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鍾璃冷笑著,麵色染霜,一反平日裏陽光靈動的模樣,變得有點陰沉恐怖。


    “你是龍天宇的人,郭嘯知道嗎?”


    “嗬嗬,他當然知道,就是他讓我來的。”


    鍾璃開心地笑起來,眉眼彎彎地,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魅惑又有殺傷力。


    “這個叛徒,早在徐明背叛的時候就該殺了他!”


    陳瀚恨恨地說,眸光充斥著對大勢已去的絕望和對死亡恐懼。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上路吧,去給我的父母償命去吧。”


    “啊?你的父母是誰?”


    鍾璃上前一步,伏在他的耳朵上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下一刻,陳瀚驚慌失措,“你……你……竟然是……”


    隻是未等他說出那個名字,鍾璃就迅速地摘掉了他的下巴,“嗚嗚嗚……”


    他五官皺起來痛苦地掙紮著,身體不斷地後退。


    鍾璃抽出長劍步步逼近。


    陳瀚的後背終於抵在的宮牆上退無可退了,他扭頭朝下看了看,又迴頭看著鍾璃,突然慘笑了一聲,縱身一躍……


    “你終於出手了。”


    突然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過來。


    鍾璃和其他女兵大吃一驚,急忙後轉,卻發現“顧禦城”和常平還有羅毓站在黑影裏,而她們竟然毫無知覺。


    “你啥時來的?”


    鍾璃的聲音有點慌,其他女兵卻紛紛擺出拚命的架勢。


    “我一直跟著你。你的父親是誰?他被陳瀚殺了嗎?”


    “顧禦城”一邊說著慢慢地朝前挪動步子,鳳眸不可置信地盯著薑央,他萬萬沒想到曆史上那一段空白竟然被他給見到了。


    陳瀚竟然是被薑央給逼得跳了城牆。


    可是曆史上為何沒有鍾璃的記載?


    “你別過來!”鍾璃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朝他舉起長劍。


    見狀,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為了逼迫我投降龍天宇,不惜把我拉下水,可你是否想過,你如此做,等於把我置於不仁不義、背主求榮的道德輿論中,就算我投靠了龍天宇,也會遭到別人的非議,你就如此恨我?”


    在整件事情中,他除了建議徐明他們捐贈錢糧、並暗示了徐明提前進攻王城外,並沒有其他任何作為。


    而他那樣做純粹是為了維持曆史的正常軌跡而已,畢竟曆史上,天龍軍的將領和豪門望族的確在危急關頭募捐過錢糧。


    自始至終,“顧禦城”都沒想過投靠龍天宇,而薑央卻當著眾人說是他派來的,直接敗壞了郭嘯的名聲。


    這下,除了投靠龍天宇和浪跡江湖外,他別無選擇了。


    一股悲哀在內心油然升起,他深深地為郭嘯感到不值,郭嘯這是愛上了一個白眼狼嗎?


    聽他如此說,鍾璃的神色略顯凝滯,片刻後嗓音沙啞地說:“對,我恨你,因為你是陳瀚的幫兇。”


    “那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他相信,以郭嘯對她的感情之深,絕對不會心存戒意,她有很多機會可以輕鬆地殺掉他,沒必要大費周章。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不能那樣做,因為我若想殺了陳瀚,就必須借助他們的力量,所以我必須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否則他們就不會給我支援。”


    聽了她的話,“顧禦城”的目光在每一個女兵身上巡視了一遍,“你說的支援就是她們對嗎?”


    “對”


    聞言,他的眸光突然一凜,眸底瞬間變得料峭,“那些村姑是她們殺的?”


    鍾璃神色一驚,連忙搖頭,“不,不是她們,兇手我也不知道是誰。”


    “顧禦城”略微鬆了一口氣,“那些關於我治軍無方的流言,也是你故意散布出去的,對嗎?”


    “對,為了挑撥你和陳瀚的關係,逼迫你投靠天龍軍,這也是他們的意思。”


    “顧禦城”的眸光逐漸變得寒冽,幸好,他是顧禦城,對那段曆史非常清楚,對個人榮辱並不在乎,並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是郭嘯,以他愚忠的個性很可能會較真,揪著那個問題不放,豈不知,有些事越是較真就越說不清道不明。


    他越是想澄清自己,陳瀚就越質疑他,那樣一來,無疑就中了鍾璃等人的計謀。


    “上次在一線天,你是故意引郭……我去的、又故意掉下寒潭,對嗎?”


    “是的。”鍾璃低下頭有點心虛。


    “李春為什麽不在峰頂布控,後來趕去的那些人是誰的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根據羅毓的描述,鍾璃和李春的人都放過了在封頂居高臨下伏擊敵人的絕佳機會,反而是後來出現的那批黑衣人坐收漁翁之利。


    而他們卻隻是在沿途埋伏,這非常不正常,除非另有計劃。


    “李春告訴我,他們的人已經埋伏在峰頂,但是後來的情況卻出乎意料,那些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人。”


    “顧禦城”聽了,眉頭蹙起,憑直覺那支黑衣人絕對不是李春的人,很可能連李春都被算計了。


    但是李春已經死了,線索又斷了,暫時隻能不了了之。


    “你究竟聽從誰的命令行事?”沉默了半晌後“顧禦城”又問了她一句。


    “徐明。”


    果然是他,郭嘯的那個發小,原來他早就滲透進來了,而且對方還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在利益麵前,果然沒有長久的友誼。


    “現在你總該看清楚她的真麵貌了吧?”


    突然,又一道冷颼颼、充斥著滔天恨意的聲音傳過來,眾人看去,卻發現是陳瀚的女兒——陳飛燕。


    火把的照耀下,她的頭發淩亂,麵色蒼白,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傷心哭泣過的樣子。


    華貴的衣裙上邊布滿了泥濘,早就沒有了往日裏鮮亮跋扈的公主樣子。


    女兵見到她,紛紛亮出武器把她團團包圍起來,“鍾璃姑娘,徐將軍有令,陳瀚的家人一個不留!”


    陳飛燕不屑地看看她們,又把目光投到“顧禦城”的身上,“郭將軍難道也想斬草除根嗎?”


    “顧禦城”看著她酷似顧寧的臉,心裏突然一陣難過,仿佛看到自己的姐姐被圍困在那裏。


    “戰爭與女人無關,放她走。”聲音不大卻不容拒絕。


    “不行。”徐明一邊說著話,從黑暗中現身了。


    “郭兄弟,陳飛燕要麽死,要麽給大王充盈後宮,這是大王的原話,你我都不能違抗。”


    “顧禦城”的眉頭微微一皺,轉身看著徐明道:“徐兄,雖然我支持你偷襲陳漢,卻從未想過投靠天龍軍,你無權命令我。”


    徐明一驚,他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個郭嘯太深沉了,他永遠看不清他內心的真正的想法。


    “哦?今時今日,天下攘攘皆是大王的臣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郭兄弟不想做大王的臣民,難道還有其他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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