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主蟲~”嬰嬰膩死蟲的聲音傳過來,攝像頭拍著一望無際的街道,“嗚嗚嗚你看呐,雄主蟲又欺負嬰嬰了!”


    今晚的風有點大,偶爾有幾片樹葉飄向空寂無蟲的街口。


    抬頭,是飛行艦擁堵的晚高峰,重重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卻沒有一輛是屬於它這隻可憐的機械蟲的。


    嬰嬰淒慘地擺出哭哭臉:“您都不知道雄主蟲他有多過分,他讓嬰嬰來這裏找蟲崽買花,嬰嬰從上午等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那隻蟲崽嗚嗚嗚--”


    “因為沒有遇見蟲崽,你就一直等到了現在?哈…”機械蟲淒涼又委屈的表情把唐煜逗笑了,笑到一半對上安爾雅有些嚴肅的眼神,又倏然收斂了,“小年糕,我--”


    他想說不怪他,嬰嬰已經幫他買過很多次花,那隻蟲崽會在傍晚出來,它完全可以先去旁處買一束嘛,誰讓嬰嬰死心眼,非得在那裏等著?


    但他現在要是敢這麽說,今天的燭光晚餐可就吃不成了。


    “哎呀,小年糕~”唐煜從背後摟住安爾雅的腰,撒嬌認錯,“我…就是嫌它礙事,有它在我們親近都不方便,才打發它出門的,對不起嘛~”


    嬰嬰犀利地聲音從另一端傳來:“雄主蟲,嬰嬰從未打擾過您和雌主蟲親近,您故意騙嬰嬰,不是該先跟嬰嬰道歉嗎?”


    新的智商安裝包讓機械蟲的學習能力有了顯著提升,嬰嬰開始了“學蟲精”模式,說話越來越靠近唐煜的風格,配上可愛的大圓頭,竟然有種老氣橫秋的愚蠢。


    唐煜被堵的瞠目結舌,捫心自問半晌,是不是自己把嬰嬰給帶傻了。


    但這個問題注定無果,唐煜隻能黏著安爾雅,可憐兮兮地問:“小年糕,你覺得我傻嗎?”


    “雄主為什麽這麽問?”安爾雅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帶著暖意的掌心撫過唐煜的額頭,確認雄主沒有生病,才問道。


    唐煜沒好氣地隔著屏幕看了一眼嬰嬰:“我覺得我把他教傻了。”


    同樣的語氣,唐煜用上就顯得很靈動、很正常,換成這隻大圓頭就變得傻裏傻氣,簡直辣眼睛。


    嬰嬰屏幕上出了一個冒火的顏表情,現場告狀:“雌主蟲,請您管一管雄主蟲吧,他一點理都不講,做錯事情還罵蟲~”


    末尾模仿了唐煜和安爾雅拐出八道彎的語氣,主打一個現學現賣。


    唐煜當場沉下臉,翻手朝上、掌心一伸:“你侵犯我的語言權益,給我賠星幣,否則我要起 訴你。”


    嬰嬰:!!!!=????(?o?o ?)?開口訛機械蟲,這是蟲能幹出來的事?


    “雄主,你別逗它了。”兩蟲的爭風吃醋讓安爾雅哭笑不得,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公道話,握住唐煜伸到屏幕前的手。


    ——雌主蟲替它說話啦啦啦~


    嬰嬰感動得都快要流淚了,望著安爾雅,屏幕上冒出粉紅色的小心心。


    “您午飯都沒有吃,再耽擱下去餓壞了怎麽辦?”安爾雅旁若無蟲地將唐煜安頓在桌子邊,笑著說,“嬰嬰跑不了,等您用了晚餐再捉弄也來得及。”


    哢嚓--


    嬰嬰仿佛聽到了自己機械心髒碎裂的聲音,滿屏幕的粉紅小愛心當空撕裂,變成了灰白色。


    --哼!掉進雄蟲眼兒裏的雌蟲!嬰嬰要鄙視您了!


    小機械蟲氣得在街口蹦躂個不停,直到一道軟糯地聲音在身邊響起:“圓頭機械蟲哥哥好,你今天也要幫漂亮哥哥買花花嗎?”


    嬰嬰氣憤地表情倏然收斂,大圓頭一百八十度滑動,看到一隻花籃懟在身前。


    小蟲崽將花籃舉過頭頂,可愛地眼睛眨巴個不停。


    “你好吖小蟲崽,請給我一束玫瑰花。”麵對蟲崽時,嬰嬰表現得風和日麗,全無麵對唐煜時的劍拔弩張,甚至有些紳士。


    視頻通訊尚未掛斷,唐煜通過屏幕見到機械蟲變臉堪比翻書,嘴角彎了彎,壓低聲音對安爾雅道:“嬰嬰它絕對是對我有意見,區別對待看見沒有?這樣下去不行,明天我得買個新的充電倉賄賂它一下。”


    唐煜嘴裏的區別對待,指的是態度上的區別對待,嬰嬰的管家程序還是很棒的,從來沒有在衣食住行上有意針對過唐煜。


    安爾雅第一次見到唐煜向蟲讓步,還是對待一名機械蟲,新奇地挑挑眉,喂給唐煜一塊酸酸甜甜的水果。


    唐煜就著安爾雅的餐具吃下,喉結意猶未盡地滑動一下,吃東西的動作慢了下來,視線放在安爾雅身上,眼巴巴的,不說話。


    被老婆喂著吃飯什麽的,果然會上癮。


    麵對唐煜一目了然的心思,安爾雅有些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替唐煜找好了理由:“雄主,您的手又痛了嗎?”


    唐煜瞟了下自己裹成肉粽子的手,選擇性忽視了自己在廚房做飯如飛的時刻,直接把餐具扔了:“是啊,雌君!我拿不動筷子了怎麽辦~~”


    雄蟲的眼神可憐得不得了,好像被苛待了似的。


    安爾雅最吃唐煜這套,拖著椅子坐到唐煜身邊,耐心將晚餐一點一點喂給他。


    唐煜有些飄飄然,無意間向屏幕另一端的嬰嬰投以得意的眼神,表情頓時一變。


    “怎麽了?”安爾雅察覺到不對,放下餐具往屏幕上看,見那隻正在仔細給唐煜包玫瑰花的小蟲崽吊著一隻胳膊,小臉上青一道紫一道,也跟著凝重起來。


    小蟲崽的恢複能力不比雌蟲,這些傷顯然已經有了幾天。


    唐煜迴想起妲霏霏進軍部勞改那天,曾說有雄蟲在軍部附近毆打蟲崽——原來被打的是這個溫柔懂事的小家夥嗎?


    他突然覺得有點窒息。


    安爾雅溫柔地擋住了唐煜的視線,輕聲道:“這隻蟲崽看起來家境不太好,隻是簡單處理了傷勢,雄主不要擔心,我派蟲送他去醫院。”


    “小年糕啊…”很久,唐煜才沉重地唿出口氣,沒有試圖拿開安爾雅擋在自己眼前的手,精準握住勺柄,舀起一勺番茄牛腩,用紙巾接在底部送到安爾雅麵前,“你小的時候,是不是過得比他還艱難?”


    安爾雅唿吸一窒,遂而釋懷地笑了:“都過去了,我有雄主,以後都是幸福的生活等著我。”


    蟲活在世界上,總會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年少受苦不需要畏懼,因為還有時間改變環境、等待對的蟲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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