賈東旭吃。


    然而賈東旭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秦淮茹見此情景,再也忍不住心中悲傷,趴在病床邊痛哭起來。


    “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


    賈東旭一聲暴喝,嚇得秦淮茹立刻止住哭聲,小心翼翼抹著眼淚。


    “東旭,你別這樣,隻要你還活著,咱們家的日子就能繼續過下去。”秦淮茹試了試粥的溫度,舀了一勺遞到丈夫嘴邊。


    “啪!”


    賈東旭一巴掌連帶著勺子拍飛出去,“秦淮茹,你跟傻柱眉來眼去的說什麽了,你以為我沒看到是不是,我隻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不好意思揭穿你們。”


    “怎麽著,現在我癱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是嗎?!”


    “東旭,你在說什麽呀,我在你眼裏就是那樣的女人嗎?!!”


    秦淮茹將碗放在一邊,嗚嗚大哭起來,“好歹我也給你生了三個孩子,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你這樣還讓我怎麽有臉活啊。”


    秦淮茹本來就緊繃的神經,因為賈東旭的懷疑徹底崩斷,哭得撕心裂肺,忘乎所以。


    把發難的賈東旭都嚇了一跳。


    賈東旭知道這時候不該懷疑秦淮茹,畢竟自己這副爛樣子,以後還得指望秦淮茹照顧他呢,要是真把這媳婦罵跑了,誰照顧他和他媽,還有家裏的三個孩子!


    “對......對不起淮茹,我一個大老爺們看著傻柱跟自己媳婦獻殷勤,實在是出不來這口氣,這才吼了你,淮茹對不起,我也是心裏難受,不是故意的。”


    賈東旭用手拉著秦淮茹衣角,“淮茹,不行,咱們就離了吧,我都這副樣子了,雖然師父說你可以頂我的班,可想要照顧這個家會很累啊,我實在不忍心拖累你。”


    這還是秦淮茹和賈東旭生活十來年,第一次聽他給自己道歉。


    而且言語溫柔且誠懇!


    一時間秦淮茹忘記了哭泣,而後又聽到丈夫說自己可以頂他的工作,莫名的心裏竟生出一股高興之感。


    秦淮茹心中一驚,自己怎麽會有高興的感覺呢,難道成為工人比丈夫失去雙腿還重要嗎。


    賈東旭見秦淮茹聽到能頂班後果然止住哭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淮茹,你聽到我說的了嗎,不如我們就離了吧,你還年輕,你還有未來,照顧咱們這一家人太累了,我真的不能拖累你啊。”


    賈東旭擠出幾滴眼淚,“隻是......隻是苦了咱們的三個孩子,以後就是沒媽的孩子了,槐花還那麽小,真不敢想想她以後沒媽的日子怎麽過!!!”


    “嗚嗚嗚......”


    說到這,賈東旭拉了拉被角,蒙住臉大哭起來。


    秦淮茹昨晚輾轉反側,快天亮才睡著,腦子裏想的都是家裏這點事,以後賈東旭不能上班,家裏沒了收入,想讓賈張氏去打零工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賈張氏好吃懶做一輩子,即便兒子癱了,她也不會出去吃苦的,撐死在家納個鞋底到頭了。


    隻能她自己出去找工作,可她能找到什麽好的工作呢。


    隻能是一些臨時工,也不會掙太多,每月有個十七八塊就到頭了。


    一家六口就指望著這些錢活著,別說吃飯,甚至連棒梗和小當的學費都交不起。而她不僅要打工掙錢,還要照顧著一家老小,現在又多了一個癱在炕上的賈東旭。


    這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秦淮茹覺得自己是能吃苦的,可這樣一眼望不到頭的苦,她不想吃!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秦淮茹做出一個決絕的決定,那就是先陪賈東旭渡過這個坎,之後再找機會離開。


    而賈東旭的話給了她一絲希望,那就是她能頂替丈夫的工作。


    即便到了廠裏是學徒工,每個月籠統算下來也有小二十塊的工資,關鍵是在廠裏上班不累,這樣她迴了家還有精力照顧孩子和賈東旭。


    過個一兩年,勤奮點升為一級工,工資還會漲,到時候別人看見也會叫她一聲秦師傅。


    工人待遇那是她之前都不敢奢望的,現在賈東旭癱了,反倒是找到了她頭上。


    “東旭,你說什麽呢,嫁給你的時候我就沒想過離開這個家。”


    秦淮茹轉身拉住賈東旭的手,“你說易中海說我能頂你的班,是真的假的?”


    賈東旭神情一滯,不過還是說道:“真的,廠裏有這樣的先例,到時候不行就讓師父帶你,肯定很快就能升到一級工。”


    “那就好。”


    秦淮茹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如果我能上班,那咱們家還有一份收入,棒梗和小當的學費也不用發愁。”


    賈東旭點點頭:“就是我這副樣子,以後就要你來照顧了。”


    “東旭,我們是夫妻,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


    ......


    迴大院的路上,易中海猶豫再三,還是來到了劉海忠、閻埠貴麵前。


    “老劉,老閻,我想跟你倆說點事。”


    易中海因為之前和兩人有過節,所以提前拿出煙給兩人遞了過去,隨後又扭頭找到許大茂、傻柱,同樣每人遞上一根煙。


    許大茂傻愣愣的接過煙,不明白今天易中海的反常舉動從何而來。


    倒是劉海忠和閻埠貴二人嗬嗬一笑,坦然地把煙點上。


    沒等易中海開口,劉海忠先說道:“易中海你這個人總是小瞧人呐,說點事還至於遞煙嘛。”


    “就是啊。”


    閻埠貴眯著小眼吐出一口煙霧,“你不用張嘴,我們也知道你想說什麽,這事我跟老劉已經聊過了,正打算迴去後大茂我們仨商量呢。”


    “啥事?”


    許大茂一聽立馬湊了上去。


    “這......”閻埠貴和劉海忠的話倒是把易中海整不會了,他很懷疑對方說的和他想說的是不是一碼事,“老閻,你說的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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