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答應了表哥的要求後,還擔心黃芪那廝太能忍,把他的找茬顯得太不合時宜,前一天切草藥的時候還故意弄混了幾味常用的藥材,以此激起黃芪的怒火呢!


    至於表哥為什麽要他這麽做?他向來懂事,從不多加過問。所以,他也不知道。


    易捕頭接下來的審問出乎意外地順利,直到問他為何要在黃芪抓藥的時候去跟他吵架?


    陳弘毫不在意地說:“我就是看不慣黃芪一副假裝正經的樣子,我才是上頭介紹來的,憑什麽李濟對他比對我還好?”


    不管易捕頭如何旁敲側擊地問,亦或是衙役如何給他施威,陳弘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吳安雲知道如此光明正大地審問,在此人身上是問不出什麽了,於是一個想法在她腦中誕生。


    “陳弘,你自來到妙善堂就整日消極怠工,偷奸耍滑,欺壓同仁,沒正經上過一天工就算了,昨日竟然還故意去跟正在抓藥的黃芪爭吵,致使他放混藥包,造成楚姓夫婦的死亡。”


    聽到吳安雲說道“楚姓夫婦死亡”陳弘的心咻的一緊,自己竟然攤上人命官司了,難怪表哥叮囑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認是故意找黃芪吵架的。


    “你這小娘子,你是誰?無憑無據為何要誣賴我?”


    吳安雲冷笑道:“我是妙善堂的新東家,你這種坑害同仁的夥計我是不敢再雇用了。捕頭大哥,你們把陳弘也一塊抓走治罪吧!”


    易捕頭沒有立即表態,因為他得到的口供是陳弘三天兩頭就跟藥館裏的人爭吵,至於故意和無意這種事根本沒有證據,即便拿了人,用不了幾天也得把人給放了。


    他看向渭海郡王,若是這個聖上身邊的紅人發話,自己拿了人迴去也好跟上峰交代。


    “就算你是新東家,你也不能一句話就把我往牢裏送,你如何證明我是故意的?就要給我定罪。”陳弘虛弱的身體正在慢慢迴力,聲音也洪亮了許多。


    他記得表哥跟他說過,妙善堂早被侯爺賠給夫人了,以那位夫人的性子他遲早得滾蛋,隻要他幫忙做了這件事,就答應給他一筆錢並換個好去處。


    黃芪是個一根筋的,隻要黃芪認罪了,他故意找黃芪爭吵的事誰都沒證據,隻要他咬牙不認,就能挺過這關,否則······


    吳安雲看向李濟,黃芪等人問道:“陳弘可有經常在你們給病人抓藥的時候跟你們爭吵?”


    “沒有!”


    “是啊!陳弘以前雖然常與我們爭吵,可卻極少有跟正在抓藥的人因一點小事一直吵,還勸都勸不住的。”


    李濟也說道:“陳弘此人雖然囂張跋扈,但到底是知道點輕重的,這也是他入館三年都遊手好閑,老夫依舊能容忍他的原因之一。”


    得到妙善堂眾人的迴複,吳安雲笑道:“如此說來,陳弘此次的行為頗為古怪,有極大的嫌疑囉。”


    “既如此,易捕頭,本郡王建議你還是把此人帶迴衙門好好審問比較穩妥。”


    “嗯!渭海郡王提醒得是。”


    易捕頭大手一揮,兩個機靈的衙役不顧陳弘的掙紮給他戴上鎖鏈。


    這時,一個衙役帶著個花白胡子老頭進來,對著易捕頭道:“頭,畫師帶來了。”


    一個時辰後,吳安雲拿著那張畫像看了又看,得出一個結論:這張臉太普通了,自己甚至可以把他跟很多見過的人聯係起來,但仔細迴憶又毫無關聯。


    她望向趙凜,看到易捕頭正在跟他拱手說“告辭”!


    “易捕頭,本郡王提醒你一句,黃芪尚未定罪,還是按規矩將他當嫌犯對待比較好!”


