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頡和慕清澄馬上出發,到了郵筒旁邊,慕清澄的手機鈴聲果然響了,jim又有了新的指示,讓他們一直往前走,然後拐進右邊的一條小道,穿過小道,往旁邊的一個別墅區走去。


    慕清澄握著手機四處張望,想看看jim是否就在附近的人群中,否則怎麽能如此準確的掌握他們的行蹤,但是,她並未在行人中發現疑似jim的身影。


    兩人依照jim的指示繼續往前走,進了別墅區後,jim再度來電,讓他們朝最裏麵的別墅走。他們沿著林蔭道走到盡頭,看見一扇大鐵門,鐵門的另一邊,是延伸的林蔭道,通往一片小樹林。


    jim的電話又來了:“鐵門的下麵有繩子,把包拴在繩子鎖頭上,然後離開這裏。”


    “我弟弟呢?”慕清澄急問。


    “不用急,會還給你的。”jim發出陰森森的笑聲,“你的男朋友,不是被稱作‘鬼眼之才’,還協助警方破過不少案子?我會留下線索,憑他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找到你弟弟。”


    不等慕清澄迴應,jim已經掛斷了電話。


    慕清澄把jim的話向程逸頡轉述,程逸頡稍作思索後說:“先按他說的做。”鐵門下方有很大的空隙,有一條連著鎖頭的繩子通過那空隙延伸進來,他拎著手提袋走過去,蹲下身,把包拴在繩子鎖頭上,和慕清澄一起往迴走。驀然間,前方傳來犬吠聲,把慕清澄嚇得刹住腳步。別墅區內不知哪戶人家的狗狂躁發作,她定了定心神,忍不住迴頭,這一迴頭,又吃了一驚。鐵門下方的空隙出現了一條狼狗,它咬住與手提包相連的繩子,將整個手提袋拽了出去。


    程逸頡也迴頭看到了這一幕,他和慕清澄一起跑迴鐵門前,透過鐵門上方的欄杆,隻見那條狼狗拖著手提袋一路向前飛奔。


    “你在這兒等著我,不要亂跑。”程逸頡交待了一句,飛身攀上鐵門,一躍而下,追趕那條狗而去。慕清澄怔愣在原地,看著程逸頡迅疾如風的身影消失在小樹林中。


    小樹林通往另一端的一條公路,有一輛車子停在路邊,那條狗竄了過去,車門被打開了,有個戴著帽子和墨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便是jim,他將狗和手提袋一起帶上車。程逸頡一路追到這裏,那男人已經關上車門,又特意從車窗探出頭來,挑釁般地伸手和他打招唿:“hi,jackey!”


    “線索在哪裏?”程逸頡冷聲問。


    “答案就在沈均天的屍體上,鬼眼之才,用你的慧眼好好發現吧。”jim丟下這句話後,發動了車子,車子絕塵而去。


    程逸頡告訴慕清澄,隻聽到jim說線索在沈均天的屍體上,未能看清他的容貌。慕清澄也沒有起疑,兩人急匆匆地趕往殯儀館。


    沈均天的父母都早已去世了,妻子因犯罪被拘留,嶽父母恨透了他,其他親屬紛紛和他撇清關係,以至於身後事無人操辦,遺體也還沒有火化,存放在殯儀館。程逸頡和慕清澄到了殯儀館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前兩天有工作人員打開存放屍體的冷櫃,發現裏麵什麽也沒有。隨後,殯儀館工作人員將所有冷櫃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由於這裏曾經發生過瘋子將死者遺體抱走,最終還是被找迴來了的事,他們便沒有聲張。到了第二天上午,遺體又出現在了冷凍櫃內,他們以為果然又是被瘋子抱走,或者有人認錯了,既然已經迴來,就沒有再追究了。


    慕清澄提出看看殯儀館的監控錄像,但工作人員說,剛巧那個時間的監控出了問題,無法看到是什麽人偷走了屍體。


    “肯定又是黑客破壞了監控錄像。”程逸頡了然地說。


    慕清澄沉鬱地歎了口氣,又是jim和那個黑客聯手,他們實在太可惡,錢已經到手了,還不肯放人,耍這等陰險的手段和花樣。


    程逸頡仔細察看了遺體,其他地方沒有發現什麽,就是右下肢後麵,好像有什麽淡淡的痕跡,有可能是屍斑,但也可能是jim所說的線索。他隻能請陳雨飛出麵,讓法醫幫忙了。他請法醫切斷屍體的右下肢,用夜視鏡觀察斷肢。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用夜視鏡進行長時間的曝光觀察這種方法。”法醫對程逸頡提出的方法感到驚奇。


