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枝自己沒有生過孩子,麵對秦氏的焦慮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隻能說些寬心話:“你放心吧!夏嫂子有經驗,她說沒事就沒事,桃兒娘那樣危險都可以從鬼門關拉迴來。”


    秦氏搓著帕子:“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心裏頭,心裏頭就是不舒服。”


    這心結是解不開了,徐根慶的爹和奶奶早就爛成骨頭,又不能挖出來打一頓。


    被江枝天天敲打著,秦氏現在也學會用自己受過的苦,去體貼蓮花和根慶,表現得還是不錯了。


    她不願意磋磨兒子兒媳婦,這股氣就得自己憋著。


    憋著就憋著,這事又不能用吃雞解決,除非再生一個孩子。


    秦氏絮叨一陣就迴去了,隻是臨走時又期期艾艾問一句:“江嫂子,那天李老實把楊老三丟進糞坑,真就因為他打了我一巴掌?”


    江枝點點頭,一臉認真道:“李老實這樣說的,我不知道。”


    “哦,他還真是小心眼!我傷得又不重。”


    秦氏喜滋滋走了。


    江枝歎氣:這兩人是真能有點啥的。可現在不是提出來的好時機。


    秦氏說起來三十多歲的人了,又好像一個不經事的孩子,對這方麵還懵懵懂懂的。


    就連王小菊都看出苗頭來,就她一副無知狀。


    不過想想她對男女之事尚且一知半解,更不知道什麽是愛情。


    那李老實慣是一個油嘴滑舌,沒一句實話的,以前沒少作弄逗趣秦氏。


    現在恐怕李老實說什麽話,秦氏也隻當玩笑。


    江枝都替李老實悲哀,平時不老實,嘴巴胡說八道,現在終究是要遭報應了。


    而且蓮花要生孩子了,秦氏也會很忙。


    …………


    火辣辣的日頭曬著,兩家人的房子還在繼續修建。


    原本擔心下雨的心情,現在是盼雨,這幾天夜裏稀疏落幾顆,連土皮都沒有打濕。


    經過村裏人連續幾天的挑水救莊稼,溝堰裏的水很快就見了底,每家人都開始在大井裏挑水。


    徐家村有大水井,足夠全村人吃用,但井口位置有限,打水過程就會擁擠。


    而且一些人是急著家裏吃水,一些是挑水進地。


    以前遇上這種情況肯定要為搶水打架。


    尤其是一些本地戶,一些外來戶,那必定是要經曆過拳腳較量才能滿足每一個人的要求。


    可今年徐家村沒吵鬧,已經有作坊“一桶水”的刻板習慣。


    王小菊說每戶人必須在早上挑夠一天的家庭用水。


    然後拈鬮排出順序,按著位次挑水進地。


    於是,早上家家戶戶都挑水迴家,剩下時間留給土地。


    時間就在每一個人的期盼中又捱了五六天,終於等到天空陰沉沉,涼風陣陣,要下雨了。


    所有人都歡天喜地,盼望著趕緊下雨,幹了快一個月,莊稼簡直扛不住,就是用藥水也是半死不活。


    此時,村裏人無論男女都出門,趕緊將各處堰渠砌好,準備盡可能多的蓄水。


    徐長壽站在院壩邊對著在田坎上奔走的人群張望著。


    他迴到村裏已經待了十幾天,除第一天去給小滿爺和江氏跟前賣了一下慘。


    其他時間隻在大哥和其他徐家走動,沒有出來招惹事情。


    在外麵活兩年一直夾起尾巴做人,他早已經習慣了。


    徐長壽心裏清楚,自己在徐家村是不受待見的人,尤其是在小滿這一家子麵前。


    土地是莊稼人的命根子,自己想占好地,是徹底得罪人。


    現在長庚哥對自己厭惡到骨頭裏,之所以現在沒有搭理自己,那也忙著修房子,以後恐怕還得給自己穿小鞋找坡坡爬。


    而且聽說長庚哥家的小滿是個敢打敢殺的主,現在還混了一個官身,惹不起惹不起!


    倒是江婆子能當村長讓徐長壽很是意外。


    他已經聽說了,江氏當村長不是村民選的,是那個打人屁股的張軍頭強行安排的。


    徐長壽這十幾天也沒有閑著,言談間把村裏情況摸了一個底。


    每天種地的是本家侄兒子徐根有,還有幾個流民外來戶。


    蚊香作坊是本家侄兒媳婦打理,那個藥坊也是小滿、根慶天天忙活。


    江婆子隻知道這一頭那一頭的瞎忙活,連鎮上的官老爺都不懂結交。


    徐長壽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努力去揣摩這很不尋常的現象,再給出一個合乎常理的解釋。


    得出的結論也就是江婆子運氣好,會點草藥、知道青岡子的吃法,走狗屎運認識的張軍頭和縣令,就得到這天大的機遇。


    所以縣令把徐家村這樣好的地方,交給一個啥都不懂的潑婦管著,就因為早一天認識熟人。


    若不是江婆子一把年紀又醜又惡,徐長壽都要考慮是不是那縣令眼睛瞎看上這個農婦了。


    可惜了!可惜了!


    要是自己沒有被去其他地方安置,這個村長肯定是自己的,這些蚊香作坊藥坊也是自己的。


    眼看大好河山白白成為他人的東西,徐長壽想得心潮起伏,又是激動又是懊惱。


    他真是悔不當初:怎麽就隻盯著那半畝水田惹惱張軍頭,弄丟這些發財的機會。


    不行,自己一定要留下來,一定要奪迴村長的位置,一定要慢慢謀劃。


    想想村裏那個天天背著大棒,名字叫馬關的護院,還有給江氏撐腰的小滿一家子,徐長壽壓住心裏衝動:隻能智取,不能蠻幹!


    在已經規劃出自己輝煌人生的徐長壽旁邊,徐耀祖蹲在石坎上吹涼風,也望著忙碌的人群發呆。


    父子倆都沒有去幫忙幹活的意思。


    看了一陣,徐長壽道:“耀祖,你明天還是跟著進山背草藥吧!我們要想留下,總得自己有房子,這得拿錢買木頭。”


    徐耀祖一聽就搖頭:“說得好聽,每天隻背一趟,可這一趟就要翻五座山才掙三十文。


    我不去,要去你去,那活就不是人能幹的。”


    他活到現在快三十歲,從來就沒有下過地。


    前些年是妹夫姐夫過來幹活,也就兵亂之後的這兩年摸了幾下鋤頭,那也是逼急了,不幹就沒糧吃。


    現在迴到徐家村,有吃有喝怎麽可能再幹髒活累活,除非像根生一樣當管理。


    徐長壽看著不爭氣的兒子,心裏歎息:耀祖要是有小滿二瑞那樣的聽話就好了,江氏讓幹啥就幹啥,自己這個兒子喊不動。


    懶點也行,能有根生那聰明勁也好,至少能拿著銀子進山去當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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