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春園是皇室遊樂場合。


    而魏行彥的長姐,自然是當朝的大公主。


    “王爺邀請真是榮幸之至,隻可惜這個月中……我有旁的事耽擱了。”宮惢嫣婉拒道。


    魏行彥隻得點點頭。


    這時,程悅也寫完了,她拿到了一隻上好的羊毫,朝她們走來,宮惢嫣上前去恭喜,還看了看那隻羊毫。


    “沽香茶館那邊應該有設賽事,咱們去看看吧。”魏行彥道。


    一行人自不會推拒,皆朝著文集唯一的茶館去。


    茶館門口的人更多,長桌前許多公子躬身寫著什麽,不乏百姓圍觀,麵容恬和,左右探看。一行人走近了才發現是在畫畫。


    水墨畫工筆畫皆有。


    “咦,四皇……四哥,你怎的有雅致到文集來逛逛?”惢嫣本打算四處看看,魏行彥的聲音吸引了她。


    她朝前望去,隻見魏行沛一襲藍衣,站在諸多文人之中,如鬆如柏,氣質出塵。


    他身邊站著一個小女子,葉昭沅。


    “七弟?”魏行沛輕笑,“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怎麽在這兒?”


    魏行彥不答話,而是一雙意味深長的眉眼看向葉昭沅,“哦~我知曉了,原是陪同未來四嫂來的。”


    “什麽話你也敢說。”魏行沛怕身旁小女子經不得打趣,瞪了魏行彥一眼,後者咯咯發笑,卻也不繼續說了。


    瞧見了自然得過來行禮,然對方顯然不想暴露身份,惢嫣三人隻朝魏行沛頷首。


    這是那次事後惢嫣第一次見到葉昭沅。


    那件事似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困擾,她麵如往日一般,白皙如脂,雙頰泛著桃花粉嫩的光澤,唇邊含笑,恬靜端惠。


    瞧見宮惢嫣,她麵色微頓,旋即露出友好笑意。


    惢嫣溫笑迴複,落落大方。


    魏行沛瞧見二人的互動。


    “惢嫣……”


    他瞧見葉昭沅笑著走向宮惢嫣,英氣的眉頭微斂。


    他的確很欣賞這位頗具才氣的宮小姐,然她是相府之人。


    昭沅貌似同她關係很好,她是溫溫的性子,不同於身邊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她對誰都好。


    可同宮惢嫣貌似更要好。


    是宮惢嫣成心接近她麽?


    她總是這樣的單純,又怎會知曉人心險惡?宮惢嫣是相府的人,她倘若接近她,利用她,她隻怕還不知道,傻傻幫把自己賣掉的人數錢。


    魏行沛見葉昭沅走向惢嫣,下意識伸出手去挽她,然終於還是僵在後處,看著二人笑眯眯的走向別處。


    罷了。


    她們一同經曆了那件事,共患難過來,昭沅更喜歡她是應該的。


    且瞧著那宮小姐,似不是那樣陰險之人。


    魏行沛想著,收迴了伸到半空的手。魏行彥嬉笑著同他說話,二人一齊看文人作畫。


    其中一布衣公子的水墨最佳,他年紀瞧著不大,麵容俊秀卻白皙如紙,透著一股病氣,身子看著也是孱弱纖瘦。


    魏行沛很欣賞他的畫作,盯著他的畫麵看了半晌。


    魏行彥也跟著他瞧。


    那公子畫的是一幅墨梅圖。


    梅枝茂密,枝幹挺秀,錯落有致。枝頭綴滿繁密的梅花,或盛開絢爛、或含苞欲放。百態千姿各有不同,畫風清秀幹淨,叫人隔那畫幅便能嗅到清香般。


    當他在絹布旁寫上“吾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好顏色,隻留清氣滿乾坤”時,魏行沛不由得出聲讚歎。


    那病弱公子拿了頭籌。


    領走了幾本書,一套筆墨紙硯。


    他珍愛的將書卷捧在懷中,麵上帶著不驕不躁的溫吞笑容,同旁的公子說笑。


    不善言辭,不常開口。


    魏氏二兄弟在旁聽了半晌。


    茶樓前還有其他賽事,那公子本不打算參加了,結果被文人攛掇著上台,無奈又參加了詩作、詞作、書法等。


    惢嫣三人見他們興致勃勃,自個兒卻對賽事意興闌珊起來,去了旁處轉轉。


    待迴來時,已經比完最後一場。


    魏行沛顯然一直在分神關注旁處動向,當葉昭沅窈窕的身影落入他眸中,他立刻朝這邊走來了,語調一改溫和,“何時走的,竟也不聽我說一聲?你一個姑娘家,再遇到上次那事怎麽辦?”


