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魏可錚對慕清澄的迴答很是滿意,“我就說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哪有人傻到為別人犧牲自己的,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那個叫何牧軒的男人,哈哈哈哈……”


    “廢話少說!”慕清澄憤怒了,她恨死了這個陰險無恥的男人。


    魏可錚瞥了她一眼。“既然你這麽著急的想玩遊戲,就跟我來吧。”


    他把二人帶到酒架旁的一張小桌子前麵,桌上擺放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透明玻璃杯,裏麵裝著高度一致的水。“看仔細了,jakey。”


    程逸頡走到小桌前,彎下腰,就像當初參加《超強大腦》“微觀辯水”環節一樣,仔細觀察。


    他很快就觀察完畢,但故意拖延了時間,何牧軒已經給他傳來訊息,特警隊的突圍行動,定在今天上午10點準時打響。酒窖裏的時鍾顯示,現在已經是9點40分了。過了好一陣子他才說:“已經看仔細了。”


    魏可錚端起兩杯水,轉身走了。他進入衛生間,關上門,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瓶子,往其中一個杯子滴入了一小滴液體,無色無味。之後,他端著兩杯水迴來,重新放在了小桌上。


    “jakey,現在,就請你先挑選一杯水,喝下去。”魏可錚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程逸頡再次走到小桌前,彎腰細細觀察。他繼續拖延著時間,從各個角度,反複觀察。


    兩個同樣的杯子,兩杯同質量的清水,隻是一小滴液體的滴入,平常人哪裏看得出有什麽變化。但慕清澄相信程逸頡不會選錯,她一直看著他,他閉上了眼睛,他對她說過的,每一次閉眼都是在做一次記憶的整理。


    “怎麽,分辨不出來了?你參加節目,不是520杯的水都能分辨出來,怎麽這裏隻有兩杯水,就不行了?所謂的‘鬼眼之才’,也不過如此啊。”魏可錚嘲笑,“是那個節目有貓膩,還是你的鬼眼失靈了?”


    “不一樣,節目中的水裏,沒有加入毒液。”程逸頡安然應對,“事關生死,我必須多花些時間確認才行。”


    魏可錚哼了哼。“好吧,那就再多給你一些時間。”


    “波黑沃之夏”中法文化交流活動仍在火熱進行當中,代表團的成員們也照常參加各項活動。上午參加波黑沃國際青少年音樂節的溪臨代表團成員們,分散在街頭為當地居民表演民樂組合節目,除了顧恆宇,其他人都到現場觀看助興。顧恆宇上午和鍾淳打過招唿,要到程莎莉的葡萄酒莊園看望慕清澄,之後就離團單獨行動。


    陳雨飛接到了何牧軒打來的電話,讓她迅速趕到葡萄酒莊園外等候接應《韓熙載夜宴團》原跡。她急匆匆地要走,被陳咬金喊住了:“有什麽急事嗎,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你哪來的車?”陳雨飛奇怪地問。


    “你太不關心你哥了。”陳咬金誇張的搖頭歎氣,“來這裏的第一天,我就租了一部車,抽空到處轉,把地圖也研究得很熟悉了,你要去哪,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送你到達。”


    “好。”陳雨飛對自己的親哥哥還是信得過的,有他護送,也確實比自己找車省去很多麻煩。


    時間已經接近上午10點,魏可錚等得不耐煩了。“如果分辨不出來,你就碰運氣吧。”他倏然掏出一把槍,對準了程逸頡,“馬上做出選擇!選錯了是死,不選也是死,要哪一種死法,你自己決定吧。”


    慕清澄緊張得手發冷,手心中全是汗,整個人頓時陷進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慌亂裏。


    程逸頡卻是笑笑說:“我已經分辨出來了。”他不慌不忙地端起其中一杯水,仰頭慢慢喝下。


    慕清澄的心狂跳著,雙腿直打顫,幾乎站立不穩。


    一杯水見了底,程逸頡安然無恙,並未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魏可錚悻悻的放下槍,轉而望向慕清澄,換上了同情的語氣:“程太太,很遺憾,既然他選擇了沒有毒藥的那杯水,剩下的那杯有毒的水,隻能給你了。都說患難見真情,但是你的丈夫,在危難時刻,舍棄了你。這正應了那句老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們的感情,不堪一擊啊。”


    慕清澄冷笑了一聲。“一對鬧上法庭要離婚的夫妻,感情會好到哪裏去?”


