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其實離得近了,宋喜兒已經從男人隱約地輪廓和身形認出了對方。


    窗簾沒有拉緊,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幾絲落在對方挺拔的鼻梁上。


    一半明,一半暗。


    似乎能看清,又似乎什麽都看不清。


    “嗚嗚——”宋喜兒想要他把手拿開。


    男人的手掌動了動,卻沒退開,而是用指腹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揉了揉。


    黑暗中,宋喜兒瞪大眼睛想要往後退,可男人追隨著她的動作,指腹趁著她掙紮的時候直接鑽進了她的口腔。


    宋喜兒想也沒想就咬了下去,可對方似乎是早料到了她的動作,微掐住她的下顎讓她沒法用力。


    另一隻摁著宋喜兒的手則是收了迴來,然後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然後順著發絲往下,落在她的後頸上,然後是耳垂。


    同時,他的氣息也越來越近,灼熱的唿吸伴隨著撲麵而來的酒味,在寂靜的深夜像是烈火一樣灼燒著宋喜兒的皮膚,讓她渾身的不適。


    她甚至都感覺到自己的鼻尖觸碰到了對方的臉。


    她想要躲開,可因為身上的疼痛動作不能太大,加上對方的雙手雖然看似沒怎麽用力,可卻始終把她牢牢地固定在懷裏。


    “商冀……”宋喜兒的嗓音含糊不清:“你放開我!”


    她說話的時候,柔軟的舌尖不可避免地在他的手指上掃過,旖旎又色情。


    伴隨著她話音落,男人的動作倏然停下,然後鬆開了握住她下顎的手。


    宋喜兒第一時間扭頭往一旁“呸”了兩聲瞪著黑暗中的人罵道:“變態!”


    商冀垂眸,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鎖住她惱怒的小臉,幾秒過後似乎是低笑了一聲,落在人耳中卻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


    宋喜兒皺眉:“你笑什麽?”


    商冀索性直接在床沿坐了下來,胳膊直接搭在了宋喜兒的肩膀上,捏著她耳垂的手沒鬆。


    “怎麽還沒睡?”他問,嗓音因喝過酒透著極具顆粒感的沙啞,隱約地,似乎還透著一絲醉意的慵懶。


    “被你吵醒了。”宋喜兒說完頓了下,忽然問:“你喝醉了?”


    商冀應了聲:“是吧。”


    宋喜兒臉上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訝。


    他竟然承認了?


    認識商冀這麽多年,她還從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南子晉之前還說過商冀很變態,不管喝多少都能保持清醒,懷疑他是不是個機器人,喝進去的酒都給偷偷過濾出來了。


    可眼下……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擔心對方,宋喜兒忙止住了這沒出息的念頭。


    “喝醉了別在我這裏發酒瘋,出去!”


    商冀姿態懶散地坐著,一隻手在身上摸了摸,似乎是想要抽煙。


    察覺到他的動作,宋喜兒眼疾手快地把煙給搶了過來,然後想也沒想地往不遠處一扔,發出“啪”的一聲響。


    “我說了,喝醉了別在我這裏發瘋,這裏是醫院,不是你玩樂的地方。”


    雖然沒開燈,可宋喜兒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他是從哪裏過來的。


    可真是毫不忌諱啊,明明馬上都要訂婚的人了,竟然絲毫不顧及莊琳的感受。


    聞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在這麽重的酒味下還能聞到,得是靠得多近才能在他身上留下味道?


    或者是更親密……


    宋喜兒沒有再想下去,隻覺得胃裏忽然一陣翻湧,惡心得不行。


    她抬手想要把商冀的手打開,對方揉她耳垂的動作忽然一頓,忽然扣著她的後頸把人往自己這邊用力一帶。


    兩人的唿吸再次拉近,這一次借著窗外剛好的光,宋喜兒的目光對上了商冀的眼眸。


    又黑又暗,像是沉於夜色的深淵,深不見底,偶爾閃過一絲光亮,卻是危險的信號。


    宋喜兒察覺到他想要幹什麽,她先一步開口:“堂哥是想要親我嗎?”


    話落不等商冀說話宋喜兒再次開口:“還是說喝醉了把我認成嫂子了?”


    宋喜兒在黑暗中定定地對視著商冀的眼睛,嗓音帶著一笑:“不管是哪種,我想堂哥清醒後肯定會後悔,所以還是迴去好好醒醒酒吧。”


    商冀沒動,也沒說話,可是宋喜兒明顯感覺到他扣著自己後頸的手在用力。


    她有那麽一瞬懷疑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給掐死。


    病房內一片安靜,除了兩人彼此糾纏的唿吸。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宋喜兒不知道商冀是真醉還是假醉,可通過剛才的對話,她更傾向於後者。


    隻是她不明白這人大半夜跑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還是說知道她找了唐元白,特意過來找她算賬的?


    想著,宋喜兒再次可開口:“黃家和三嬸那邊我……”


    “你不喜歡肖傑。”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隻不過商冀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宋喜兒懵了下。


    “什麽?”她下意識問了句,反應過來後又補了句:“我們馬上就結婚了,我當然喜歡。”


    “你不喜歡。”商冀再次開口,語氣比剛才還要肯定。


    宋喜兒皺眉,不明白他這是鬧的哪出。


    “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她說著再次去推他的手。


    這一次商冀卻是順著她的力道把手抽了迴來。


    宋喜兒忙扯過被子躺了迴去,背對著商冀閉上了眼睛。


    可是身後卻沒有動靜,商冀依舊坐在床邊沒走。


    就這麽過了好幾分鍾,商冀低啞的嗓音再次在宋喜兒的人身後響起,很輕:“我知道你想要氣我。”


    “你成功了。”商冀的語氣很平靜,說的明明是好話,可語氣聽著卻又不是那麽迴事:“你要不想去國外,那就不去,我依你。”


    他的聲音聽似很平靜,不像是喝醉的人,可是每個音調又莫名的透著一股醉後說話的鼻音,淳厚中似乎透著一絲溫柔,可語氣又無比的冷靜。


    更不用說那每一個字,一聽就不是清醒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宋喜兒在此時此刻確認商冀是真的醉了。


    不然的話怎麽可能說胡話?


    沒聽到聲音,商冀皺了皺眉,似乎有點不悅:“怎麽不說話?”


    宋喜兒覺得好笑:“說什麽?說我答應肖傑的求婚是為了想要氣你,說我不想要去國外,所以想要用這些小手段讓你把我留下來?”


    宋喜兒最後一個字說完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不顧身上的疼痛,在黑暗中看著麵前的人。


    “商冀,你到底是喝醉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


    宋喜兒一字一句:“是,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你,可我就算再喜歡,我也不會要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


    “我答應肖傑的求婚不是因為你,也沒有用任何手段想要你把我留下來,因為我不稀罕。”


    宋喜兒話剛落,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力道很緊,像是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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