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顏梔第一次見麵,是在他十五歲,而她七歲的時候。


    見她和七殿下起了爭執,為了避免落人口舌,所以他去勸架。


    不曾想,被她扔了石子,受了點傷。


    後來,因為犯錯進宮,當時他還隻是個小官,被罰跪於禦書房外,無人問津


    她路過,在他身邊停了下來,問他上次是不是她把他砸傷了。


    他沒說話,可她給了他一顆糖,對他說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


    褚鈺很少夢見那麽久遠的事了,或許是因為生完孩子不久,身體虛弱,整日躺在床上,思緒也多了些。


    “大人,今天天氣好,要出去透透氣嗎?”


    琉月從門口走進來,目光憂心的看著自家大人。


    “也好”


    褚鈺緩慢的起身,琉月想上去扶,可她不敢,若非必要,大人一向不願女人碰他。


    外麵的天氣很好,秋高氣爽,很適合出來透透氣。


    琉月陪褚鈺走走,卻發現自家大人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神,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想那個女人。


    說實話,得知大人懷有身子時,她隻感覺天打雷劈,根本不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又不得她不信。


    “去看看孩子吧”褚鈺垂著眼道。


    琉月心疼的厲害,說實話,她根本想不到大人什麽時候和那女人生米煮成熟飯的。


    甚至孩子也是,放在大人這裏,不帶迴宮。


    如果不喜歡,幹脆別拿走大人的清白呀!


    “陛下,小皇子和皇女可乖了,這幾天都不哭不鬧呢”


    “是嗎,那可真的是乖,不過鬧騰點也好”


    悅耳的聲音帶著淺淺笑,聽起來很溫柔。


    琉月一聽,立刻停下步伐,她什麽時候來的?!


    然後,琉月就看到她家大人明顯快了些的步伐,急忙跟上去。


    屋內,顏梔坐在小床邊,大概是剛上完早朝過來,龍袍還未換下,卻取下了九旒冕,發絲披散著,依舊尊貴無比。


    “這次姐姐看來要安靜很多呢”


    顏梔撐著下巴嘀咕,隨後抬起頭看向門口,笑道:“你來了”


    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既然如此,奴就先告退”


    顏梔頷首:“下去吧”


    你來幹什麽。


    琉月內心嘟囔,要不因為你,大人也不會這麽憔悴。


    褚鈺看了顏梔一下,才走上前,伸出手碰碰她,笑的勉強:“事務都處理完了”


    “那倒沒有,先堆著”


    顏梔起身,見褚鈺氣色不好,捧著他的臉親了下:“怎麽迴事,狀態這麽差”


    褚鈺莫名想哭,抱著顏梔,靠在她的肩上:“臣很想你”


    顏梔低笑,摸摸他的頭:“丞相大人,昨天才見呢”


    昨天?


    琉月疑惑,昨天她有來嗎?她怎麽不知道?


    “收好你那樣的表情,孤每天都會來看我的愛卿的”


    顏梔抱起褚鈺,路過琉月時淡淡道:“你,留在這,看孩子”


    話落,顏梔就朝褚鈺房間走去。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隻聽大人的”


    琉月反駁,隻可惜沒人聽她的,看了看孩子,還是妥協了。


    怎麽說也是大人的孩子。


    不過……


    想起剛才大人的表情,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她和大人之前是這樣相處的嗎?


    沒有一點架子。


    顏梔抱著褚鈺迴了房間,輕輕將他放在床上,熟練的打開衣櫃,目光落在一件紅衣上微愣,之前沒有的。


    紅衣做工很細致,款式很休閑,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褚鈺,你給我做的?”顏梔拿出衣裳,看著褚鈺道。


    褚鈺輕點頭:“做的可能不是很……”


    褚鈺還沒說完,就閉上眼。


    顏梔毫不避違,直接當著褚鈺的麵換,雪白的膚肌晃到了他的眼。


    顏梔換好後,見褚鈺閉著眼,睫毛顫抖,忍不住笑了。


    “又不是沒看過”


    顏梔站在他麵前,俯下身看著他:“睜開眼看看,我的丞相大人”


    褚鈺撇過頭,緩緩睜開眼:“你別逗我了”


    不是不看,而是他看了,受不了。


    老男人。


    顏梔偏要湊過去,把他臉擺正,吻上他的唇:“怕什麽逗出火來,妻君幫你啊”


    褚鈺睫毛微顫,感受唇舌相觸,全身發熱,禁欲三十多年,他經不起他愛的人挑逗。


    “陛下……”


    顏梔細細吸吮他的唇,指間劃過他的後頸:“褚鈺”


    顏梔鬆開他,看他一臉沉浸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擦去他唇邊的水漬:“要不要去我那住啊”


    “每天見麵”


    褚鈺定了定神,閉緊腿,臉色發紅:“……好”


    顏梔目光下移,果不其然看見那唿之欲出,醒目的很。


    “所以叫你別挑逗我”


    褚鈺黛眉輕蹙,看向她的目光沒什麽攻擊力。


    顏梔抱著他坐在床上,指尖順著衣縫探入。


    褚鈺抓緊顏梔的衣領,將頭埋入胸脯,發出悶哼聲。


    “陛下……”


    顏梔低頭親親他,笑道:“過後,就帶你去街上走走吧”


    “然後就直接和我迴宮”


    顏梔想了下:“孩子也帶迴去”


    褚鈺沒力氣說話,點點頭,眼裏帶著淚花。


    一炷香過後,褚鈺失神的靠在顏梔懷裏,深深的疲倦感湧來。


    顏梔為他擦去額角的薄汗:“褚鈺,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褚鈺抱著顏梔,仰起頭親吻顏梔,淺笑著:“很早之前了”


    “那你還幫我那老太婆,不幫我”


    顏梔報複性的扯扯他的臉,隨後抱他起身,去清洗。


    褚鈺搖搖頭,趴在顏梔肩頭:“隻幫一次,對不起”


    “算了,左右沒什麽傷害”


    顏梔想的開,她隻知道懷中這個人會因為年齡大了,而害怕她不喜歡他,然後按耐不住偷親她還被抓包,抓包了幾天不知不喝,關在屋子裏哭。


    後來,宮裏沒去成,沐浴後,褚鈺太累了,就睡了過去。


    顏梔趴在床邊看著他睡覺,即便睡覺也蹙著眉。


    她知道他為什麽皺眉,因為她和他在一起後,也沒有說過愛他,他大概覺得她在可憐他。


    平時掩飾的住,睡覺的時候就暴露出出來了。


    但顏梔其實是故意的,他之前的和她的賬,還是要算的。


    不過……現在已經夠了,不忍心了。


    顏梔點點他眉,笑道:“褚鈺,別皺眉了”


    “不是可憐你,也不將就”


    “我很喜歡你啊”


    琉月進門的腳步一頓,眼裏帶著詫異。


    片刻,裏麵又傳來了自家大人聲音。


    “你……說真的”


    “愛卿,你這可不厚道,竟然裝睡”


    “你把剛才的再說一次”


    “不說……”


    褚鈺抱著顏梔紅了眼,顏梔一看不好了:“好啦好啦,我喜歡你,喜歡你”


    “不許哭”


    ……


    琉月靠著門,歎了歎氣,看著高高的天空,忽然覺得有什麽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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