    “那倒是,你呀,就是眼睛瞎了,才會選擇他。”魏可錚很是幸災樂禍,“現在,就請你喝下這杯有毒的水,去見上帝吧。”


    他又審視著程逸頡,他顯得平靜自如,絲毫沒有緊張擔憂的樣子,看樣子,是真的對這個女人毫無感情。“有什麽最後的話,想對你太太說嗎?”他故意問。


    “把水喝了吧,一路走好。”程逸頡平平板板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慕清澄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了,她信任他,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一定是有了充分的把握,來應對這一局麵。她笑了,笑得無奈,笑得淒涼,端起那杯毒水,緩緩送到了嘴邊。


    驟然間,酒窖內的燈全部熄滅了,三人都被拋入了徹底的黑暗當中。慕清澄手中的水杯“哐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麽迴……”魏可錚最後那個“事”字還未出口,頭部就遭到了硬物的撞擊。程逸頡以迅如閃電的速度抓過旁邊酒架上的葡萄酒瓶,在黑暗中準確無誤的、狠狠的敲擊了魏可錚的頭部


    ,葡萄酒順著他的頭部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程逸頡趁機奪過了魏可錚手中的槍,隨即迅速抬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程逸頡又用膝蓋撞擊他的頭部,他倒地呻吟著,再也起不來。


    “快跟我來。”程逸頡拉過慕清澄的手,他的目力極好,一團漆黑中,能夠準確辨認方位,帶著她迴到暗房,摸黑將正在修複中的《韓熙載夜宴團》原跡卷起來重新裝迴盒子,包紮好,交給慕清澄。“抱緊畫!”他鄭重叮嚀,“不要怕,什麽都不要管,就跟著我走!”


    “好!”慕清澄同樣鄭重答應。


    程逸頡拉著她的手在黑暗中穿梭,出了酒窖,把魏可錚丟在了酒窖裏。


    外麵隱約傳來槍響,一定是特警隊和jim團夥的人發生了激烈的交戰。程逸頡以前多次來過這裏,對這座古堡的地形很熟悉,他帶著慕清澄,沿樓梯往上跑。到了一樓走道,伴隨著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對著慕清澄飛了過來,程逸頡抱住她猛打了個轉,險險的避開後,立即朝那方向開了一槍,有人應聲倒下。


    又有敵人循著槍聲趕來,程逸頡一麵掩護著慕清澄,一麵瞅準時機開槍,兩人再度脫險。


    槍聲越來越響,是從樓上傳來的,慕清澄從未親曆過這樣的槍戰,隻覺得頭皮發麻,耳畔嗡嗡亂響,她隻是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傳世名畫,跟著程逸頡,一會兒奔跑,一會兒躲藏,她盡最大的努力跟上他的腳步,配合他的行動。


    兩人終於到了古堡的大門口。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程逸頡用身體護住慕清澄,迅然舉槍。來人是何牧軒,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槍。


    “你的姐姐被轉移了,這古堡太大,找不到她被關在哪裏。”何牧軒著急地說。


    “我熟悉這裏的格局,我去支援。清澄就交給你了,保護好她和那幅畫。”程逸頡殷殷囑托。


    “放心吧。”何牧軒擲地有聲。


    程逸頡來不及向慕清澄道別,轉身就衝上了二樓。


    那一瞬間,慕清澄覺得好似整顆心被掏空了,但時間不允許她沉浸在離愁別緒中。“快走!”何牧軒拉著她的手,用力將她拉扯出了古堡。她醒悟過來了,當下的重要使命,是保護好那幅畫,更不能拖何牧軒的後腿。


    兩人奮力向著莊園外麵跑去,眼看莊園的大門越來越近了,驟然間一聲槍響,何牧軒的腿部中彈了,有個持槍的男人追了過來。他忍痛迴過身,向對方開槍,同時對著身後的慕清澄嘶聲喊:“快跑出去,陳雨飛會來接應你!”


    慕清澄抱著那幅畫,拚盡全力向莊園外麵跑去。


    何牧軒向那男人衝去,他必須阻止對方追上慕清澄。


    那男人快速地朝何牧軒開了兩槍,何牧軒也開了好幾槍,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何牧軒的子彈用完了,他又中了一槍,倒在了地上。對方撇下何牧軒,就要去追趕慕清澄,說時遲那時快,何牧軒從地上爬起,用摔跤裏的砸打動作,徑直朝對方的喉部砍去,擊中了對方。


    “呃啊——”那男人按著自己的喉嚨,再次朝著何牧軒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他一邊開著槍一邊倒下了。何牧軒也身中數彈,倒在了血泊當中。


    慕清澄衝出了莊園,並未見到陳雨飛,卻看到一輛計程車在外麵停下,顧恆宇從車上下來。


    “清澄——”顧恆宇很是意外,“你不是病了在休養嗎,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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