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夭折的大瑞,徐玉仙沒有多大反應,隻是聽到劉氏問起那才滿月的孩子,才明顯瑟縮了一下。


    不過她此時本就渾身發顫,倒也無人注意。


    “劉嫂嫂,我爹娘呢,我哥呢?”隻見到嫂子來,不見娘和哥,徐玉仙終於覺察出不對勁。


    劉氏苦著臉:“你還好意思問,你哥為了找你被人打出毛病,病病殃殃拖了十幾年,兵亂前兩年死的。


    你爹娘就更早了,他們年紀本來就大了,還要熬夜帶小孩子,比你哥早兩年也死了。”


    徐玉仙呆了,就連哭也哭不出來,隻抓住劉氏的手,怒瞪著江枝:“你好狠的心腸,讓爹娘熬夜帶孩子,你都不搭一把手!”


    江枝可不慣著她,抬腳就踹:“放你娘的豆瓣屁!你自己爽那幾下就想別人替你養孩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哪怕不提男主來路不明,也沒有小姑子丟下孩子就是娘家嫂子該負責的道理。


    徐玉仙被踹得在地上滾了一圈,她怕繼續挨打,趕緊又拉住劉氏,哭天抹淚:“嫂嫂,大嫂嫂,我真的不知道娘家的事!”


    劉氏也不耐煩起來:“你說,那孩子是怎麽迴事?你這些年又在幹啥?”


    徐玉仙支支吾吾:“我也是沒辦法呀!我也不好過啊!嫂嫂,我沒想會害了娘家,早知道那孩子是禍害,死了都活該!”


    聽她說這些沒責任心的話,劉氏將自己的手扯迴來,皺眉訓斥:“你都這樣大年紀,怎麽還如此混賬。


    那是人,不是養貓狗畜生,你嫂子日子過得再難,也替你拖大孩子,你不見感謝,還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徐玉仙依然是哭哭啼啼說自己不知道。


    若是知道娘家被拖累,一定不會讓爹娘帶孩子。


    看她哭得傷心,劉氏心軟跟著抹起眼淚來:“你爹娘臨死時最掛念的還是你,說你這些年杳無音信,不知道過得好不好,若是離了夫家就迴徐家村,家裏有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


    “還有你哥,死前說沒能找到你,無臉到地下見爹娘!”


    聽到這些親人一個個因為自己的任性離去,徐玉仙哭聲低沉,漸漸悲戚起來,撲倒在地痛不欲生。


    江枝隻冷冷看著:活該,哭的日子還在後麵!


    就在這時,院外一陣喧鬧,有聲音在高喊:“開門,官差來了!”


    旁邊,一直倒在地上裝死的馬幹娘聽到官差上門,立即蹦起來,瘋子般撲到門口,一下撞開王小菊就大喊著:“官爺救命啊!”


    縣衙來人了,雖然不是向德金和吳洪茂他們,但跟江枝也是熟人,幾天前在縣衙還聊過天。


    不過這種場合自然當不認識。


    馬幹娘說著家裏進了強人打砸,要把江枝幾人送進大牢。


    徐玉仙卻一反常態沒有告狀,連連說家事而已,隻是跟娘家嫂子有點誤會,口舌之爭說開就好。


    此時她一張臉腫得像豬頭,鼻血留下的血痂還在,口中說的卻是無事,一點小傷。


    江枝挑眉看她:“徐小蘭,這可是你訴苦申冤的機會。”


    反正自己已經打過罵過,要忍氣的是別人。


    徐玉仙努力擠出一絲苦笑:“嫂子,這是家事,不能鬧到公堂上!”


    劉氏也說別鬧大了,自家事關起門來解決。


    徐玉仙是真不敢鬧去縣衙,她想瞞的事還多。


    有徐玉仙這個苦主說小事,再有劉氏和稀泥,江枝也沒想報官。


    沒有真憑實據,就是去縣衙也隻是自己這個嫂子上門打小姑……


    於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徐玉仙收拾一串錢塞給衙差。


    杜家被打爛,夫人鼻青臉腫就成了家務事。


    幾個差役拿到錢,再說幾句:不許打鬧,再有什麽動靜一並抓走的話。


    徐玉仙忍著痛承諾不敢再生事,官差這才離開。


    院門一關,徐玉仙沒空再跟江枝多說什麽,現在鬧成這樣,說話沒有用了。


    她迴房去換衣服,又吩咐下人收拾院子,還要去安慰那個嚇得躲起來的杜大小姐,不能讓一切前功盡棄。


    杜家正堂裏,徐家村的娘子軍們聚在一起。


    秦氏扯著自己垮掉的衣襟,對皮氏和王小菊得意洋洋道:“要說打架,我就沒輸過誰!”


    皮氏額角碰了一個青包,是她攆人時不小心摔倒撞傷的,聽到秦氏誇口,笑道:“那你怎麽就讓江嬸子打了!”


    以前她對秦氏也是厭惡得緊,還因為之前搶蓮花錢那事,把秦氏懟哭過。


    可今天真正幹事,秦氏勇往直前一點不縮頭,頓時讓她生出幾分戰鬥情義。


    秦氏揚起下巴:“也隻有江嫂子打過幾竹片,兩天就好了!”


    對自己迴來還被江枝按在床腳打的事,她是隻字不提。


    王小菊正用衣袖按著嘴角嘶嘶吸著涼氣,剛才太激動她磕破嘴皮,這時候說話都不敢動,隻能聽秦氏吹牛。


    旁邊,劉氏和江枝也在說話。


    劉氏道:“家裏的事恐怕小蘭是真不知情!”


    一通打鬧,江枝心裏那股憋氣終於消散大半。


    現在需要冷靜思考,光靠情緒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聽劉氏有兩邊說和化解之意,江枝道:“我不管她是不是知道,反正爹娘怨不到我身上來。


    哪怕鬧到閻王殿上,我也要打她這一頓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慶幸自己的決策英明,遇到這種家務事先打了再說。


    等到周圍人想和稀泥也可以,至少自己已經打過。


    劉氏點頭,對江枝的動手沒有反對。


    已經打了,反對無效,再怪反而得罪人:“肯定不能怪你,小蘭自己拖累娘家,挨打就誰都怨不得。


    隻是這一世能當兄妹是幾輩子積來的緣分,人都死了,還是給她留一個情麵。”


    雖然人人口中都說死者為大,可真正要考慮的還是活人。


    鬧矛盾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和氣能生財,為了以後,裝個麵子。


    江枝才不要這種兄妹,哪怕是緣分也是幾輩子孽緣。


    想到以後男主的報複,現在鬧得越仇恨越好,勢必跟徐玉仙鬧到勢不兩立。


    原身的“虐待”事出有因,就是說到天邊也值得同情。


    這小姑子拐帶別人的孩子卻洗無可洗。


    做缺德事要被天打五雷轟,就是走路都要離這種人遠點。


    男主一怒,伏屍十裏,血濺五步,自己可不能跟著倒黴。


    兩人說著話,徐玉仙沒有換衣服,隻簡單挽了發,用冷水帕子敷著臉就過來。


    在她身邊跟著同樣鼻青臉腫的馬幹娘。


    兩人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慌亂,看來,這是通過氣,要來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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