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掌櫃知道肖若芸從前一直幫著妾室欺負嫂子,故而把個消息告知吳安雲。


    可肖若芸因為“果兒到嬌顏坊嚼舌根的事”跟劉柳姨娘幾乎決裂了,向媽媽怎麽可能會為她辦事?


    難道兩人又和好了?嗬嗬!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家人”。


    以肖若芸的資質本有機會借孫賢山尚在的勢力,最大程度地避開武安侯府衰落帶來的影響。


    卻自甘墮落繼續與劉琴卿攪合在一起,他日武安侯府徹底落敗之時,就等著同生共死吧!


    “夫人,又來客人了!”


    秦大大娘子興衝衝地跑進來稟告。


    “誰來了?”


    “奴婢也不知道,看衣著打扮還有馬車的氣派,那兩個婦人來頭定不小。”秦大娘子直言自己所見。


    花掌櫃聞言起身笑道:“我原以為夫人這院子會冷清,特地一大早帶著果兒來跟夫人閑嗑,再跟大夥講講近來京中趣事。沒成想人氣這麽旺,我們既已給夫人拜了年,也該給下一位來拜年的騰位置了!”


    “花掌櫃有心了!我知道你原也挺忙的,現下就不多留你了,改日我再請你們過來好好聚聚。”


    吳安雲把花掌櫃師徒二人送到大廳門口,然後迴到座椅等待那兩位“來頭不小的夫人”。


    不一會,秦大娘子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夫人,夫人!來人是鎮國公世子夫人和承宣使夫人。花掌櫃認出她們了,給小的打了個眼色,正在門口跟那兩人寒暄呢!”


    “嗯!你很機靈,做得不錯,先退下吧。”


    果如之前猜測的一樣,是鎮國公府來人了,看來明錦公主很寶貝鄧乘帆這個小兒子。


    “快,快搬進來!”


    “唉!你們悠著點,這座紅珊瑚擺件可是先帝欽賜明錦公主的,整個京城找不出幾件像它這麽高大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有些尖利卻故作柔媚。


    吳安雲聞言走到大廳門口看向聲音的主人說道:“這位夫人何故往我的院子搬欽賜之物?我這院子小擺不你這顆珊瑚樹,煩請你讓人把它搬出去。”


    這婦人見到吳安雲先是拋出一個假模假式的和善笑容:“我們初次登門備了些薄禮,還望武安侯夫人你別嫌棄!”


    然後對躊躇不前的小廝道:“還不快把東西給武安侯夫人擺好。”


    吳安雲聽到“武安侯夫人”這個稱唿眉頭緊蹙,這人故意的吧?昨日自己與肖若宸當堂和離的事怕早鬧得滿城皆知了。


    “阿飛,易得木何在?”


    “屬下在此!”


    看到剛剛不見身影,一喊就及時出現的兩人,吳安雲欣慰地勾了勾嘴角:“把這幾個來者不善的人給我趕出去!”


    “是!”


    阿飛,易德木應聲後就對幾人做出驅趕動作。


    那聲音尖利的夫人驚訝不已,沒想到吳安雲一個和離之婦竟敢如此不給鎮國公府麵子。


    同時又有些心慌,今日之事若是辦砸了,迴去自己肯定會被明錦公主發難。


    “吳家姐姐,我們確實是給你來拜年的,並非來者不善。剛剛是我們失禮了,既然吳家姐姐不喜歡這些東西,我讓人立刻搬出去就是,還請姐姐你別在意,給我們一個進屋拜年的機會。”


    一直沒開口的年輕婦人麵露歉意地說完這番話,然後對上吳安雲冷漠的目光溫和一笑。


    這個年輕婦人,眉眼長得極好,臉加上這大方得體的儀態,十分溫雅清雋,且進退有度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


    想必她就是太後的娘家侄女,鎮國公世子夫人章含微了。


    “請恕我眼拙,竟認不出二位夫人,二位是哪家的,既不相熟為何要來給我拜年?”


    吳安雲明知二人身份與來意,也得佯裝不知,畢竟這是兩個有品級的夫人,論理自己如今的身份見到她們是要行禮的。


    可一開始就低人一等,後麵還怎麽為青桃爭取公道?故而,她隻能無知而無禮了。


    “你不認識我們?我們是鎮國公府上的,這位是鎮國公世子夫人章含微。”


    年長婦人換了副親熱的神情跟吳安雲介紹,然後又指自己說:“至於我嘛!我是含微的二嬸。”


    吳安雲聽後依舊神色自若:“原來是鎮國公世子夫人和承宣使夫人,你們二位找我何事?”


    看著完全沒有行禮打算且態度疏離的吳安雲,承宣使夫人臉上的熱絡神情有些垮了。


    “吳家姐姐是個爽快人,我們就不繞彎子了。實不相瞞,今日我們是為了乘帆縱馬傷人的事來的,可否讓我們進屋說話?”


    章含微嫻雅的麵龐略有期待地看著吳安雲。


    看著章含微清澈善睞的雙眼,真是不好拒絕呢。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男女老少通吃臉吧!


    “進來吧!”


    吳安雲懶懶地說了句,就徑自往裏走。


    三人分別落座後,紅袖恭敬地給幾人上茶。


    許是天氣太冷的緣故,這二人端起茶杯喝了大半杯茶,感覺身體稍稍迴暖後,臉上皆露出滿意之色。


    “這雲南普洱茶香清悅,滋味甘甜溫厚,用以冬日驅寒最合適不過了,吳家姐姐真是好品味!”


    章含微不吝誇讚,嫻雅清秀的臉上似有兩分真誠。


    “可不是嘛!喝了你這杯茶我感覺五髒六腑都暖哄哄的,舒坦極了呢!”承宣使夫人馬氏也笑著讚道。


    “難得二位不嫌棄我這粗茶,既喝了茶請二位說說看!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鄧乘帆當街縱馬傷人還綁著我的人遊街的事?”


    吳安雲開門見山問道。


    章含微和乘宣使夫人對視了一眼,承宣使夫人看著比她年少的章含微道:“還是你來說吧!”


    章含微應了聲“好”後,略有愧色道:“此事說來也全怪乘帆他太年少輕狂,恣意妄為,我作為嫂子在這替他向你道個歉。”


    章含之說著就要起身對吳安雲福身行禮以表歉意。


    吳安雲立馬阻止她:“等等,你這禮我可受不起。再說了,這當街縱馬傷人的是鄧乘帆,受傷至今昏迷不醒的是青桃,被他綁著遊街的是易得虎,要道歉也該是他鄧乘帆向青桃和易得虎道歉。”


    “這……”


    章含微麵露難色。


    承宣使夫人見狀不悅道:“吳大娘子,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家乘帆雖有錯,可你和那個阿飛做的也不對。承帆和他帶的小廝都被你們打成啥樣了?那你是不是也得跟我們承帆道歉?”


    “帶著小廝縱馬傷人者,不該攔下嗎?”


    吳安雲冷冷問道。


    “攔下,你們隻是攔下嗎?你們把人都打成啥樣了?有幾個現在都下不了床,承帆被你們打後連年都是在京兆府裏過的。”


    宣城使夫人馬氏雖言辭分毫不讓,但語調平緩,臉上也不見憤怒之色。


    也對!她隻是個幫人辦事的,真正緊張的該是讓她倆出麵解決的明錦公主。


    吳安雲嗤笑道:“不是這樣怎麽攔得下氣焰囂張,輕賤人命的鄧乘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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