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馬櫻櫻整天纏著阿啟,可是阿啟根本就不理她,然後她急了,通過閆可欣認識了同在商場做保安的孫浩。”賀子鈺幽幽說著。


    “她居然讓孫浩來毀了我,拍成視頻要給阿啟看,她以為這樣阿啟就會迴頭去找她。”賀子鈺越說越激動起來。


    “本來我跟阿啟說好的,假裝分手,他先出國奮鬥,我在國內好好工作等他的,可是我沒想到我會被迫辭職,甚至跟父母冷戰,一個人跑來度假村散心,最後就再也沒辦法迴去了。”


    賀子鈺說完,四周一片沉寂。


    華清嶢看著嚇懵的孫浩慢慢爬起來,一臉陰沉的看著前方,過了一會,轉身大步離開。


    “你掉下去時應該還活著吧。”華清嶢突然出聲。


    抬頭看著漫天血色的黃昏,慢慢道:“如果當初孫浩肯報警救你,你就不會成這樣了。”


    背後響起哢哢的輕微響動,仿佛是有什麽踩在樹枝上發出的。


    “不生不死,很難過吧。”華清嶢說著,猛得一個轉身,看到一身傷痕的賀子鈺以及他臉上震驚的表情。


    賀子鈺見華清嶢突然看向他,下意識往後退,望著對方的眼睛,他居然在害怕。


    這時,天又陡然變成黑夜,可以說場景重現結束。


    “你想讓他們死?”華清嶢看著他問道,賀子鈺身上的衣服陳舊,有些地方破開,身上有很多傷口,看著依然“新鮮”的樣子,隻是不再流血。


    “他們都該死!”賀子鈺雙眼睜大,似乎想表達憤怒,可表情依然木木的。


    看著令人心酸,華清嶢點點頭,“他們是該死!”


    賀子鈺仿佛找到了知己,“所以他們都要死!”


    華清嶢搖搖頭,“他們不會死,他們必須接受法……”


    “果然,你是向著他們的,我要自己討迴來。”賀子鈺打斷華清嶢未完的話,怒吼道,接著突然消失在原地。


    “你……靠,能不能聽我說完啊……”華清嶢無語怒罵道,看來這麽多年不生不死把人折磨的性情都變了。


    轉身查看四周,感覺不到陰氣,眉頭皺起,看賀子鈺的模樣,得盡快找到那幾人,或者找到賀子鈺也行。


    華清嶢無奈拿出符紙點燃拋向天空,隻是符紙並沒有給他指引方向,隻快速熄滅後飄落下來。


    華清嶢看著燃燒一半的符紙,開始頭疼。


    “就不能把話聽完嗎?”華清嶢無奈嘀咕,煩躁的撓撓頭,隻能自己慢慢找了。


    至於腳下的小路已經不見蹤影,不知是先前的錯覺還是雜草叢生蓋住了,總之這裏詭異的很。


    華清嶢深一腳淺一腳往外走著,夜初棠和溫辭兩人也好不到哪去,無一例外全都迷路了。


    在山裏本來就很容易迷路,處處都是差不多的樹木,再加上夜黑風高,視線受阻,更是難辨方向。


    對於他們三人的艱難而言,此刻站在山底洞口前的孫浩和馬櫻櫻就很幸運了,壓根不需要尋找,雙腿自覺就走到這了。


    兩人僵硬的看著身軀,麵目驚恐地看著山洞裏賀子鈺。一個滿身是血汙的人就很恐怖了,更何況是一個把自己腦袋放在一旁,身子蹲著磨刀的人。


    孫浩想跑,可是全身肌肉僵硬的像石頭一樣動彈不了,隻能與一旁賀子鈺的腦袋大眼瞪小眼。


    至於馬櫻櫻,已經嚇得完全沒力氣,隻顧著驚恐喘息。


    空曠的山洞裏,奇異的月光能照入,伴著幽幽光亮,刀片與石頭的摩擦聲不斷響起,每一聲都讓兩人頭皮發麻。


    孫浩在強烈的驚恐下爆發了,衝破喉嚨怒吼道:“賀子鈺,你想幹什麽?”