    程逸頡告訴法醫,他看到那些淡淡的痕跡後,突然想到,洛杉磯曾經發生過一起殺人案,被害人在自己的手上寫下了什麽,痕跡太淡了,用紅外線和x光都看不出來,後來用夜視鏡長時間曝光,圖像逐漸清晰,合成後發現,竟然寫著犯人的名字。


    “你怎麽對國外的案件那麽了解?”陳雨飛也在一旁,有些奇怪地問。


    “我在國外很多年,因為興趣愛好廣泛,對各種新聞事件都比較關注。”程逸頡答。


    陳雨飛點點頭,將注意力轉移到法醫身上。法醫將夜視鏡觀察到的圖像放大後,果真有了重要發現,肢體上那些淡淡的痕跡,是兩行數字,第一行是“2015.5.20”,第二行隻有“08”。


    “2015年5月20日,是今天的日期。”程逸頡立即作出了判斷,但是“08”,他不明白指代的是什麽,“屍體上應該還有線索,麻煩再進行屍體內部檢查。”


    法醫解剖了屍體,檢測出屍體被灌入了某種液體,用顯微鏡觀察細胞,最終確認為來自青山水庫的蝦的幼蟲。


    “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麽?”陳雨飛並不了解內情,程逸頡給她的說法是,有人向他發出挑戰,要他通過屍體上的線索,解開謎團,“盜竊屍體、侮辱屍體都構成了犯罪,可以把他抓起來了。”


    “就當幫我一個忙,不要追究了。”程逸頡淡然一笑,“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樹大招風嘛,隻要不傷害人,就由他去吧。”


    陳雨飛癟癟嘴,不吭聲了。


    程逸頡已經摸清了jim的套路,他帶著自己的紅外線、紫外線便攜式激光器,還有夜視鏡等器材,獨自一人趕往青山水庫,那裏三麵環山,峰巒疊翠,風景秀麗。到達時已是黃昏,夕陽橘紅色的餘輝映照在山峰上,光怪陸離,色彩斑斕。水庫周邊人煙稀少,使得水庫水質清澈潔淨,是絕佳的戶外露營之地。湖邊新建了幾座小木屋,但還未對外開放,大概正在規劃旅遊項目。


    程逸頡眼尖地發現,小木屋上麵有數字編號。他快速巡視了一圈,找到了編號為“08”的小木屋。木屋的門沒有上鎖,他推門進去,裏麵空蕩蕩的。他四下察看,任何角落都不放過,可是,什麽也沒有發現。他又用激光器四處照射,終於清楚看到,屋頂上畫了一幅圖,像是一條河流的形狀。他用儀器將地圖拍下來帶走。


    迴到家後,程逸頡仔細搜索了腦海中的各種地圖,片刻,他下載了省份地圖,迅速找到了記憶中的位置,一比對,果然吻合,是鄰市的一條河流。他連夜驅車前往鄰市,到了那條河流邊,按圖索驥,找到了與圖上形狀相符合的範圍。天剛蒙蒙亮,河邊有一座廢棄的工廠,非常醒目,他將車子停放好,下車走進工廠,但是裏裏外外搜了個遍,也沒有任何發現。他走出工廠,沿著河邊的石頭路行走,驀然間,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他低下頭,驚見一根樹幹橫在一個坑洞上方,定睛一瞧,裏麵躺著一個人。他緊急將樹幹挪開,跳入坑中。


    坑內躺著的是個男人,程逸頡一眼看到他右手的小指頭缺失,傷口嚴重紅腫化膿。他身材偏瘦,耷拉著腦袋,流氣的蓬鬆劉海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程逸頡將他的劉海撥開,一張年輕的臉龐,五官長得不錯,但此時麵容慘淡,微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嘴唇幹裂。


    程逸頡看過慕光宗的照片,能夠確定是他。他手指的傷口感染引起發燒,已經很虛弱,連說話都困難了。


    程逸頡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將慕光宗送往附近的大醫院,隨即給慕清澄打電話報平安。


    接到程逸頡的電話前,慕清澄依舊在博物館忙於文物搬運工作。昨天交了錢卻沒有帶迴弟弟,她迴家後就被父母罵了個狗血淋頭,輪番數落,他們甚至懷疑,她和程逸頡根本就舍不得拿1000萬換迴弟弟,純屬欺騙他們的。


    她欲哭無淚,那個家實在待不下去,找了個借口溜出去。擔心張映霞又到宿舍鬧事,她隻好躲到舅媽家中。結果張映霞上門大鬧了一場,張麗貞性情溫柔,根本拿她沒法子,好在楊惜柔能言善道,替慕清澄出氣,把張映霞教訓了一番,批評她偏心太嚴重,平常不把女兒當自己人看,一出了事就賴到女兒頭上,而且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列舉了她的種種罪狀,直說得她毫無還嘴之力,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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