    葉昭沅抬眸看她,頗有些小心翼翼,不過更多的是失落。


    魏行沛一下就心軟了,心裏責怪自己不該提這事,他低低道了句抱歉,葉昭沅立馬搖頭。


    “我送你迴去吧。”


    葉昭沅沒拒絕,魏行沛帶著葉昭沅繞過惢嫣三人,王府的馬車已停在文集路口了。


    魏行彥看著二人離去背影,輕嘖了兩聲。


    “……可憐他家中上有殘疾老母,下要承擔三個弟妹的生活,自己又是副孱弱的身子骨,縱使天賦卓越,也無紋銀供給念書,參加科考。”說起那病弱公子,魏行彥連連歎息。


    他無心關懷文人,是跟著四皇兄在那聽的。可一番下來,也不由得心生感觸。


    惢嫣不禁想起自個兒在華陽建的幾所私塾,還有藏書樓。皆是免費招納弟子念書。


    華陽多商賈,有錢人家也是叫後輩做生意,少念書的。窮苦人家有立誌念書出人頭地的,卻身無銀兩,筆墨也買不起。


    惢嫣在華陽賺了大把的銀子,私塾和藏書樓,也算是迴饋了。


    她看了一眼感慨萬千的魏行彥,眼眸微轉了轉。


    旋即,惢嫣歎息開口,“是啊,上京是禹國首城,有才之人是最多的,其間不乏像那位公子一般艱難有誌之人,倘若有那麽一處地方,能將他們召集起來,既能探討交流、也能有官服輔助該多好。”


    魏行彥腳步微頓,他迴味著惢嫣的話,麵色認真起來。


    彼時,三人踏出了文集,隻見文集入口旁停著一架低調奢華的馬車。


    宮惢嫣眼睛一亮。


    馬車裏的男人扶開一角竹簾,如墨的眼眸落在宮惢嫣身上,恰是裴厭缺。


    隻看了她一眼,他就合上了竹簾。


    惢嫣跟程李二人道別,“我表哥來接我了,我先迴去了,改天再見。”


    惢嫣踏上車板,掀開車簾一瞧,裴厭缺沉寂的坐在那裏,她笑容更大了,“表哥是特地來接我的啊?你怎知我在這邊呢?”


    裴厭缺不說話,拍了拍身邊的位子。


    他自然不可能告訴惢嫣,他怕她再度遇到上次的事,把自己給玩丟了。便叫暗衛探了她的行蹤,特地過來接她。


    惢嫣坐到裴厭缺身旁,很自然的抱起他的臂膀,“大冰山,你怎麽不說話?”


    “魏行彥怎會跟你們一起?”裴厭缺由她掰著自己五根骨節分明的指,溫聲問。


    “唔,半路遇到的。還有魏行沛。”


    “魏行沛?”裴厭缺眉宇輕斂。


    “離他遠一些。”他交代。


    宮惢嫣眨巴眨巴眼,才想起來自己在他們眼裏是不懂政權格局的小白花。


    “還有葉昭沅。”他加上一句。


    “葉昭沅?”


    “她不似你看到那般無害,”裴厭缺抽出手,輕輕攬著她。


    “表哥常與她接觸麽?”宮惢嫣問。


    葉昭沅偽裝的很好,初時她險些都被她騙過了。


    裴厭缺搖搖頭,“沒有接觸。裴弦月說的。”


    貴妃表姐?


    果然,還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你不是說,我整日忙於事務,無空陪你麽?”裴厭缺沉默片刻,突然道。


    “唔。”宮惢嫣明眸看著他。


    “明日有空,你想去哪玩?”


    宮惢嫣驚喜的睜大眼眸。


    ps:十萬字呐,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禮物,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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