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餘側妃被這猝不及防的消息驚得嘴巴都張大了。


    驚訝的不止餘側妃,躺在床上隻剩一口氣的承晉王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原來他這些日子以為的跟餘側妃情到深處不需要服用紅丸一事,竟都是假的。


    還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了,他的一世英明啊!而且死後也沒有好名聲,他想狠狠地給餘側妃一巴掌,可他辦不到了,隻能用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餘側妃。


    “竟有這事?”


    餘側妃驚訝過後恢複伸冷靜,接著狡辯:“誰在亂嚼舌根?嬤嬤買那種藥跟我有什麽關係?沒準那嬤嬤買來是要給她的丈夫用的呢!此事定是有人故意害我毀我名聲,王妃,你一定要查清此事,還我還王府一個清白呀!”


    “哼!”章含音冷哼了一聲,嗤笑道:“那些在街頭巷尾,茶樓酒肆嚼舌根的人還說了紅丸的價格,一百顆紅丸以你那嬤嬤每個月五兩銀子的月錢,就算不吃不喝兩輩子都買不起。她不是替你買來的,難不成是你憐惜嬤嬤貼錢給她買春?”


    “你!你身為王妃豈言辭豈可這般粗俗?”


    餘側妃一慣喜歡忽略問題反過來挑章含音的刺。


    但章含音不再搭理她,而是轉身對容嬤嬤道:“你帶人去把沁煙閣得臉的嬤嬤丫頭都綁了,好好看管。”


    然後她看向餘側妃,冷冷道:“餘側妃有謀害王爺之嫌,也一並押下去,待我查清此事,稟明聖上與太後再做處置。”


    “是!”


    章含音的人得令,立馬把餘側妃拖了下去。


    承晉王看著曾經的愛妾被這般粗魯對待仍是有些不忍,他虛弱地開口道:“王妃,過來,本王有話要交代你。”


    章含音目光平靜地看向床榻上形容枯槁的承晉王,心中無比歡喜,麵上卻一臉哀傷,問道:“太醫,王爺可還有得治,何時能好起來?”


    幾個太醫聽到章含音的問話,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露出為難神色,支支吾吾道:“王爺腎氣衰竭內裏虛空得厲害,我等醫術有限,隻能讓王爺多撐些時日。”


    “最多能撐幾日?”


    幾個太醫一番商量後,他們中資曆最老的一個站出來,猶豫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承晉王,再看向承王妃。


    章含音知曉他的意圖,開口道:“無妨!想來王爺也想自己的壽數,你直接說吧!”


    那太醫得了王妃發話,不再顧慮,恭敬道彎腰拱手道:“迴王妃的話,我等拚盡全力用金針給王爺撐著精神等王妃迴來,最多,最多還能撐兩個時辰。”


    還有兩個時辰,太長了!


    章含音心裏吐槽,麵上卻疑惑道:“最多,那最少呢?王爺似乎有很多事要交代我,時間夠嗎?”


    “最少,這,這小的真說不準。”


    章含音用帕子掩住上揚的嘴角,輕聲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們都退下吧!”


    此刻,房間裏隻剩章含音和承晉王妃二人。


    承晉王再次向章含音伸出枯黃幹瘦的手,可章含音卻沒有接受那隻手,定定地站在床榻前,眼裏的嫌棄之意毫不掩飾。


    “你!過來。”


    承晉王語氣硬冷地命令章含音。這個被他像仆人一樣對待了一輩子的女人,他不相信她敢反抗自己的命令。


    章含音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到一旁的貴妃榻上坐下,冷冷地看向床榻上的槁木。


    承晉王被她這一舉動氣得劇烈咳嗽起來,半晌才平複唿吸,他看向始終無動於衷的章含音罵道:“賤婦!”


