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吳安雲並不友好的凝視,尤溪驚慌地絞著帕子,那雙瀲灩似桃花,時常蒙著一層水霧般的漂亮眼睛正無措地看向柳姨娘。


    “即便是驚慌失措,這雙眼睛依舊飽含情愫,萬般委屈還未開口眼神就先替你述說了。看著比我院裏的果兒還要惹人憐惜幾分,有尤溪這麽好的丫頭,柳姨娘好福氣啊!”


    吳安雲似笑非笑地盯著尤溪誇讚,聽聞此言眾人也都朝尤溪投去打量的目光。


    “夫人說笑了,妾身哪有夫人有福氣?果兒可比尤溪美多了,可是連外麵的人都誇她那雙含情目,對她念念不忘呢!”柳姨娘麵有慍色迴應。


    “是啊!我也納悶了,果兒跟著我都幾年了,又不是第一天擁有含情目,且她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侯府,甚少出門,怎麽在外麵突然就出名了呢?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冒充陷害的果兒?”


    吳安雲幾句意有所指的話放出,眾人臉色各異。


    柳姨娘忍不住辯解道:“夫人,你這指桑罵槐的說誰?嬌顏坊的女夥計所說的可是果兒,這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我知道夫人一向容不下我,我縱使再退讓也不能讓身邊人受這不白之冤。”


    肖若宸看到愛妾一臉委屈的樣子,豈能坐視不管:“吳安雲,你休要借機陷害輕兒,若非你的丫鬟品行不端,外人又怎會指著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就是,且那女夥計可是說亂嚼舌根的人是柳葉眉,鼻梁有一顆痣的,這些奴婢可都沒有啊。求侯爺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尤溪趁機哭訴喊冤。


    吳安雲看著尤溪哂笑:“柳葉眉,點顆小痣,這點小事對常化妝的女子來說是什麽難事嗎?含情目才最難得,裝都裝不來。”


    吳安雲邊說邊觀察肖若芸與孫氏的神色,她們的臉色都是說不清的複雜。很好!是吳安雲想到的效果。


    “你恰巧也擁有一雙含情目,我院裏的丫鬟果兒在老夫人的查證下,已經證明是清白的了。若你還有侯府其她同樣有含情目的丫頭皆問心無愧,也該坦然接受調查才是呀!”


    吳安雲邊說邊掃了扶著柳姨娘的肖若宸一眼:“你這般喊冤又不讓人查證的態度,豈不是會讓人對你更加生疑,同時也讓你的主子柳姨娘為難?”


    尤溪怔愣半晌,後又強做鎮定道:“奴婢無故被夫人指摘,才慌了神,奴婢願意配合夫人查證。”


    吳安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尤溪,不愧是冠寵侯府的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都敢當麵陰陽主母,想起原主可沒少在這大丫頭手底下吃虧,吳安雲嘴角的冷笑更濃了。


    轉頭對孫氏說:“今天的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三妹,那害人精雖把我也牽扯進去,但如今我院裏的果兒已洗清嫌疑,我沒什麽委屈的了。而侯府其她有含情目的丫頭要不要查,還是由母親來定奪吧!”


    “查!當然要查!我一定要把這個內賊揪出來。”肖若芸恨恨咬牙道。


    孫氏不知是累的還是老糊塗了?居然對肖若芸點點頭。


    孫氏這是打算讓肖若芸親自查內賊,以肖若芸那跋扈嬌縱,寧殺錯也不放過的性子,武安侯府上下不折騰得人仰馬翻,事就難了。


    看著這一切,吳安雲向紅袖遞了個眼色,然後自己一陣劇烈咳嗽,邵媽媽忙吩咐小丫頭去把藥給熱好端上來。


    不一會滿屋子都是濃烈的藥味,連那鎏金花鳥紋獅紐熏爐釋放的香都有一股子苦味。


    這股霸道的苦藥味似是在驅趕眾人,孫氏眉頭緊皺,肖若芸嫌棄地捂著鼻子,反應最激烈的當屬柳姨娘,竟嘔吐了起來。


    紅袖端著藥到吳安雲麵前道:“夫人,你的藥熱好了!一個時辰前都該喝了,生生被耽誤了那麽久。”


    手捏著勺子輕輕吹氣,嚐了一下溫度後把藥勺遞到夫人嘴邊,吳安雲配合地小口小口喝藥,把眾人晾一邊。


    主仆倆打配合的場麵,明顯是在給眾人下逐客令。


    武安侯府最尊貴的幾位主子非常識趣,三三兩兩麵上不滿又各懷心事地離開了,而孫氏走前倒是主動到吳安雲身旁,上演了一番慈祥婆母關懷小輩的戲碼。


    最後,孫氏語重心長地說:“安雲,這次在外亂嚼舌根的丫頭雖然不是果兒,但外人都認定是她了,不罰不行,你就處置了吧!你是武安侯府的主母,要以整個武安侯府的榮耀為重。”


    孫氏這是要將過錯都推給果兒,隻要自己處置了果兒,她定會找人到外麵說那些事都是果兒這個賤婢亂說的。


    甚至流言傳久了就會變成姑嫂不和,嫂子嫉妒成性,嫉惡如仇的小姑子一直幫妾室惹了嫂子不快,就被嫂子派丫鬟出去亂說,要毀她名聲。


    嗬嗬!真當我吳安雲是傻子糊弄?


    吳安雲沉思半晌,開口道:“母親,這時候若處置了果兒,豈不是坐實了那個在嬌顏坊亂嚼舌根的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那也不能再留這個惹是非的丫頭了。”孫氏毫無商量餘地怒道。


    吳安雲壓下不快,極力做出一副為侯府考慮的模樣:“母親,現在最重要的是挽迴三妹妹的名聲,且今日才當著眾人的麵查清了果兒是無辜的,現在又要我處置人,若真處置了叫我往後如何服眾?””


    孫氏一臉土色地表達著她對兒媳的不滿,吳安雲隻當沒看見繼續說著。


    “外人再怎麽傳都隻是傳言,若讓流言再傳一陣子,到時我們做出些行動證明那些隻是傳言。那三妹妹就是無辜遭人誣陷,卻不急不怒。真相大白眾人定會同情三妹,到時候三妹的名聲隻會比以前更好。”


    孫氏聽到這,臉色終於緩和了些問:“你有什麽法子證明那些隻是流言?”


    “母親,法子倒是,比如每年冬至朝中勳貴大都會在自家門前施粥布善,那時我與三妹妹一起在人前表現得熱絡些,那姑嫂不合的傳言自然不攻自破。”


    吳安雲說著又低下了頭。


    “隻是,隻是我如今病著,形容憔悴,若出現在人前隻怕更會坐實了那些傳言。”


    孫氏聞言剛舒緩的眉頭又微微皺起,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後說:“現在離冬至還有半月之久,你這段時間就在仰月閣好好養病,把身子養好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來打擾你。你好好養著吧!”


    孫氏說完帶著萬媽媽才剛走出幾步又半轉身迴頭:“那個叫果兒的丫頭,你過幾天再找個理由打發她出去吧。”


    待孫氏走出仰月閣,吳安雲趕緊大口大口嚼蜜餞,小口小口喝藥實在是太苦了!又叫紅袖趕緊把爐子裏的熏香都滅了,她可不想味覺嗅覺都是苦的。


    蜜餞的甜味侵入口腹,吳安雲的心情瞬間大好,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滿是初戰告捷的喜悅!


    這一記反擊,漂亮!而武安侯府裏的其他人自今日起都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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