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激將法,看著傅家寶色厲內荏的樣子,林善舞說道:「好,那我就不用點穴。」


    傅家寶見她中計,心裏有些得意,看來這女人也沒有我想象中聰明,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又道:「我現在被綁著,跟中穴有什麽不一樣?除非你將繩子解開,這才公平。」


    林善舞目光微妙地看著他,片刻後,在傅家寶忐忑的視線中點頭,「好。」


    見傅家寶麵上的得意和欣喜蓋都蓋不住,林善舞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她解開傅家寶身上的繩子,在傅家寶轉身開門的前一刻,伸手掰開他的嘴巴,迅速將卷成一團的帕子塞了進去。


    傅家寶愣了一下,還沒迴過神來,腹部就挨了一拳頭。他痛得弓起身子,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指著林善舞,那目光裏滿是控訴與不敢置信,仿佛是真沒想到林善舞居然會下此毒手。


    林善舞表示:我不但要下毒手,還要下一次兩次三次。


    屋子裏隱約傳出噗噗噗的沉悶動靜,像是拳頭打在什麽東西上麵,還有傅家寶的嗚嗚聲。


    躲在屋子外頭的林家兩兄弟丈二摸不到頭腦,臉上卻露出了笑容,雖然不知道裏頭在幹什麽,但他們妹子想來並沒有吃虧。林家兄弟倆也就放心了。林家大哥見傅周站在旁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生怕他進去打擾自家妹子,趕緊招唿他離開。


    而屋子裏,傅家寶已經被林善舞打趴下了。


    除了新婚之夜那一次,這還是林善舞第一次對傅家寶動手,拳頭一次次招唿過去,淨往那些吃痛卻不易損傷身體的地方打,幾拳頭下來,傅家寶莫說還手,他連扯出嘴裏帕子的機會也無。


    打完之後,林善舞摸了摸有些酸軟的手,優哉遊哉在床沿坐下,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傅家寶,問道:「你服不服?」


    傅家寶抱住頭,心裏憋屈得幾乎要哭出來了,想他傅家寶,前十年跟老頭子鬥法無數次,從來沒有輸過,老頭子每次都是嘴上強硬地說要請家法要打他,實際上從來沒有動過手,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得這麽慘卻毫無還手之力。


    天哪!他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才做娶到這麽一個惡婆娘!


    生怕林善舞又要衝過來打他,他趕緊點了幾下頭。


    林善舞見他蹲在地上抱著頭,嘴裏塞著帕子,滿身狼狽,若是剃了頭,那活脫脫一個勞改犯。


    前幾次她想著傅家寶年紀還小,嚇嚇他,好好教他也未嚐不可,但是今日她才終於明白,有些人就是賤骨頭,不打不老實。因此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在他麵前端出一副溫柔的樣子,她起身,伸手拔掉傅家寶嘴裏的帕子,在他大口喘氣之時說道:「我們已經拜堂成親,若無意外,我們兩個一輩子都不會分開,我也不想再換個人相處。所以接下來我說的話,你統統都要記住,畢竟這關係到你未來能不能過上安生日子。」


    傅家寶心道:形式比人強,看來我隻能暫時蟄伏。於是他點點頭,蹲在地上一副乖巧模樣。


    林善舞瞥了他一眼,心裏知道傅家寶隻是暫時老實,不過沒關係,反正他現在打不過她,以後就更打不過。於是她也沒管傅家寶那點小心思,而是讓人起來坐在她對麵,才說道:「既然是我丈夫,我希望你能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從今以後,隻要我想,你就必須下廚給我做吃的。」


    可是下廚做飯明明是女人的活計。傅家寶心裏這樣想,但想到方才林善舞狠辣無比的樣子,還是忍辱負重地點頭。


    林善舞又道:「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碰我。」


    誰想碰你這樣的母夜叉!傅家寶一邊在心裏罵,一邊表裏不一地點頭。


    林善舞想起林大姑娘對傅家寶的抱怨,接著道:「每個月月例發下來後,你要將錢都交到我手裏,什麽時候想買東西了,什麽時候來我這兒支錢,我同意了你才能買。」見傅家寶麵露震驚,林善舞反問:「怎麽?你不同意。」


    傅家寶立刻點頭如搗蒜。


    接著,林善舞又說了一堆要求,逼迫著傅家寶一一答應後,才做出黯然神傷的模樣,委屈道:「人人都說我嫁了一個紈絝,將來男人肯定沒出息,還嘲笑我將來肯定要淒苦度日。」


    傅家寶不敢說話,心裏卻在呐喊:誰敢嘲笑你!就你這武功這手段,還有誰敢讓你淒苦度日?在我麵前你就別裝了成嗎?


    林善舞沒有關注傅家寶,自顧自感慨了一番後,她說道:「所以,你日後要用功讀書考取功名,你弟弟都是秀才了,你身為兄長,怎麽能比弟弟還差?你要一直考下去,金榜提名,然後給我掙個誥命夫人。」


    傅家寶張大嘴巴,萬萬沒想到這女人還有當誥命夫人的野心。可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林善舞含笑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每一次開考,你都必須榜上有名,一次沒有,我就打你一次,一天沒有讀書,我也打你一次,直到你考上為止。」


    說完,林善舞看著傅家寶不敢置信的樣子,站起身,心情頗為愉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下半生能不能榮華富貴,全靠你了。」對上傅家寶震驚又複雜的目光,林善舞勾了勾嘴角。


    她其實並不指望傅家寶這個紈絝能去考科舉給她掙誥命,但她會一步一步慢慢戒掉他的惡習,在這同時自然也得給他找事情做。讀書多好,既漲見識又漲學識,還能把傅家寶光明正大地拘在家裏省得他被一群豬朋狗友帶壞。


    等到林善舞和傅家寶再次出現在眾人跟前時,大家驚訝地發現,這麽短的功夫,傅家寶竟然跟換了個人似的,不但答應為林善舞下廚,還緊緊跟在林善舞身邊,卻不像昨日那樣殷勤的有些虛假,倒有點像為人夫君的模樣了。


    林父和傅老爺見了,有些欣慰。


    雙方當下便做了告別,傅老爺便帶著兒子兒媳迴到了傅家。


    一迴到傅家,傅老爺就和辛氏一起,當著林善舞的麵訓斥了傅家寶一頓,並表示日後林善舞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到他們跟前說,他們絕不會偏袒傅家寶,一定會為她做主。


    林善舞笑著道謝,而後就拉著傅家寶迴到了東院。


    進了屋子,林善舞自顧自拆下發髻上的釵環,隻剩下一隻很樸素、一端卻磨得十分尖銳的簪子戴在頭上。


    傅家寶瞧她把玩著那簪子時的樣子,就一陣心驚肉跳。林善舞在他屋子裏將他給打了一頓,可後來他找機會偷偷把衣裳掀開來看時,卻發現身上半點傷口都沒有,這手段更是叫他冷汗直冒,這豈不是說日後就算她天天打他,別人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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