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長康看到紙張上的最後一個問題時,卻猶豫了許久。這個問題他不能說,一旦說了,兄弟倆極有可能從此被侯府追殺,亡命天涯了。


    “夫人,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換一個問題吧!”


    “哦!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肖長康非常幹脆道:“小人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來猜一下如何?”


    “京郊外八十裏地的柿子林,對嗎?”


    肖長康驚訝得嘴巴半張,呆呆地看著吳安雲,半晌才驚覺自己此舉無禮,忙把頭低下:“想必夫人早已查出很多東西,隻是找我驗證而已。如此,我往後再想起自己今天的行為又能心安幾分了。”


    吳安雲看了一眼肖長康有些釋然的笑容,把那幾張紙折好塞入袖中。然後才對他道:“我待會會跟京兆府尹為你弟弟說情,表明作為一個苦主對罪犯的諒解,望他從輕發落。”


    “長康在此先謝過夫人了!”說完肖長康對吳安雲拱手彎腰行禮。


    “不用謝我!這場交易,你要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將來,你要是因今日之事在侯府甚至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我會私下給你一筆錢,讓你遠走高飛。”


    肖長康聽後,重重地點頭。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紛紛擾擾的雪花,不知這雪最後會飄泊至何處。


    大概過了一刻鍾,那個最開始把吳安雲一行人領進來的衙役終於再次出現了。


    “武安侯夫人,讓你久等了!最近發生的案子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府尹實在是抽不開身,就交代少尹來辦理你府上家奴搶奪財物的案子,小的現在就帶你去見少尹。”


    “有勞了!”


    這個案子本就不是什麽大案,而且人犯被官差抓住來了個人贓並獲,案情明了證據充分。隻是因為涉及金額巨大,且府尹對武安侯或者可以說是對孫老太傅有所顧忌才至今沒有結案。


    如今,作為苦主的吳安雲願意和談,出具諒解書,那可不皆大歡喜嘛!


    了結此事後,吳安雲怎麽也想不到會在京兆府衙門口遇到“故人”。


    “安雲!”


    吳安雲尋聲望去,一個穿著紅色官袍的男子正笑容溫和地朝自己走來。


    吳安雲怔了片刻,邵媽媽在她耳邊小聲說,這是刑部員外郎家的寧致遠寧大人,吳安雲努力搜索原主記憶,腦中浮現的是那個出類拔萃,頗受京中女孩歡迎的清朗逸秀的少年。


    待男子走到自己麵前,吳安雲才滿臉驚喜的樣子歎道:“寧哲呀!你都長這麽高了。多少年沒見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哈哈!”


    男子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大笑道:“是啊,七年不見,你的變化也好大。當年那個溫婉懂事的小姑娘,如今竟也愛開玩笑了!”


    吳安雲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說道:“你在京兆府當差嗎?看你這紅袍,挺惹眼的,我剛剛在裏麵怎麽沒看到你呀?”


    寧哲聽她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昨日剛迴京,現在於大理寺供職。你今日來京兆府是為何事?”


    “今日是為侯爺身邊的護衛偷盜我財物的案子來的,現下已經解決了。”


    吳安雲見他手上還拿著公文袋,想必是為公事而來大理寺的,便接著說道:“你剛迴京,想必手頭有一大堆事要處理,我就不耽誤你了,告辭!”


    “昨日我路過羅刹古寺,偶然與若宸重逢,也同樣是匆匆一別。改日,我定登門造訪,為今日禮數未能周全請罪。”


    吳安雲聽到他說已經見過肖若宸了,對眼前之人立馬起了警惕之心。天知道肖若宸那張嘴會在他麵前怎麽編排自己呢?


    吳安雲輕笑,聲音比剛剛清冷道:“哪裏的話?久別重逢,作為故人自當要為你好好接風洗塵的。”


    說完,兩人相互行了告別禮就各自離開了。


    “夫人,現在我們要去牙行嗎?”易德虎邊走邊望著吳安雲的背影一臉期待地問道。


    吳安雲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緩緩開口道:“聽聞你們三個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陪我出來吹了那麽久的冷風,我著實於心不忍。”


    說完,吳安雲對邵媽媽吩咐道:“邵媽媽,你先帶他們三個去吃早飯吧!”


