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霍家藥行,江枝就對二瑞小滿道:“你們以後要記住,以後做事都要找聰明人,遇上有矛盾,他們會自己找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想著怎麽把問題賴在別人身上。”


    徐二瑞老實點頭,他還為賣藥迴不過神來。


    三大袋藥就賣了將近二兩銀子,換成以前,二兩銀子該賣多少糧食才能有。


    而那些藥材就是山上的野藤,以前都是燒柴的。


    其實,他想差了,藥價上漲,糧價更高,若是買糧,隻會比以前買得少。


    旁邊,小滿眨眨眼:“江嬸子,你以前就老怪別人……”


    江枝麵不改色:“我的話才說一半,要是想氣人,想吵架,那就反過來操作,把問題不管對錯全部賴別人身上。”


    “啊!還可以這樣!”


    三人邊走邊說,還沒有走到約好的客棧已經淨街鑼響,兩刻鍾後開始宵禁。


    宵禁來得太快,滿街都是慌忙收拾攤位的商販,還有急匆匆出城迴家的行人。


    兩刻鍾後就不許再有人亂走了。


    江枝也找到客棧,向德金和吳洪茂已經定下兩個房間。


    他們幾人合住一房,江枝單獨住一間。


    客棧提供飯菜,江枝取出銀子讓準備一些紮實的吃食。


    這一天從早上天不見亮就出門,一直奔波到現在,就隻在路上吃了些幹糧,幾個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飯菜就擺在客棧的大堂裏,幾個雜糧饅頭,一人一大碗紅薯稀飯。


    菜也不錯,一大碗燒豆腐,一碗醋溜白菜,一碗肉片巴掌大的燒白,還有一碗泡菜。


    這也是普通客棧現在能拿出來的飯菜,畢竟現在還不是太平時候。


    幾個人也不用分男女,大家圍坐一起,美美吃上一天中的熱飯。


    燒白也是一人一片,每個人吃得嘴巴油膩膩。


    本來向德金和吳洪茂說隨便吃碗泡菜稀飯,不用花錢買這樣貴的菜。


    現在糧食貴,肉更貴,一頓飯就吃了上百文。


    可江枝的觀念是出門在外,隨時要應對各種問題,需要保持體力充沛,吃飽喝足是最基本的要求。


    意外隨時來臨,別成餓死鬼。


    現在是沒錢,隻能湊合著,等錢多時,吃得更好。


    錢在她兜裏,自然她說了算!


    江枝這吃了上頓不管下頓的吃法,在座的其實沒有人真正反對的。


    大半年過去,二瑞和小滿早已經習慣吃飽吃好才有體力的說法。


    而這大半年過去,他們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化。


    小滿身高是瘋長,就像久旱的麥苗遇到甘露,現在已經比徐二瑞高出半個頭。


    徐二瑞也悄悄在長高長壯,半夜也不用再起夜。


    就連小滿爺奶也已經接受這種生活方式。


    向德金和吳洪茂是知道山上兩家人每天都會燉肉湯,在吃食上格外大方,現在他們隻是心疼太貴。


    客棧的生意不好,大堂裏隻有零星幾個人,江枝的行為引來旁邊一桌正啃幹玉米餅子,喝麵湯的兩人注意。


    年紀大的那人咬一口餅子,費力嚼著,噎得伸脖子,好不容易吞下去罵道:“好吃婆娘不留種,這種敗家的女人送給我我都不要。”


    年紀輕的沒說話,眼睛卻往江枝這一桌上的肉片看了一眼,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敢說什麽,那邊有四個青壯,他一個都比不過。


    江枝這邊才不管別人怎麽說,幾個人狼吞虎咽,把飯菜吃得精光,燒白的碗底吃完,就連泡菜也沒有剩下。


    向德金抹了一把嘴,丟下碗迴房休息,隻是走路搖搖晃晃,一不小心把那上年紀的男人撞了一下。


    老男人手中撕出幾個缺口的幹玉米餅“啪嘰”掉在地上。


    向德金咧嘴一笑,揚長而去。


    另一邊,江枝在二瑞小滿的陪伴下也迴房了。


    一晚過去,第二天結清住宿費,再吃一頓早飯,一兩銀子用去一半。


    昨天還無動於衷的二瑞小滿頓時心疼得直捶胸,後悔怎麽就饞那口肉。


    自己倆人幹了幾天,還是高價工錢才掙一兩多銀子,睡一覺,吃兩頓就快沒了。


    江枝也感覺貴,但不後悔,被人伺候著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錢如流水,怎麽花出去就怎麽掙迴來。


    迴家前,幾人還在街上逛了逛。


    江枝一行人停在一家脂粉鋪子前:“難得進城一次,我們給家裏人帶些東西吧!


    二瑞,小滿,我給你們一人一百文,你們自己安排去。”


    徐二瑞和徐小滿在外打炕一天還有八十文工錢,現在給錢也是應該的。


    兩人還沒有用錢的習慣,捧著一小串銅錢頓時愣了。


    江枝也不管他們想怎麽用,在她心裏,每個人總得有自己的思想,如果連一點小錢都支配不好,大錢更安排不好。


    丟下兩個孩子,她自己則帶著向德金和吳洪茂把平川縣大略轉了一圈。


    章正說過,平川縣有十三萬人口。


    按古代標準10萬人口就是上等縣,這裏也算是富裕縣,但現在一波折人口有可能會跌下十萬。


    城裏除去縣衙,城裏常住平民人口大概兩三萬人,也算一個繁華的大縣城,看得徐二瑞和小滿眼睛都忙不過來。


    可是在江枝眼中很是破爛。


    除去縣衙外麵那條道鋪著青石板,其他街道多是泥地。


    所有商鋪聚集在一處十字路口,數一數幾十家,其他街巷有些作坊,也就是現代一個鄉鎮集市水平。


    剛剛驅散流民,現在還到處殘留著滯留後的痕跡。


    嗯,角落裏都是屎尿,還有被拆得破破爛爛的院牆和被燒過的房屋。


    有錢人已經逃走,留下房屋就這樣大敞開著門,裏麵肯定已經被人洗劫一空,要想修複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向德金此時也說起他們當時在渝州府外的戰事:“渝州府提前關閉城門,又有水路碼頭,很是一場硬戰,後來城開,裏麵也被毀壞不少。”


    因為這些戰事都是諸侯內耗,對清楚幾千年風雲變幻,背過厚厚幾本曆史書的江枝,感覺沒有什麽對錯可談論的,也沒有詢問過。


    隻要不改變封建王朝製度,換誰當皇帝再好也是最初有些改變,對普通人來說都是一樣。


    趁著早上進城的人還少,各家店鋪夥計取下一塊塊門板,又忙著清掃門前大街。


    江枝走進一家桐油坊,主家剛擺出油桶和頭天榨過的油渣。


    “掌櫃的,你們在收桐子嗎?”江枝道。


    擺桶的男子見有顧客趕緊道:“收的,現在桐子每斤八文錢,隻要是桐子我們都收。”


    現在流民四散,沒有人撿桐子,桐油價格又在上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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