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全球溫度仍在極速下降,雪越下越大,人類生存的希望越發渺茫。


    漆黑冰冷的深夜,藏身於高層住所的居民,夜不能寐,怔怔地站在窗前,眺望迷蒙模糊的夜空,心頭一片寂涼。


    保持頭腦清醒的青年,已聚在一起尋找出路,絕不坐吃空山,默默等死。


    也是在這個深夜十二點,衛星廣播開始循環播報一則新聞:


    現觀察到動植物發生異樣,帶有攻擊性,尚未查明原因,各地公民請做好防範,勿靠近,請遠離。


    這條信息對於基層民眾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絕望開始蔓延至每個城市的角落。


    熱血青年得知這個消息後,不再等待,紛紛冒雪開車出逃,前往首都,那裏是國之命脈,防守嚴密。


    眾人皆想著那裏肯定是最安全的居所,不會受喪屍及變異動植物的攻擊。


    還在靈植空間纏綿交頸而眠的小夫妻,並不受此影響。


    慕玖集團旗下的各分公司核心管理層,因有創始人厲蒼塵的郵件提前通知,未有絲毫慌亂。


    他們神秘莫測的總裁,早已安排副總嚴天承斥巨資買下京郊的十座山頭,占地千頃,相當於近100個故宮那麽大。


    在一個月前,就秘密讓近萬工人,以及各式高科技機器人,同時開工,加班加點推倒十座山頭,搭建生活娛樂各大場所,確保生活起居正常運轉。


    經過三十天的日夜不停工作,在下酸雨前兩天就已全部搭建完成,命名:慕玖莊園。


    他們的嚴副總更是在下酸雨前一天,安排專機前往各國分公司將管理層的家人,率先接到慕玖莊園,由頭是公司內部家庭度假旅遊。


    其餘基層員工,也有另發通知,優秀傑出者,可自費帶家人去新建的慕玖莊園“度假”,公司會全程安排專車接送。


    至於為什麽不對基層員工一視同仁?


    這也是經過內部核心管理層的深入討論,最終定下的方案。


    慕玖集團分公司遍布全世界各地,成千上百個,僅管理層全部加起來就有近萬人,基數龐大。


    慕玖莊園雖說有千頃,能容納不少人,但旗下各分公司的基層員工,合計有近百萬人,豈能全部住得下?


    再加上員工背景魚龍混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算是管理層的人,總部也會將其家庭背景調查清楚,才會安排名單。


    各管理層將家裏人安排妥當後,公司便開始進入放長假模式,原定三個月,工資照發。


    這三個月的薪水,公司會提前發放。


    一切安排好後,慕玖集團便成了全世界首個因酸雨暫停上班的公司。


    剛開始那兩天,這事還占據過熱搜榜第一,眾人都在羨慕能進入慕玖工作的高學曆人士。


    眾所周知,慕玖集團招人隻要本科學曆以上的人才,就連掃地阿姨的學曆都不低。


    關鍵薪資高的離譜,月薪最低都是五位數,名副其實的鑲金集團,眾人擠破頭也想進的唯一一個私企。


    現如今,經曆過酸雨侵襲,喪屍攻擊,暴雪圍困的頭腦靈活之人,聯想到慕玖集團在此之前的一係列操作,都隱約猜到了些什麽。


    便有一小部分人,直接開車前往京郊慕玖莊園,期許能有個庇護之所。


    這一夜,發生的事很多。


    唐楚盈在vip貴賓室和喬安染說完那些事情,見厲蒼塵推門進去,倉惶離開後,就坐電梯迴了十樓的小套間。


    隻是當她打開門進入臥室,見到皮膚開始潰爛的女兒,臉色煞白,捂嘴靠著門無聲痛哭。


    她的女兒青青,已經完全喪屍化。


    兩歲的孩子睜著沒有焦距的灰白瞳孔,在床上齜牙裂齒地嘶吼,掙紮,試圖掙開綁住她手腳的綁帶。


    潰爛的皮膚開始流出發臭的膿液,臉上、手上、腳上都糜爛一片,泛青的血液沾染在雪白的床單,繪出令人見之失聲痛哭的死亡之花。


    唐楚盈在這一刻就知道,她的女兒青青已經不會再迴來。


    為了不再讓孩子痛苦,她強忍悲傷痛心,扶著門框走向床尾的沙發,翻找小包,拿出一管無色無味的藥劑,緊握在掌心。


    她那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眶,很紅很紅,血絲複雜交錯纏在她棕色眼珠。


    看著床上皮肉腐敗的孩子,她閉了閉雙眼,再緊緊咬著下唇,抬起像有千斤重的腳,緩緩走向女兒,忍痛拔開裝有化骨水的玻璃瓶蓋。


    略顯粗糙的手指死死地捏著那小小一瓶禁藥,手背青色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


    她站在床邊看了好幾分鍾,才痛下決心,閉著眼睛倒向小小孩子身上。


    “嗷——”