    “是!”


    這半日吳安雲故意帶著幾人吃東西然後到處逛街買東西,就是不提去牙行的事。偶爾瞥見易家兄弟臉上著急想開口又有所顧忌的樣子,吳安雲就想笑,明明有求於人卻不肯坦誠,那就繼續焦急吧!


    醉滿樓的二樓包廂裏,吳安雲正享受著她的午餐,易德虎和阿飛尋來。


    “怎麽隻有你倆迴來,你弟弟呢?”吳安雲放下筷子看向易德虎問道。


    “迴夫人的話,我弟弟他路上撞倒了崴腳的老太太的菜籃子,沒法子隻得先把老太太背迴家,還沒迴來。”


    看著低頭迴話的易德虎,吳安雲隻輕輕低“哦”了一聲,就讓他們退下了。臨走前,易德虎迴頭望向門內的吳安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夫人,老奴看那易家兄弟準有事瞞著你。”


    對上邵媽媽有些擔憂的目光,吳安雲認真道:“我早看出來了,那天在私牙的那場雪崩八成也是他們設計的,現在我就等他們坦白了。”


    “啊?這,夫人這兩人你還留嗎?”邵媽媽驚訝地有些語無倫次。


    吳安雲輕笑了一聲,才冷冷道:“這得帶他們去官牙看過那幾個同樣是金陵來的鏢師才好做決斷。”


    午後,馬車趕往官牙的路上,易德虎興奮地數次揮鞭,馬屁股都快被他給打爛了,邵媽媽忍無可忍嗬斥:“小半個時辰的路程,你急哄哄地幹嘛?想把我們都顛吐了,先去趟醫館再跑官牙嗎?”


    “邵媽媽,你老別生氣,我這不是第一次趕這匹馬嘛!有點不對付,嘿嘿!”易德虎撓撓頭傻笑道。


    當那個年輕的牙郎看到吳安雲帶著人再次出現時,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把人恭恭敬敬地迎進門。


    “貴客,這次迴來可是想要買走那幾個鏢師?”牙郎給客人奉上熱茶後,開門見山地問。


    吳安雲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沒有喝,直接道:“我雖有此意,可也得看過人再說,我記得你上次可是說過,那幾個鏢師都是犯了事,受過刑才會被官賣的,若已成了殘廢,如何給我做護衛?”


    “這是當然,那貴人現在可要隨小人去看看那幾人?”牙郎賠笑著問道。


    “帶路吧!”


    吳安雲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那間關著鏢師的房間跑出來的了,即便是冬天屋裏的血腥味,挑破膿瘡的味道,還有一群人久不洗澡散發的難聞氣味,濃烈地直接衝擊著五官,讓人想吐。


    “貴人,不瞞你說,這幾個人我們牙行當初也是聽說本事了得才花重金買來的,老板給我的定價是每人一百兩。你看······”


    牙郎追上跑出來的吳安雲,待她吐過整個人平複後,幽幽開口道。


    “一百兩?那幾個人雖還活著,有的身體都腐爛了,你還叫價那麽高,好你個黑心的,當我們夫人是女子好騙,你就漫天要價?”


    誰知,牙郎聽到邵媽媽的質問與叫罵並不在意,皮笑肉不笑地迴道:“我們也沒有辦法,上麵給我們的定價就這麽高!”


    “我們走吧!不買了。”吳安雲掃視了一眼眾人,說完轉身就要帶著眾人離開,牙郎也不阻止,待人走遠還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易德虎易德木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呆愣地站了片刻,匆匆跑向吳安雲的馬車。


    “夫人,求求你買下那幾個鏢師吧!他們就是我要找的故人,求求你了,夫人!”吳安雲剛坐穩,馬車的窗簾就被撩開。


    對上易德木焦急的目光,吳安雲懶懶地半抬眸子,冷聲道:“幾個犯過事的活死人我買迴去給他們送終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魂穿侯門主母,開局差點一屍體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豬腳薑醋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豬腳薑醋蛋並收藏魂穿侯門主母,開局差點一屍體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