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目的到達,轉手將氣泡水交給一個熟識的軍雌,拜托他轉交給老科長,功成身退。


    晉升為第二組的組長,也就意味著唐煜在軍部有單獨的辦公地盤。


    但由於老科長“壓榨”得太厲害,總是讓他沉浸在工作的海洋中無法抬頭,所以今天,還是唐煜第一天來自己的辦公室。


    他其實很滿意能有自己的地盤,畢竟他的親親雌君也在軍部工作,有了安全之所,就不會拒絕他占便宜了!


    唐煜懷著明媚的心情推開辦公室的門。


    裏麵有蟲?


    一隻酒紅色頭發的軍雌坐在椅子上,雙腿搭到辦公桌上麵,正在……睡覺?


    此蟲鼾聲如雷,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唐煜進門的腳步一頓,以為自己走錯了,退出去看了看辦公室編號,02。


    是他的辦公室沒錯。


    那這名軍雌就是不速之客。


    唐煜不高興地皺眉,走過去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軍雌沒有醒。


    又敲了敲。


    依舊在睡。


    唐煜屬實氣著了。


    麵對安爾雅以外的雌蟲,唐煜顯然沒那麽有耐心,卷起一疊紙質資料,卯足了力氣抽上軍雌的肩膀。


    “啊?老師!我沒偷懶,我在夢裏複盤任務的漏洞呢!”軍雌激靈一下坐起來,還沒完全睜眼,張口就是一通流暢的狡辯。


    唐煜沒有說話,兀自把帶來的資料放到辦公桌上,淡然自若:“老師沒來,是你走錯辦公室了。”


    他都想好了,要是叫不醒蟲,他就給這隻雌蟲掛猛蒙的急診,以蟲昏迷為由讓醫蟲派蟲來拖走他,權當好蟲好事了。


    唐煜的聲線極冷,猶如極域吹來的寒風,嗖嗖嗖刮在軍雌腦子裏,把他凍成了冰塊,提神醒腦。


    “沒走錯,沒走錯!”軍雌已經完全清醒,似乎對在年輕雄蟲麵前失禮感到不好意思,急忙收起長腿起身站直,連連擺手、滿麵堆笑,“我就是來找您的,唐組長。”


    唐煜打量了一番麵前的蟲,沒見過,又看了看時間,沒遲到:“我的上班時間是早上6點至晚上6點,中午休息一小時,其餘時間不在。”


    言下之意是你來早了。


    “這次就算了,下次我蟲不在,請不要私自進入我的辦公室。”幸好他今天剛剛搬過來,重要的資料尚未來得及送到這裏。


    雖然身處軍部,出現紕漏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手中捏著整個指揮科的核心,不得不謹慎行事。


    況且他是有家室的雄蟲,縱著一隻毫不相幹的雌蟲在他的辦公室如此放肆,實在不好。


    軍雌被迎麵而來的嚴肅氣息撲了一臉,卻並沒有露出難堪,而是禮貌伸手,自我介紹:“唐組長您好,我是鬱皎,指揮科第一組長的組長。咱們指揮科同氣連枝,有違職業道德的事我不會去做,您別這麽緊張!”


    因為老科長散漫又偷懶的作風,指揮科的三個組一直關係密切不假,但各自的內部都是分開運作、互不幹涉的。


    唐煜是因為替老科長處理工作才對別的組有所了解,但也沒親近到可以闖別的組長的辦公室。


    ——這要是以後闖慣了還了得?誰來都能睡一覺,那他怎麽跟安爾雅上演辦公室夫夫情?


    鑒於這位鬱皎組長給自己幫過忙,唐煜雖無視了此蟲套近乎的話,但反應還算是客氣:“鬱組長找我做什麽?”


    “我昨天就來了,事情很急。”鬱皎說。


    唐煜沒看出他在著急,反而覺得他不太想說、但又不得不說,自顧自走過去撣了撣椅子,坐上去給坐台光腦開機。


    “我聽說,是您收押了雌管所長?”鬱皎被晾在一邊,有點尷尬地問。


    所長監管不力、導致蟲族損失了高級雄蟲蛋這件事鬧得很大,昨天爆出,今天依舊全星網熱議,但關於收押者是何蟲,這件事是暫時保密的。


    鬱皎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唐煜略微一想,就知道是二組的軍雌幹的好事,這群精英下屬千方百計給他找事,也不嫌累。


    他無可奈何歎了口氣。


    看來在徹底收服所有部下前,二組的蟲全是“叛徒”。


    “是啊,的確我收押的。”唐煜沒有否認,大大方方承認的態度讓蟲感覺不到這是機密,更像是在透露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的消息怎麽這麽快?”


    鬱皎似乎還有點困,強忍著沒打哈欠,但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那……你打算把他怎麽樣?”


    唐煜搖搖頭,調試著自己的做台式光腦,頭也不抬,思索一組長是否真的對事情感興趣:“不是我想把他怎麽樣,而是蟲族的法律會怎麽裁決他。”說罷看了一眼鬱皎:“你是真的關心這事兒嗎?”


    怎麽感覺鬱皎對此避之不及呢?


    唐煜的話裏沒有漏洞,鬱皎忍著困意強顏歡笑:“關心,非常感興趣!把我興奮得一夜沒睡,我非常好奇這種傷害雌蟲和蟲蛋的渣會是何種結局。”


    “所以你來,是想要從我這裏拿到收押權,是嗎?”唐煜見一組長愈發煎熬,直接點破了窗紙,“這個我說得不算,但我可以寫一封推薦信,你自己去向蟲皇遞交收押申請。”


    事情容易得超乎尋常,鬱皎遊移不定:“你真的肯啊?”


    唐煜點頭,看了一會兒坐台光腦中的文件,遂扶額,麵若冰霜:“我很忙,皇官提蟲、審蟲需要全程陪同,你覺得我有空嗎?”


    鬱皎大致瞄了一眼屏幕,眼瞼痙攣,連困意都消散了幾分,心說老師可真不拿蟲當蟲用。


    ——老師是怎麽想的?雄蟲的命很珍貴的好嗎?!


    原以為要大費口舌的事,被三言兩語輕鬆定下來,鬱皎不再逗留,轉身告辭,離開了辦公室。


    唐煜垂目,墨色的眼睛裏滿是密不透風的情緒,有幾分“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


    他很早知道鬱皎和所長關係匪淺。


    但即使他們關係再怎麽牢靠,眼下有多方勢力盯著,鬱皎也翻不出風浪來。


    雌管所長被他帶走,最多不過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


    殺蟲本就是觸犯法律的,滅蟲蛋更是降低蟲族生育率的重罪,所長監管不力、難辭其咎,這事情不太可能摘得幹淨。


    退一萬步,要是鬱皎真的不顧前程、孤注一擲放走所長,那才是真的遂了他的意。


    唐煜的目的從始至終都不是針對所長這一隻蟲,而是關閉雌管所和挖掘他背後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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