    賀子鈺磨刀動作不停,隻是一旁的腦袋突然咧開嘴嘿嘿笑起來,尖銳道:“讓你們去死啊!”


    “你丫的,我先讓你死!”孫浩情緒激動,猛烈的懼怕化作動力,發覺自己居然能動了。


    立刻衝上前,直奔賀子鈺腦袋去,他才沒那麽傻對著賀子鈺身體攻擊,人手上可是有刀的。


    拿起石塊就著賀子鈺腦袋一頓砸,孫浩一時瘋狂起來,麵目猙獰不知疲倦的狠狠砸著。


    血肉四濺在他臉上,也渾然不在乎,雙手舉高落下,重複著單調的擊打動作。


    馬櫻櫻驚恐萬分的往洞一側縮,全身顫抖著看著孫浩發瘋,若仔細看,會發覺腦袋已經被砸成一灘肉泥,而上頭混著孫浩自己手上磨出的血。


    借著月光,馬櫻櫻看清原本在一邊磨刀的賀子鈺突然站起身,拎著刀,慢慢走過來。


    踩在碎石上的聲音喚起了孫浩一絲絲理智,捧著石塊扭頭看著身邊的無頭人。


    “這麽喜歡我的頭啊。”賀子鈺當著他的麵,一個頭從他脖子處緩緩冒出。


    孫浩身體一僵,看著一個人憑空變出一個腦袋,臉上還帶著扭曲猙獰的陰笑,真的是相當詭異又驚悚。


    噗通一聲,孫浩手上的石塊掉落,兩隻眼睛瞪的大大,嘴唇顫抖著。


    “既然這麽喜歡,我再送你一個啊。”賀子鈺說著,抬手,刀刃對著自己脖子狠狠來了一刀。


    割到中間時,許是遇上頸椎骨,發出咯咯聲,孫浩聽的清清楚楚,終於賀子鈺把頭割下來,他一手拎著自己的頭,一手拎著血淋淋的刀,將腦袋遞到孫浩眼前,“給你,還要嗎?”


    孫浩目光呆滯,與賀子鈺的腦袋大眼瞪小眼,兩者距離極近,他都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謔謔……啊……”孫浩喉嚨滾動,最後一絲理智崩斷,發出尖叫,連滾帶爬起身往外跑,隻是才跑了兩步就被自己慌亂的腳步絆倒,四肢並用的爬著。


    “太沒用了。”賀子鈺評價道,接著把手上的腦袋舉高安在自己脖子上。


    孫浩一邊爬一邊眼淚鼻涕橫流,嘴裏嘟囔著:“救命……救命……”


    賀子鈺聽著他喊叫,好心道:“沒用的,當初我喊了整整一天一夜,沒有一個人,這裏沒人會來的……”


    明明賀子鈺不帶任何情緒的提醒,聽在孫浩耳邊卻是無比的恐怖。


    這下不僅孫浩拔高聲音喊救命,連馬櫻櫻也邊哭邊喊,兩人聲音格外刺耳。


    賀子鈺咯咯直笑,看著兩人驚恐的表情和喊叫,為什麽他心裏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隻有濃濃悲傷。


    抬頭看向夜空明月,孤零零盤在天空中,就跟他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裏一樣,他的父母,他最愛的阿啟……全都迴不去了。


    賀子鈺一步步逼近,孫浩更加用力往外爬,可是出口就在眼前,他卻怎麽也到不了。


    瞥向一旁縮著的馬櫻櫻,孫浩一改方向,朝她衝去,一把抓住嚇的癱軟的馬櫻櫻,擋在自己身前。


    就算要死,也不是他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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