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後裴弦月徑直去了郡主府。


    褚廷英則在裴厭缺這邊。


    “伯父。”裴厭缺見了褚晝,含笑道。


    褚晝頷首,打量身長玉立的男兒身上,滿目都是欣慰。


    “厭缺今年二十又七了吧,你要娶妻了,遲了些,但是是你喜歡的姑娘,很好、很好。”再次見到裴厭缺,他沒披鎧甲,一襲常服,成熟穩重,臨風玉樹,與記憶裏初見時的恩公如出一轍,褚晝難免生出許多感慨來。


    裴厭缺笑,“同褚大哥相比,我實在算不得晚。”


    褚廷英垮下了臉。


    他今年三十三了。


    聊就聊唄,突然照著他踩一腳是幾個意思?


    褚廷英看裴厭缺目中多了許多的怨懟。


    他老爹突然迴頭看了他一眼,褚廷英立馬收了表情,端端正正的立在那裏。


    “你褚大哥跟你不一樣,他遇不著對的人。”褚晝對裴厭缺道。


    裴厭缺一愣,旋即略帶審視的眸落在褚廷英身上。


    褚廷英在褚晝身後,朝裴厭缺無辜的聳聳肩,麵上掛了幾不可查的無奈。


    原是如此。


    裴厭缺眉目低下來。


    看來是褚伯伯不肯認裴弦月。


    再抬眼,裴厭缺眼中多了笑意,做出‘請’的手勢,“當請褚伯伯喝酒才是,屆時大日子褚伯伯一定要來。”


    “……”


    彼端。


    “小嫣兒喜服備好了沒有?”裴弦月覺著這時日還是有些倉促,至少準備件隆重的喜服時間是不太夠的。


    “我娘在世時就給我準備好了,已經讓人送到府上來了。”惢嫣笑道。


    她娘的繡活兒好,還給她繡了許多“嫁妝”,諸如屏風、繡畫一類。跟著嫁衣運過來好些,還有一部分在慢慢運,喜日前都能送到。


    屆時會跟著迎親的車隊一起去翊王府。


    “時日的確緊了些,但禮部和針織局隻準備裴厭缺的吉服,就寬鬆許多了。”


    “嗯嗯。”裴弦月點頭,“也就剩十日了,你這新娘子可得好好準備著……緊張麽?”


    “裴厭缺都不緊張,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他不緊張?這是還沒到正日子。”


    她不信裴厭缺迎惢嫣進門時也能麵色如常,波瀾不驚。


    “話說,表姐的好日子也近了吧。”惢嫣突然笑眯眯的問道。


    那日褚大哥讓她迴話給表姐,說他等著她。可不就是郎有情妾有意麽?這邊是古代,這二人的年紀都不能算年輕了,表姐今年,恰恰三十了吧?


    裴弦月聞言麵上表情一澀。


    惢嫣心裏咯噔一聲,“褚大哥他……”


    他說等表姐,不會反悔了吧?


    “隻怕還得一段時日。”裴弦月傷心失意隻在一瞬間,她即刻收斂了情緒,含笑道,“小嫣兒,帶我去瞧瞧你的嫁衣吧。”


    “表姐跟我來吧。”惢嫣站起身來。


    無論如何,感情的事情都得表姐自己把握,她既不想多說,她也沒辦法多問。


    第二天裴厭缺就在酒樓定了包間,四人一起去吃了個飯。


    裴弦月表示惢嫣嫁進翊王府之前,她都住在郡主府。


    婚前七日惢嫣和裴厭缺沒再見麵。


    婚前第三日,池墨桓終於抵達上京。


    他住在華陽,惢嫣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他就來過好幾次上京。這也就是當初跨進華陽院子,瞧見裴厭缺時他能一眼認出來的原因。他在上京見過裴厭缺。


    池墨桓能親自趕到上京,惢嫣是沒想到的。


    她和舅舅一樣,以為他國事繁忙,最多也隻是讓底下的臣子來遞個賀禮。


    還帶來至少一馬車的珍稀玩意兒。


    其他的不必說,其中有一件避毒珠惢嫣很喜歡。還不及嬰兒拳頭大小,但很有分量,無色,晶瑩剔透似冰一般,太陽照過來時,會在其核心形成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光點。


    池墨桓告訴惢嫣,它可以吸取太陽光做能量。帶在身上可以調理身體,解濕氣、排毒。


    最重要的就是排毒,這東西不是服食之物,隻是帶在身上,就能暗裏助人排出毒素。除非是當即斃命的毒藥,其他毒都會隨時間排出主人體外,再厲害的毒也不消半月。


    有些毒甚至沒有機會毒發。


    繆先前有一代皇帝讓人專門實驗避毒珠的作用,記載了小半本書得到的此結論。


    惢嫣拿在手中,感覺這顆珠子的冰涼,直唿神奇。


    問池墨桓它的出處,已經不可考究了。


    隨行的太監多了句嘴,笑嘻嘻道,“姑娘別看這顆珠子這麽大點兒,這可是我朝的國寶啊,無價之國寶,僅此一顆!先前的皇帝都揣在身上,愛不釋手,唯恐遭人暗算,被下了毒呢!”


    在一旁環胸的裴弦月微挑眉頭。


    這麽說如果魏宣明有這麽顆珠子,她下毒的計策還不能得逞了?


    “國寶?”惢嫣一驚,看向池墨桓。


    他連這都拿出來了?


    她張了張嘴。


    池墨桓當即明白她要拒絕,先一步開口,“給你新婚的賀禮,自然揀的都是國庫裏的好東西。讓你守著就守著,我朝大毒之國,毒雖多,但各種避毒的手段也層出不窮。”


    太監忽而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暗自看了池墨桓一眼,立在一旁一聲不敢吭了。


    惢嫣隻得道謝收下。


    來者是客,惢嫣當然得好好招待池墨桓。不過她沒能盡上地主之誼,帶他四處遊玩。一是婚期將近,她不太適合拋頭露臉,二是池墨桓來京主要目的就是參加婚約,確實無心賞光。


    來儼第二日,進宮見過了裴鶴擎。


    同為皇帝,裴鶴擎將他放在同等地位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將他當做了小輩。昨日池墨桓以客人的身份入住郡主府時他就知道了,但他沒派人去打照麵,請他進宮。


    他當上皇帝有他的功勞,他若是個懂禮的,自個兒就過來了,不必他去請他。


    所以對於池墨桓來京次日主動進宮,他很滿意。


    池墨桓言語謙謙,從容不迫的答複裴鶴擎的問題。他非常的明事理,裴鶴擎看得出來他深諳帝王之道,然而並沒有同他勾心鬥角,他更滿意了。


    兩國建交是必然的。


    明年儼朝一場盛大的四國交際,在這裏,在兩位皇帝的談話中有了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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