    下一秒,稚嫩的嘶吼聲,強勢傳進唐楚盈耳中,令她閉著的眼睛,沁滿淚水,像決堤的河流,劃過她臉頰,沿著脖子,湧進衣領,浸濕胸前衣裳。


    她那垂在身側死死握成拳頭的手心,緩緩流下鮮紅的血液,滴落暗色地毯,微長的指甲深深掐進她掌心的肉,留下四個血窟窿。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床上微弱的聲音,漸漸消失。


    唐楚盈的下唇,已被她用力咬破,沁出鮮紅的血,她緩緩張開眼睛,看向隻剩一灘灰綠色血水的床。


    “青青,媽媽一定會給你報仇。”


    “青青別害怕,媽媽很快就會去陪你。”


    她說完後,就怔怔地看著女兒睡過的那個位置,仿佛還能見到可愛懂事的小女孩,歪著頭,坐在床上拿著洋娃娃問她:


    “媽媽,你看,這個娃娃就像媽媽一樣漂亮,但還是沒媽媽好看,青青最喜歡媽媽了。”


    唐楚盈看到幻想出來的女兒,唇邊咧開一抹溫柔的笑容,呢喃著:“青青……”


    待她還想仔細看看最愛的孩子時,卻看到活潑可愛的女兒,化成虛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唇角的笑也慢慢失去蹤跡。


    她全身似失去所有力氣般,手中透明的玻璃管,豁然掉落地毯,她整個人也軟倒在地上,趴著失聲痛哭。


    她的青青從出生那天起,就特別乖巧,除了生病不舒服會哭,其餘時候很聽話,就像也知曉媽媽一個人帶她很不容易。


    學走路比別家孩子早,開口說話更是在滿七個月後,就陸陸續續發出單音節,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當別的小朋友滿周歲學走路、說話時,她的青青已學會自己奔跑,更會跟著街邊廣告背古詩。


    那麽一個機智靈活的女兒,就這樣離她而去,唐楚盈的心都撕碎成了一塊一塊。


    痛哭近二十分鍾,就用袖子抹幹所有淚痕,拿起小包,打開陽台落地窗,隱去身影,從十樓一躍而下,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待保鏢破門而入時,唐楚盈早已不知去向。


    保鏢隊長王偉那張國字臉,不苟言笑,嚴肅地在房內查找蛛絲馬跡。


    空氣中那陣腐臭發酸的味道,讓他起疑,立即打手勢讓眾保鏢戴上口罩。


    他率先戴好口罩,拿起手槍無聲走進臥室查看,等看見床中央那攤灰綠色的不明液體,馬上意識到這是什麽,雙眉緊皺。


    另一個保鏢細心發現地毯上的玻璃管,立刻戴上手套,將其用鑷子夾進密封塑料袋,再請示隊長王偉。


    “王隊,這有個玻璃藥管。”


    王偉見之,小麥膚色的麵孔異常嚴肅,“給張達送去京市私人研究所,交給秦法醫。”


    “是。”


    秦法醫,全名秦智淵,現三十歲,人送外號:笑麵虎。


    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及豐富的勘察實踐經驗,尤其對藥物研究、分析,更有獨到見解。


    十年前加入慕玖集團,不到一年時間,就因出色的能力,榮升研究所最高領導人,秦所長。


    但此人嫌所長難聽,讓眾人統一叫他秦法醫。


    而張達,是他們這個千人保鏢團,最早覺醒速度異能之人,不僅腳程快,還能瞬移。


    在這交通不便的末世,做跑腿剛剛好。


    這事了畢後,王偉就命酒店經理調出隱秘監控,查看唐楚盈行蹤,當見到她從窗台一躍而下,就不見了身影,眼中略顯驚詫。


    竟然擁有隱身係異能,還是一名速度異能者。


    一人就擁有兩個異能,這個發現,立刻讓王偉重視起來。


    現在天色已晚,厲先生肯定已和夫人就寢,隻能留待明天匯報。


    夜色越來越深,溫度越來越低。


    淩晨兩點,距離帝豪大酒店二十公裏外的鏡心湖森林,有個戴著京劇臉麵具的黑衣人,瞬移進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他的速度就像一道殘影,踏雪無痕,極速閃進山洞最裏麵。


