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程逸頡警覺起來,金娜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想必是範韶琦指派的。


    金娜跑得氣喘籲籲的,說話也上氣不接下氣:“範……範姐……有事找你……她不方便進來……在外麵……”


    果然是替範韶琦跑腿的,程逸頡想看看範韶琦又在玩什麽花樣,就跟著金娜出了博物館,一路到了外麵廣場的長廊上。


    範韶琦渾身上下都是名牌,戴著一幅大墨鏡,姿態嫵媚的倚靠在廊柱上。


    “大明星有何貴幹?”程逸頡語氣淡漠。


    “我去年跟你說過的,我遇到了麻煩事,如果需要你幫忙,希望你不要拒絕。”範韶琦瞅著他,“現在就是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對我來


    說,已經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需要我幫什麽忙?”程逸頡淡漠依舊。


    “你先看看這個。”範韶琦從挎包裏取出一遝照片,遞給程逸頡。他接過,一張張翻看,都是範韶琦的照片,從拍攝角度來看,全是偷拍


    的。但真正讓人吃驚的是,所有的照片上,範韶琦的臉部到身體,都被像是刀片的尖銳物品劃出一個大大的叉,明顯帶有恐嚇的意味。


    “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他問。


    “就是不知道才頭痛。”範韶琦摘下墨鏡,濃妝掩蓋不住憔悴的麵容,看來的確是深受這些恐嚇照片的困擾,“從去年6月份到現在,都一年了。一開始我也沒太在意,畢竟人紅是非多,可能是有人嫉妒,故意耍我的。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一直持續到現在。最可怕的是,不管我到哪裏,哪怕到了國外,都會被人偷拍,然後照片出現在我住的酒店房間裏麵。我托朋友幫忙調查,也查不出什麽結果來,前天我在外地拍戲,迴到酒店,又看到了照片,這次不單有照片,旁邊還有一張紙。”


    她又從包裏拿出一張紙,上麵是從報紙上剪下來拚貼的幾個字——“你的死期到了!”


    “我這兩天晚上都嚴重失眠,自己一個人不敢睡,隻好找人陪,但也睡不安穩。太可怕了,那個人連我的房間都能進,還不得隨時要了我的命啊。”她惱怒而驚恐,“明人不做暗事,但那個人,一直躲在暗處算計我,我連他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我不想打擾你的,但是思來想去,也隻有你能幫我了。能不能通過這些東西發現什麽線索,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怎麽不報警,讓警察幫你。”程逸頡並不輕信她的話,“你托什麽人調查,那個人,很有本事嗎?”


    “就這幾張照片,警察哪有那份閑心管,肯定以為是惡作劇。”範韶琦的眼神有幾分躲閃,“至於我拜托的那朋友,沒多大的本事,我那也是病急亂投醫,找個信得過的人幫忙。可他也沒發揮什麽作用,最後還是要來找你。”


    她不願說出那個人是誰,程逸頡也不勉強,隻是又問:“能進到你房間的,有沒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


    範韶琦的目光向不遠處一掃,那裏站著她的助理金娜,小姑娘不敢打擾他們談話,就在附近等候著。“我也懷疑過,會不會是我的助理串通外人幹的。但是後來我有幾次去外地故意不帶著她,照片還是照樣出現。朋友也調查過她的行蹤,可以確認她沒有離開過溪臨,不是她。”


    程逸頡沉吟片刻,雖然他對這個女人毫無好感,甚至有些厭惡,但這件事情還是引起了他的興趣。“這些東西先放在我這兒,我研究研究再答複你。”


    “那就拜托你了!”範韶琦親熱地挽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程大神不會見死不救。”


    程逸頡立即抽出了手臂。“大明星,請注意影響。”


    範韶琦輕嗤了一聲。“真是不解風情,難道,你真像網上說的,是個gay?”


    程逸頡不再理會她,轉身走了。他從金娜跟前經過時,金娜對他微微頷首,小姑娘外表看起來清純可愛,還有幾分未脫的稚氣。他暗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迴到展廳,程逸頡遇見了剛剛趕到的陳咬金。“呦,程總也來了,看樣子,你們兩口子和好了。”他擠眉弄眼的,“我還想著,如果你們離了婚,我就可以大膽把小清追到手了。”


    程逸頡的嘴角泛起一絲諷笑,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如果知道自己曾經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不知你會作何感想?