    “渭海郡王的提醒,小人聽進去了。”易捕頭說完走到待命的眾衙役前,大手一擺,高聲道:“將嫌犯帶迴衙門。”


    醫館內夥計正在整理一地的淩亂,吳安雲正在跟李濟和熊竹生兩位坐堂大夫說話,她主要是想了解妙善堂的人和賬目。


    翻看妙善堂的賬目時卻意外得知,王府醫去年一整年在妙善堂拿了許許多多的藥材,沒有的藥材甚至還點名下個月要給他進貨。


    吳安雲記得,去年武安侯府幾乎很少人生病,除了孫氏,病了沒幾天就突然去世了。侯府的病人跟這藥材的耗量遠遠對不上,看來孫氏的死因不久也能真相大白了。


    嗬嗬!柳姨娘可真自信,連害婆母的原材料都從兒子的藥鋪裏拿。哦!或許,她也深知肖若宸是個草包,沒那種孝心更沒有那個腦子發現此事吧!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與武安侯府談判時選中了這個生藥鋪子作為賠償。


    什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什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正是此刻的寫照嗎?


    “咦!這人我怎麽越看越沒印象啊?”易青青拿著畫像皺眉道。


    “人皮麵具這種東西,有一張就能有無數張。”


    趙凜的聲音很好聽,吳安雲向他看去:“你是說此人戴了人皮麵具來買治痹病的藥,那這張畫像豈不是沒用了?”


    坐堂大夫熊竹生聽了趙凜的話,眉頭緊鎖,似乎在擔憂又像是在思考,然後聽他說道:“郡王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眾人聞言都向他看去,熊竹生接著道:“我那天擔心陳弘會發瘋打人,在一旁看了許久,這個來拿治痹病之藥的人,雖看著是個老頭,可體態和聲音卻像個年輕人。不過,當時我沒太在意。”


    “如此,打算以此人切入調查短時間內是行不通了。”


    趙凜說完,看向吳安雲:“安雲姐姐,趁天還沒黑,我們到走吧!”


    “好!”


    “唉!夫人我們要去哪呀?”易青青蹦蹦跳跳地追上二人。


    “楚姓夫婦家。”


    “哦!”易青青聽後應了一聲,又覺得郡王都沒說去哪裏,夫人怎麽能一猜就中了呢?他們什麽時候變得有默契的?


    走到楚姓夫婦家時才發現他們二老竟住著一座四進四出的大宅子,這是京城,宅子雖在西市三環內,可也是寸土寸金的。


    吳安雲心裏頓時泛起一個念頭,卻被易青青提前搶白:“這麽大一座宅子,難道楚姓夫婦是因別人謀財害命而死的?”


    作為案發現場,楚宅的大門自是貼了封條掛了鎖的,三人繞著楚宅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一處比較低矮圍牆。


    趙凜一躍而上牆頭,望向牆內劍眉微蹙,阻止了正要跳上來的易青青:“別上來了,這裏麵是池塘。”


    趙凜站在牆上張望了好一會才跳下,輕聲道:“我們從南邊的牆翻進去。”


    楚宅南牆下,易青青早已輕鬆翻進去,吳安雲望著高牆正犯難,趙凜向她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楚宅是一定要看的,設局之人短時間內一定無法磨滅所有痕跡。”


    吳安雲猶豫片刻還是握住了趙凜修長而有力的手,趙凜狡黠一笑,抽迴手,抱住吳安雲的腰,縱身一跳,腳在牆上借力蹬幾下就躍上牆頭,再往下一跳 ,兩人都安穩落地。


    “夫人,我們這宅子那麽大,我們該從哪開始查看?”易青青輕聲問道。


    不等吳安雲開口,就聽趙凜輕聲道:“書房,楚姓夫婦倆生前住的院子還有他們失蹤多年的兒子住過的院子。”


    “那我們三個分開查看還是······”


    “一起吧!”


    楚宅書房裏,亮起了微弱的燭光,趙凜坐於書案前一封接著一封翻看外界與楚姓夫婦的來信。


    大約半個時辰後,趙凜再次拿起那幾封陳舊泛黃的信看過一遍,緩緩開口:“楚姓夫婦倆的死一定他們失蹤多年的兒子有關,而且極有可能是知道了害死他們兒子的兇手是誰,才會被雙雙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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