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果真,每每都對她力不從心。


    以後昭幸的也少了。


    前幾天剛把裴弦月抓起來時,不知是不是被裴相氣糊塗了,把她拉到殿中強迫她。事情到那一步裴弦月也不客氣,抬腿險些給老男人踢廢了,換來皇帝的兩個耳光。


    “毒婦,你這毒婦!你進宮的時候就不是處子之身!”聽聞她入宮那一刻就給自己下了毒,皇帝怒目圓睜,血絲遍布,“來人啊——殺了她!殺了她!”


    “陛下,省省力氣吧。你知道宮裏的侍衛禁軍,有多少人潛逃嗎?”裴弦月從袖口摸出一柄匕首,一腳將皇帝踹翻在地。


    皇帝看著她抽出匕刃來,寒光凜冽。他驚駭,“你要殺朕?你要弑君!你膽敢弑君!”


    裴弦月已不想再同他廢話。


    她彈了彈匕尖,匕首發出“錚”的聲響,她抬腳猛將皇帝踹翻在地,一刀,狠狠戳進他腹部。


    皇後大驚,屬實是沒想到裴弦月會做出如此舉動,她熟練的似乎做了千萬遍一般!


    她瞪大眼眸,掩著唇不可置信的看著,半晌沒發出聲音來。


    躲在角落裏的太監,驚恐的看著,愣是忍著沒發出聲響,他從大殿邊緣一點點爬了出去。然而在門口,剛站起來,脖子便觸上暗衛的劍,死的悄無聲息。


    “這第一刀,是為了我阿兄。”裴弦月不疾不徐的將刀拔起來,看著皇帝瞪圓的眼睛,冷笑,“我爹為何從輔佐你登基的首臣,變為奸佞,你應該感到很疑惑吧?


    “因為你的養母,她婦人之見,害死了我阿兄,他當時才七歲!唔……對,就是太後娘娘,我阿兄自幼聰慧,何等英才,你那些兒子每一個比得上他的!太後怕我父親位高權重,替子謀反,設計將他溺斃在後宮荷花池中……你那幾個兒子在旁邊幹看著!”


    裴弦月目光狠厲,言至此處依舊覺得不解氣,又狠狠戳了他一刀。


    “隻可惜太後老毒婦,不等我父親下手,就病死了。我們裴氏的人向來睚眥必報,她死了,就由你來還好了。”


    皇帝口縫已溢出鮮血了。


    裴弦月還未停下,“這一刀,是為我爹,你把他兩次關進了大牢……這一刀,為我自己……”


    皇帝胸口不知被她戳了多少個洞了,匕首和她素白的手上沾滿烏黑的血。


    他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死了沒有。但這並不妨礙裴弦月泄恨。


    終於,裴弦月一刀戳進他心窩子,還狠狠剜了剜。


    皇帝徹底沒了氣息,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裴弦月丟掉手中的匕首,麵上露出解脫又淒然的笑容。


    十多載的虛與委蛇,全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現在,終於結束了。


    她終於可以做迴自己,去追尋她所愛之人了。


    “啊啊啊!”耳畔女人爆發式的尖叫聲,打破裴弦月的思緒。


    她狠狠朝皇後瞪去。


    “你弑君……你真敢弑君!”皇後不斷朝後縮去,指著裴弦月的手指都在發抖。


    裴弦月撿起匕首,作勢要朝她擲去,“要不要也來試試?”


    皇後的聲音都變了音。


    裴弦月把玩著匕首,朝她一步步走去。皇後嚇的立馬停止發出尖叫,手腳並用的往一旁爬去。


    “葉家可不光是你算計我,你們家老匹夫害死我祖父,你還記得嗎?”裴弦月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皇後渾身一顫,她每根頭發絲兒都在發抖,“你……那不過是場意外,我父親沒有針對你祖父!”


    “可是那場水患,派去的官員裏隻有我祖父死了。”裴弦月言語輕緩,抬手,猛的掐住女人的下頜,將她拖到跟前來。


    “你要做什麽?你要做什麽!我是皇後!我是皇後!”她不斷的強調,重複。


    她覺得裴弦月瘋了,簡直是瘋了!裴家的人沒有一個是不瘋的!!


    “我知道,可我連皇帝都殺了呢。”裴弦月定定看著她。


    皇後眸底的憤怒漸漸變成了害怕、瑟縮,“我沒有害裴氏的人,你不能殺我,你不能……”


    “沒有麽?天天領頭算計我的,難道不是你麽?”


    皇後淚水淌了滿麵,精致的妝溶去,鳳冠歪斜,身子顫抖不已,沒有了昔日半分端莊貴氣。


    “但是你的計太拙劣了,僅供我無聊時打發時間呢。”裴弦月露出惡劣的笑意,“你放心,我隻戳你一刀,一刀斃命,不疼的。”


    言畢,那滿是黑血的匕首,狠狠從她雪白的脖頸紮進去。


    —


    這廂,裴相沒打多久,明白魏皇室大勢已去的士兵不再做無謂的抵抗,紛紛投了降。


    皇城已攻破,同裴厭缺冷烈匯合,浩浩蕩蕩的軍隊穿越繁華卻空無一人的街市,朝著富麗堂皇的皇宮進軍,勢不可擋。


    還未得到帝後雙亡的侍衛禁軍仍然死守宮門,用身子堵住漆紅的厚重門牆。


    裴相下令用巨木撞擊,很快就攻陷了。


    禁軍還有攻擊者,被裴相一劍擊殺。餘下的皆倉皇而逃。


    偌大皇宮,目之所及處,很快就空空蕩蕩了。


    裴相在太極殿內找到裴弦月時,她渾身都是血,地上躺著慘不忍睹的皇帝和皇後。


    裴弦月朝父親衝過去,撲進他懷中,鮮血沾染在他的盔甲上。


    裴相拍了拍她的背脊,以做安慰。旋即,他沉穩的步伐,邁向軒轅大殿。


    “建極綏猷”的匾額之下,象征權力的寶座莊嚴,大氣磅礴,令人生畏。


    裴相駐足看了片刻。


    冷烈第一個跪下,高唿,“還請相爺披龍袍,登基!”


    將士跪了一地,恭敬高唿,“請相爺披龍袍,登基!”


    “請相爺披龍袍,登基!”


    “請相爺披龍袍,登基!”


    連喊三聲,氣勢震天。


    裴相在萬眾矚目之中,一步一步,走過昔日隻能跪拜、俯首稱臣的下首,朝著更高處邁去。


    他坐上了黃金龍椅。


    宮殿外是擁護他的萬千士兵,朝下之人皆矮上一等……他終於看到了,高處的風景。


    “相爺,相爺不好了!有一支軍隊進入上京,將皇宮給包圍起來了!”這時,一士兵匆匆報信。


    裴相濃眉一夾,“可看清楚帶軍首領是誰?”


    那士兵更加驚慌,“貌……貌似是魏氏二子,魏行崢!”


    裴厭缺瞳孔一縮,滿目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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