    “今天這個展覽是我們公司讚助的,我喜歡和文化人打交道,像博物館這種文化單位的活動,我一向非常大方,會給予資金上的支持。”


    陳咬金一如既往的喜歡炫耀,“今天中午我還要大宴賓客,程總也一起來哦。”


    程逸頡知道這次展覽是顧恆宇擔任策展人,自然不會找他拉讚助,否則陳咬金想出錢還沒這個機會。他不想參加午宴,但是那幾個可疑人物很可能會參加,為了監視他們的舉動,他隻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那就謝謝你了。”


    陳咬金嘿嘿一笑。“別客氣,程總願意賞臉,我高興還來不及。”


    午宴地點在博物館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慕清澄作為活動的主角,周旋在一眾賓客當中,還要抽時間接受各路媒體記者的采訪,忙得不可開交。程逸頡到達酒店一樓的宴會廳後,環顧四周,顧恆宇和鍾淳館長都陪在慕清澄的身旁,鍾勁翔也和他們在一起。萬倫、謝嘉強和魏可錚都不在宴會廳內,他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決定到外麵去看看。


    宴會廳在走廊的最裏端,他出了宴會廳大門後,沿著走廊往前走,前方有個交叉路口,他到了交叉路口,向右側一看,驚見有人躺在地上,幾個人圍在跟前。


    疾步走近一瞧,他心頭震動了一下,就在不到一個小時前,還請他幫忙調查被人恐嚇事件的範韶琦,此刻躺在地上,她的臉上戴著墨鏡,胸口處插著一把刀,而金娜、萬倫、謝嘉強和魏可錚都被嚇傻了似的站在前方,一動也不動。他急蹲下身,伸手一探,範韶琦鼻息全無,已經死亡。


    “怎麽迴事?”他站起身來,先給陳雨飛打了個電話,然後沉聲詢問那幾個依然傻愣愣的人。


    “不……不知道……”金娜終於迴過神來,抖抖索索的,帶著哭腔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先報警吧,等警察來了再說。”謝嘉強也出了聲。


    “對啊,還是交給警察處理吧。”魏可錚附和。


    萬倫默不作聲,還是一貫的陰沉模樣。


    “我已經報警了。”程逸頡迴應。既然要等警察,那就一起等吧。陳雨飛在附近,很快就能趕到。


    酒店走廊人來人往,程逸頡通知酒店保安過來保護現場,維持秩序。


    陳雨飛很快趕到了,趙君也隨後而至,兩人分別給當時在場的幾個人作了筆錄。初步了解到的情況是,在程逸頡到達之前,範韶琦的死亡現場有四個人,範韶琦躺在地上,她的正前方是金娜,金娜的左手邊是萬倫,右手邊是謝嘉強和魏可錚。


    案發現場不遠處就是洗手間,萬倫說,他去洗手間的時候,一切正常。從洗手間出來後,就看到範韶琦躺在地上,金娜呆站在跟前,他上前看清範韶琦中刀的景象後,受到驚嚇,愣住了。


    而謝嘉強和魏可錚的說法是一致的,兩人一前一後要去洗手間,拐到這條走廊上,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範韶琦,還有金娜和萬倫,兩人到跟前察看後,也都驚呆了。


    應該是第一目擊者的金娜,表現卻很奇怪。“範姐說要到酒店開房間,等一個人,我就和她一起來了。開好房間後,我們沿著走廊去乘坐電梯,到了洗手間外麵……”她忽然停頓住了,目光變得呆滯,一臉的茫然。


    “到了洗手間外麵,然後呢?”陳雨飛追問。


    金娜還是木木呆呆的樣子。


    “金小姐!金小姐!”陳雨飛連喚了兩聲,金娜的眼珠子才緩緩轉動了幾下,似乎剛剛從一個迷夢中清醒過來,“我……不記得了……”


    “你說什麽?不記得了?”陳雨飛懷疑自己聽錯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怎麽可能不記得。”


    “是真的……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金娜幾乎要哭了,“記憶消失了,真的消失了,對不起……”


    陳雨飛有些懵了,她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記憶消失了”的詢問對象。到底是真的記憶消失,還是拿這種荒唐的理由來搪塞,為自己的犯罪行為開脫?


    這時趙君走到陳雨飛身旁,告訴他,萬倫提供了關於金娜的重要信息。據萬倫所說,金娜因為患有精神疾病,已經在他太太那兒治療一段時間了。萬倫的太太名叫莊美華,是溪臨市第一醫院心理精神科專家。


    陳雨飛這才開始相信了金娜的話。“你經常出現這種記憶消失的狀況嗎?”她問金娜。


    金娜說是的,經常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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