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在情趣酒店,他們就住在我們斜對門的房間,我從隔壁房間出來後,正好看見警察找他們問話。”程逸頡詳細向她道來,“當時她告訴我,她是為了錢,才和陳咬金上床,她不想再寄人籬下。她求我幫忙保密,我既然答應了,自然要言而有信,你不怪我吧?”


    慕清澄搖搖頭。“我隻是很為俏玲惋惜和難過,如果不是非常缺錢,她絕對不會淪落到那一步。我跟你說過的,俏玲一心想要讀研究生,但是悠然的媽媽極力反對。上研究生後不光沒有拿家裏一分錢,還能攢些錢補貼家用。我們都以為,她是靠半工半讀掙的錢,沒想到……”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如果她隻是跟了陳咬金一人,倒也沒什麽。”程逸頡說,陳咬金雖然粗俗,但本質不壞,出手又大方,兩個人在一起,也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慕清澄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


    後來兩人一同下樓,到了客廳,見許俏玲站在餐廳門口,背對著他們,程朗和許悠然的打情罵俏聲正不斷從餐廳裏傳來。許俏玲一動也不動地站著,餐廳內的熱鬧歡笑,更襯得她孤寂而淒清,仿佛已被人遺忘。


    “俏玲,”慕清澄走近喊了一聲。


    許俏玲迴過身來,木然地說:“他們應該準備好了,可以吃飯了。”她眼眶泛紅,像是流過淚,很快走開去,不再麵對慕清澄。


    程逸頡走過來,故意敲了敲餐廳敞開的門。“可以進去嗎?”


    “門又沒關,這不是多此一問嘛。”程朗大聲迴答。


    程逸頡慢悠悠地走進餐廳。“擔心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在餐廳裏能做什麽。我可不像你,隨時隨地都能發情,還帶強迫的。”程朗拿上迴陽台上的事情來調侃他。


    程逸頡神色淡然,慕清澄卻紅了臉。好在許悠然及時解圍,往程朗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廢話少說,該幹嘛幹嘛去。”


    程朗呲著牙裝可憐。“媳婦兒,你怎麽老虐待我,我全身都被你掐得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咬痕抓痕什麽的,簡直體無完膚了。”


    “胡說八道,看我怎麽收拾你!”許悠然挽起袖子,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程朗立即往程逸頡的身後躲。“哥,你要救我啊。”


    “像你這樣的人,活該被虐待,我救不了你。”程逸頡抽身而出,把程朗留給許悠然。


    許悠然追過來,作勢要打程朗,卻被程朗攫住了手臂,拽入懷中,牢牢控製住,她掙紮幾下就放棄了,在他懷裏撒嬌:“現在是你虐待我,不是我虐待你了。”


    程逸頡和慕清澄都笑了。“你們這哪是虐待。”慕清澄忍不住說,“根本就是虐狗,秀恩愛。”


    “虐狗也虐不到你們。”許悠然享受著程朗的懷抱,忽然想起許俏玲還在外頭,“放開我,我要去叫俏玲進來吃飯了,她才是今晚的主角。”


    程朗不情願地鬆開胳膊,許悠然跑了出去。


    “你們最好不要當著俏玲的麵秀恩愛。”慕清澄小聲提醒程朗。


    “怎麽啦?”程朗並未察覺到許俏玲對他有情。


    “她單身……”慕清澄話未說完,許悠然已經拉著許俏玲進了餐廳。


    “壽星駕到,可以開飯了。”許悠然愉快招唿。


    “謝謝你們為我忙碌了這麽久。”許俏玲也表現得挺開心,但程逸頡和慕清澄都能看得出,她在強顏歡笑,程朗和許悠然卻並未發覺,他們單純的快樂著。程朗也沒把剛才慕清澄的話放在心上,用餐過程中,照樣和許悠然親親熱熱的,不時還會有些比較過火的舉動。


    慕清澄偷偷觀察許俏玲,她顯然克製著自己,不去注意那對在調情的男女,但仍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時而悄悄移到程朗身上,又迅速挪開。


    “五一有安排嗎?”程逸頡說起古琴文化村的事,問程朗是否有興趣一起參加活動。


    “有有有。”程朗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我要帶悠然一起去,幫我多爭取一個名額啊。”


    “俏玲要不要一起去?”許悠然有好事總不忘許俏玲。


    慕清澄以為許俏玲肯定不願意去的,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秀恩愛,該有多痛苦。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許俏玲笑笑說:“如果有名額我就去,沒有就算了。”


    “如果俏玲去不了,我也不去了。”許悠然馬上接話。


    程朗隻好向程逸頡求助。


    程逸頡看了許俏玲一眼。“名額不是問題,你們自己決定。”