    在洞穴內的露天水池邊,那裏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針織裙,雙肩披著黑色大衣,戴著皇冠麵具的女人。


    她正抬頭看著從洞口上端飄落在水麵的雪花,一點一點化成水,與池水融為一體。


    就在此時,一道像被火燒過的幹裂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小姐,唐楚盈已離開帝豪酒店。”


    她聽聞身後之人的言語,並未轉身,隻淡淡落下一句,“離開了?那就不必再跟,盯著我的染染。”


    戴著京劇臉麵具的人,並未立即應下,略顯遲疑的發出破裂聲音。


    “小姐,陪在喬小姐身邊的長發男子,很神秘,我的精神力無法靠近他十米範圍內。”


    白裙子女人聽到有異性出現在喬安染身邊,微微吃驚地挑了挑眉,轉身望向身後之人。


    “長發男子?我出國才短短半個月,她身邊就出現了男人?”


    “周淺,這事怎麽沒向我匯報?”


    這兩句話帶著冰冷之色,如果細聽,還夾雜淡淡的怒氣與醋意。


    戴京劇臉麵具的周淺聞言,立即雙膝跪在滿是碎石子的地麵,主動認錯。


    “十天前,屬下本想告知您喬小姐登記結婚一事,是少爺將屬下攔下,說您出國散心,不能拿這些小事叨擾您。”


    “砰——”


    周淺的話剛說完,一道閃著五彩光芒的雷,就極速打向水池對麵的岩石,浮起一陣塵煙。


    那聲巨響就像打在周淺身上,被麵具覆蓋的臉頰,不由自主冒出一層薄汗,身體僵直。


    他的命是瀘市呂家這位小姐所救,本應聽她之命行事。


    可呂家少爺呂子琛拿他唯一的妹妹做要挾,禁止他再向呂夢夢小姐匯報關於喬安染的一切,他這也是迫於無奈。


    已覺醒雷係異能的呂夢夢,將心中怒火發泄出來後,就收迴手掌,冷聲問周淺:“他又拿你妹妹威脅你?”


    周淺坦言:“是。”


    呂夢夢了解緣由後,就厲聲道:“如若再有第三次,我會把你妹妹送給宋佑天,讓他替你保護周雲。”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保護不好自己的妹妹,總被別人拿來威脅,那就幹脆讓別人保護。


    周淺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謙卑地點頭應下,“是,小姐。”


    宋天佑,瀘市最出名的花花公子,曾經調戲過他妹妹,還戲言納他妹妹迴去當十八房姨太太。


    那就是一個人渣,不僅玩弄有夫之妻,還強迫幼女。


    被宋天佑毀過的豆蔻少女,沒有二十,也有十來個,他怎麽可能把他單純的妹妹送去狼窩。


    握緊的拳頭,不禁又緊了幾分。


    呂夢夢大概也知是無故遷怒,斂去兩分冷色說:


    “等迴到瀘市,我會把你妹妹要迴來,現在,你繼續跟著喬安染的車隊,有什麽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是。”


    周淺應下後,就站起身,恭敬告退。


    還留在原地的呂夢夢,聽到她看上的女孩,已嫁為人妻,就控製不住那快要燒毀她的怒火,還有妒意。


    猶記得五年前的驚鴻一瞥,那抹俏麗的身影,就這樣入了她的心。


    那一天,她去安家拿她母親不小心落下的珍珠耳環,出門之際,恰好瞧見被安家老夫婦,從江城接迴來的外孫女。


    十五歲的喬安染,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不施粉黛都白的發光的小臉蛋,鑲嵌著一雙水靈漂亮的大眼睛,還有微微上翹,線條唯美的鼻子,更有那紅嘟嘟泛著水光的櫻桃小嘴。


    讓她見之心動,看的目不轉睛,那一刻,她的心就像吃了振奮劑般,亂跳個不停。


    她那一年已20歲,比染染大了足足五歲,便以鄰家姐姐自稱,與那小人兒搭話。


    隻是那個如仙子般貌美的女孩,因失去媽媽,興趣並不高,冷淡地和她打了個招唿,就迴屋進了房。


    但她並未氣餒,隔三岔五就去安家找她,一來二迴,日子長了後,闖進她心中的那個小仙子,終於能多迴她一句。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直到一年後,深愛她的哥哥呂子琛,發現了她這個秘密,知道了她的性取向,當即就限製她出入安家。


    可嬌蠻如她,又怎麽可能乖乖聽他的話,明的不行,她就用無數借口出去。


    整整五年,她喜歡了一千八百多天的女孩,怎麽就不等她迴來,嫁給別人了?


    染染不是不喜歡男子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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