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張了張嘴,下意識朝四周掃了一圈,迎著眾蟲的注目禮,訕訕地把湧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私底下調情的愛稱被擺到明麵上,唐煜縱使臉皮再厚也很難做到鎮定自若。


    托雌君的福,他也切身體會到了什麽是難以啟齒,羞恥到想找個地縫躲起來。


    安爾雅對此一概不覺,見唐煜久久不說話,更加著急了。


    他坐在單蟲沙發上,努力朝唐煜的方向探過身子,吐字清晰、一字一頓地質問:“——雄主,您、為、什、麽、不、叫、我、小、年、糕、了!”


    唐煜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安爾雅是真醉了,醉得已經顧及不了場合和臉麵,和平時的性格簡直沾不上邊。


    事發突然、始料未及,盯著眼前的醉鬼雌君,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安爾雅還在鍥而不舍地問他同一句話,大有唐煜不喊出那三個字就不罷休的勢頭。


    唐煜盡量麵無表情,與他僵持了整整三分鍾,發現對峙不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點開光腦,對準安爾雅按下錄像功能--記錄自家雌君的曆史性一刻,等明天他酒醒了,就當成電影播放給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把自己喝醉。


    “乖,來看這兒,笑一下。”唐煜神情專注,鎮定自若地指揮道。


    可惜,喝醉酒的安爾雅非常叛逆,並不想理會唐煜,遲遲聽不到心心念的稱唿,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紅酒杯。


    --還喝?!


    這一次,唐煜並未再讓他得逞,先一步伸手按住了杯沿,微微皺起眉頭,語氣有點沉:“安爾雅。”


    雄蟲警告性地語氣傳入耳畔,安爾雅慢了半拍側過頭看唐煜,在他嚴肅地眼神下,仰著臉展顏而笑,軟軟地道:“雄主,小年糕在。”


    雌蟲說:小年糕在。


    咻--


    唐煜隻覺雌君的模樣化成愛心飛鏢射中了他的心髒,險些被萌出一臉血,麵對安爾雅罕見的萌係狀態,耳朵不期然紅成了一片。


    行,小年糕就小年糕吧。


    他對付平時的安爾雅還算應心得手,拿喝醉酒的雌君是真沒辦法,指尖按著紅酒杯的邊緣,一路向下摸索,卸掉了雌蟲捏著酒杯的手,目視那雙淺紫色的眼睛,陳述事實:“你不能再喝了。”


    安爾雅乖巧地任由唐煜擺布,順勢勾住雄蟲的手指,好奇地問:“再喝雄主會生氣嗎?”


    唐煜思考了一秒,點頭:“會。”


    何止是會啊,他今晚已經快被氣死了好嗎?要不是看在安爾雅這麽可愛的份上,他就…他就把蟲扔這兒自己迴家!


    “哦。”安爾雅聽了唐煜的話,鄭重地點點頭,然後趁著他不注意,一把奪過紅杯酒,送到唇邊優雅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幼稚。


    唐煜對安爾雅的小蟲崽行為感到好笑,忍了又忍才保持住表麵上的嚴肅,搶過酒杯重重放到一邊:“元帥小蟲崽,請問你還記得自己現在幾歲了嗎?”


    雌蟲盯著唐煜臉上未能完全收斂住的笑容,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那…雄主現在可以對小年糕做出那件事了嗎?”


    什麽?


    這話聽起來怎麽不太對勁?跟試圖白晝宣那什麽似的?


    唐煜不解地皺眉。


    安爾雅見狀,著急地解釋:“雄主不是說,‘如果我帶您迴家的時間晚了,就不見得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嗎?”


    “呐——”雌蟲按捺不住地指著牆上的時鍾,思維有些不清晰,“隻要,再拖上二十一分鍾,就…超過兩個小時了。”


    嗯?


    從雌蟲前言不搭後語的字句中,唐煜輕而易舉看透了自家雌君的心思,他哭笑不得,彎身附在安爾雅耳旁:“所以,你因為這個,才讓自己醉成這樣的?”


    安爾雅的腦子不太清醒,聞言自豪地點頭:“雄主,你的小年糕是不是很厲害?”


    唐煜:“…”


    他違心道:“是很厲害。”


    “那雄主,請您誇誇我好嗎?”安爾雅接著說。


    唐煜胸腔禁不住起伏,舉著光腦憋笑:“我最喜歡安爾雅了,你太優秀了我的雌君。”


    --你怎麽能這麽可愛!


    不料,喝醉了的安爾雅把嘴一撅,矜持地瞥過頭不看唐煜了:“雄主敷衍我!不算,請重新誇。”


    唐煜不幹了,心說大庭廣眾的多不好意思:“我怎麽敷衍你了?”


    “您…”安爾雅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把話題繞了迴去,“您沒有叫我小年糕,您要叫我小年糕才行。”


    唐煜卒。


    他深吸口氣,雖然他的雌君這個狀態很可愛,但再繼續待下去,不見得會繼續做出什麽有蟲族元帥損臉麵的事情。


    安爾雅不能成為別蟲茶餘飯後的笑料。


    唐煜壓低聲音,苦口婆心哄蟲:“雌君啊,我們迴家好嗎?再待下去,你明天酒醒後要怎麽見蟲啊!”


    醉鬼安爾雅謹慎思考了這個問題,在腦子糊成一團的情況下,用不亞於宣誓的鄭重語氣道:“請雄主把小年糕藏起來,小年糕不見蟲了。”


    他還沒有待夠兩個小時,絕對不能走!


    安爾雅的話一句比一句驚蟲,四下的軍雌們已經從一開始的看熱鬧改成了別開臉當自己不存在--這是他們不花星幣就能聽的嗎?


    元帥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僅咄咄逼蟲質問自己的雄主,更是直言犯上忤逆自己的雄主!哪怕雄蟲的脾氣再好,也絕不會容忍雌蟲在自己麵前如此囂張。


    軍雌們紛紛在心裏為元帥點起一根蠟燭,祈禱唐組長不要當場翻臉。


    事實證明,這些蟲想得太多了。


    唐煜本蟲並不覺得安爾雅時下的狀態是什麽大事,他覺得自己的親親雌君可愛極了,如果不是顧忌雌蟲身為蟲族元帥的臉麵,他壓根不會產生快點帶安爾雅迴家躲避的想法。


    周圍蟲越聚越多,唐煜不願意再耽擱,作勢要轉身:“你確定不跟我迴家?那我可自己迴去了。”


    安爾雅快速搖頭,伸長手臂抓住唐煜的手,用力往迴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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