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痕在旁邊喃喃的:“一點也聽不明白了……”


    “所以你桓之哥哥才說讓你少惹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沒聽你桓之哥哥讀過嗎。”


    薑寒星大笑,繼而問徐桓之:“我當刀時是不是特好使?不然你們怎麽一個個隻要是借刀殺人,頭一個想起來的就是我。”


    徐桓之笑了笑,沒說話。


    留痕在旁邊不服氣,又插嘴:“你一個手刀都能砍倒的,好使什麽。”


    “那肯定是不如你。”


    別說,這茶是真冷,還是叫人很後知後覺那種。剛下肚時還不覺有什麽,等到人等著它稍暖身子了,它開始穿腸破肚的,試圖連人牙齒縫裏都給塞上冰淩子。


    薑寒星在那裏琢琢磨磨的,試圖叫那留痕給她燒壺熱水來。


    她問他:“聽說劍術甚好啊。”


    編的。她今天才頭一迴見他,上哪裏去聽說。


    但留痕就當真:“那你聽說錯了,我長於的是刀法。”


    “哦,那應該確是我記錯了,”薑寒星點點頭,杯子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迴左手——她嫌並冰手。她繼續說道,“我劍術倒是還成,不如這樣,你用刀我用劍,我們切磋一下——不動手,就論武,如果我輸了,隨便留痕兄弟說個要求,如果你輸了……”


    “我勸姑娘還是別於無謂的事情上費力氣,他打小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徐桓之一把把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留痕拉迴來,手中的冷茶也放迴:“也勸姑娘也少喝,寒氣入體,不僅傷腸胃,也傷肺腑的。”


    薑寒星有點稀奇:“醫理徐主事竟也懂得?”


    徐桓之頗矜持一頷首:“毒理與藥理本出同源,略通。”


    留痕還在旁邊:“哥你幹什麽不讓我跟她比?我難道還能輸給他?”


    薑寒星笑得更開懷了:“以後這等事徐主事還是少讓他摻和點吧。”


    留痕不樂意:“我怎麽就是摻和了!不是我尋了由頭跟著王大人出了行,先給了你們示警,你們早給王大人堵小茶館裏了,還有!不是我身手好給你們甩掉了旁的人,你們還能在這裏自在說話……”


    薑寒星和徐桓之對視了一眼,都搖起了頭。


    薑寒星說:“這孩子,還想著咱們兩個笑著說上兩句話,就真是關係好了呢,連你在王首輔旁邊安插的有自己人這種事,也能拿出來說。”


    徐桓之則說:“寒星姑娘說的極是,以後這種事肯定讓他少摻和,這迴隻真沒辦法了。”


    “——話說方才一直跟著薑姑娘的那些人又是誰?”


    “剛徐主事在王首輔跟前,非要與我相約城外那宅子,又是什麽玄機?”


    反正他們倆就這樣,哪怕其中明明也有真話有真心,但到最後,還是誰也不信誰還在其中真話有真心,於是短暫你來我往後,便又是圖窮匕見。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了口,又幾乎是同時一愣怔。


    徐桓之心想:她竟不知道那裏是哪裏嗎?


    薑寒星則心想:留痕甩開的不是跟著他們的徐桓之的人嗎,怎麽,竟也有人一直跟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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