    此時的章含音哪裏還會慣著他?她看著自己昨日才新塗的蔻丹,幽幽道:“可惜了,這麽美的顏色就因為你這個賤男人精盡人亡,才塗了一天就得擦掉。”


    一聽到章含音提他“精盡人亡”的事,承晉王就羞憤難當,正想動氣,想大聲唿喊,卻發現自己已經虛弱到連大聲點說話都做不到。


    他無力地躺在床上,任手垂下床沿也無力再抽迴。他想到自己的幾個孩子都尚未成年,他和餘側妃的庶長子又一直被章含音忌憚。


    為了他和雪兒的孩子,他強忍下心中的憤恨與惱怒,換上一副柔和的神色。


    盡可能地擠出一抹深情的笑意,虛弱問道:“你這輩子,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聽到如此破天荒的問話,章含音先是不可置信,當她看到承晉王眼底沒有任何期許之色,反而滿是算計之時。


    她笑了,靜默許久才冷冷道:“你不要想太多,你永遠都是承晉王府的王爺。”


    言下之意就是,你作為承晉王府的王爺還算是合格的,但你永遠不是我心中的丈夫,我與你沒啥感情可談。


    饒是承晉王從來沒愛過眼前的女子,可他倆也算青梅竹馬,沒有愛情還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如今,自己都快死了,她也不肯說些柔和話哄哄自己,心底頓感無比寒涼。


    “你,你可是早就恨極了我?”承晉王氣息翻湧地問道。


    章含音這次倒迴應得很快:“我不該恨嗎?”


    她站起身,向床榻走來,冷冷道:“當年你也有心爭那個位置,在先帝和當時還是太子妃的章太後還算相敬如賓時求娶我。你知道知道先帝真愛的是周側妃,幾次為周側妃傷太子妃顏麵,你看出了太子與太子妃貌合神離,章家的態度也因此變得微妙。”


    “你想得到章家的全力支持就求娶我,那會我還真以為你對我有情呢!成婚後你卻發現章家沒有改變立場的打算,隻是不那麽為太子盡心盡力了而已。你失望過後,轉頭就對我惡言惡語,還縱容一個賤妾把我的第一個孩子給害沒了。”


    “我為此傷了身子,調養了好多年才有所好轉。當年我要處置那個賤妾時,你是怎麽說的?沒有證據不可胡亂攀咬害人性命。嗬嗬!你做為孩子父親不去找證據為我和孩子做主就算了,還死命袒護那賤人。”


    “再後來,你在一次賞花宴上對餘雪兒一見鍾情,費勁心思把她迎進王府,她名義上雖是側妃,實際上我這個正妃卻處處被她壓一頭,連我的孩子都比她的小了三歲。若非景王失勢,你怕是巴不得我兒子病死好給她生的庶長子騰位吧?”


    “我和孩子這些年受的苦太多了,我若連恨都不敢,那豈不是我活該。”


    承晉王聽章含音說完這一段往事,難得有兩分愧疚,溫柔地看向章含音:“是我對不住你,但這些事都過去了。我死後,皇上一定會直接冊封皎兒為世子,成年後襲爵的。”


    休息了一會繼續艱難說道:“到那時,你什麽都有了,整個承晉王府都是你說了算,你能善待我的孩子們嗎?”


    章含音嗤笑反問道:“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刻薄的母親似的,你的孩子在王府何時受過委屈了?”


    承晉王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章含音這女人終究還是心軟了,於是他繼續說道:“雪兒從小嬌生慣養又被我寵了這麽些年,性子難免驕縱些,本性還是很好的,你往後多擔待她些吧!”


    餘側妃都把他害死了,居然還這麽為她著想,可見他對餘側妃是一片真情。不過,丈夫對愛妾的真情憑什麽要妻子來買單?


    “這話,你得跟皇上說去,隻有皇上對她用紅丸爭寵害死你一事不予追究,我才有機會擔待她呀!”


    “你,你還是不肯放過雪兒?那你也不會放過雪兒生的孩子是不是?”承晉王掙紮著起身,歇斯底裏地問道。


    不過,他用盡全力吼出來的聲音也就比蚊子叫大點聲而已。


    “你說呢?連你我也沒放過。”


    章含音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她要把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送走。


    承晉王想到章含音為展示大度,向他進獻的四個美人,又想到那幾個美人的手段,驚恐地看向眼前之人。


    “你!你······”這個毒婦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氣絕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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