    “太好了。”許悠然歡唿,“俏玲,那就跟我們一塊兒去吧。”


    許俏玲輕輕點了點頭。


    看著許悠然喜笑顏開的樣子,不知怎的,慕清澄覺得心裏酸酸的,一陣不祥的預感,無聲無息的、濃重的對她包圍了過來。


    五一三天假期很快來臨了,第一天一大早,所有人都按照規定的時間到江邊的漁人碼頭集中,統一乘坐遊艇前往漓島。漁人碼頭是旅遊客運碼頭,但由於漓島此前是個荒島,並無固定航船往來,隻能自己租用船隻。古琴文化村正式開放後,會開通客班船。這次是專門租用了一艘遊艇,搭載首批參與體驗的遊客們。


    程逸頡到宿舍接慕清澄,到了碼頭後,把車停放在碼頭的停車場。兩人一起沿著江邊走向碼頭,男女主人已經在碼頭迎客了,男主人名叫沈均天,是南風文化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也是南風古琴文化村的總經理。南風古琴文化村是由南風文化投資有限公司斥資12億元興建的。


    沈均天的太太,也就是張麗貞的好朋友,名叫南薇,是南風古琴文化村的副總經理。夫妻倆都是三十五六歲的的年紀,沈均天儀表堂堂,南薇是個清秀佳人,兩人在外表上十分般配,他們還把6歲的兒子沈寧也帶來了,小家夥長得像媽媽,眉清目秀,大概性格比較內向,總是躲在媽媽身後,不願意和生人接觸。


    程逸頡和慕清澄來得最早,不一會兒,張麗貞和楊惜柔也到了,然後是程朗、許悠然和許俏玲。而後麵接連出現的人,都讓慕清澄頗為吃驚,先是她的大領導、溪臨市博物館館長鍾淳和他的兒子鍾勁翔,還有顧恆宇一同前來。大家聊起來才知道,鍾淳和餘慶生作為文博界的專家受到了邀請,餘慶生來不了,把名額給了顧恆宇,鍾勁翔則是沾了老爸的光來的。鍾勁翔在文物藝術品經營機構工作,他三十出頭的年紀,戴副黑框眼鏡,身高腿長,是個帥氣型男。


    隨後陳咬金和陳雨飛也來了。陳咬金是沈均天的生意夥伴,他喜歡附庸風雅,自己要求來湊熱鬧,沈均天自然答應了,陳雨飛是跟著陳咬金來的。


    “小清——”陳咬金還是熱情得過分,也不管程逸頡在場,一來就纏著慕清澄,“你推薦的那本《厚黑學中的做人哲學》,催眠效果實在太好,我好幾次晚上睡覺前看,沒看幾個字就睡著了。我以前都要在床上翻騰一陣子才能入睡,自從有了這本書,一看保準立刻睡著。”


    慕清澄很無奈地笑了笑。“我隻是推薦你借那本書,至於你把那本書拿來當什麽用途,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本書,是我很喜歡的,我捐給圖書館,是想讓更多人懂得如何發揮人生權謀的威力,使自己具備一種高明的處世哲學智慧,來應對險惡的競爭環境。”顧恆宇聽到了,忍不住插話說,“如果你是把那本書作為催眠的用途,最好還是趕緊還迴去,讓給懂得看書的人看,免得白白糟蹋了好書。”


    “原來那本書是顧主任捐的啊。”顧恆宇那話說得很不客氣,陳咬金卻毫不介意,“怪不得這麽年輕就能當上主任,原來是從書裏麵學到了智慧,活學活用啊,嘿嘿。”


    顧恆宇沒興趣和他費口舌,走開了,陳咬金覺得無趣,也走到一旁。


    慕清澄搖搖頭,抬起頭,看到程逸頡眼神古怪地盯著她。“怎麽啦?”


    “為什麽推薦小白臉捐的書給陳咬金看?”他帶有質問的意味,“你想讓土豪長智慧,直接看《厚黑學》不就行了,我上次不是捐了一本《厚黑學》,應該還沒被借走吧,那樣的書,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慕清澄猛然悟到,他這是又在吃顧恆宇的“醋”了。“別這麽小氣好不好。你的書我整理到書架裏去了,顧恆宇的書剛拿來,都堆在一邊,《厚黑學中的做人哲學》正好在最上麵,陳咬金讓我推薦,我急著打發他走,就隨便指了那本。”


    程逸頡瞅著她不說話,直瞅得她心裏發虛。“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她的聲音低低柔柔的。


    程逸頡悶笑了一聲。“你這是心虛的表現。”


    “為什麽心虛?”程朗湊過來問。


    “你少多事,一邊去。”程逸頡打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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