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麽迴事?”比起柳氏,銀票才是最為重要的。


    兩人立馬將找尋柳氏的事,拋到腦後,詢問道。


    “你爹,你爹剛剛準備臨睡時再數一遍銀票的,誰知,誰知一模鞋裏,銀票不翼而飛了!你爹嚇得昏過去了,定是有賊進來把銀票偷走了,快去報官,快報官啊!!”


    盧氏急的直跺腳。


    這可是八百兩啊!


    是他們何家翻身的銀子啊。


    “對了,報官後再順路請個大夫迴來,你爹怎麽叫都叫不醒,快點,快去啊——”


    盧氏看著發呆的兩人,急著推搡起來。


    於是。


    剛上樓的父子倆,隻能再一次下了樓。


    並且收獲了小二的一枚白眼。


    小二才躺下來,就又得起來開門。


    怨氣都要直衝雲霄了。


    此刻的城外,一輛馬車疾行在道路上。


    烏雲散去,月亮顯露出來,今天的月光有些耀眼,把大地照的宛如白晝,更是照亮了馬車前方的路。


    馬車裏的柳氏,已經坐著睡著了,似乎是夢到了什麽,她緩緩勾起嘴角,笑的格外開心。


    第二天。


    昏迷一夜的何山虎睜開了眼。


    “銀,銀票...”


    張嘴第一句話,就是惦記著被偷的銀票。


    床邊站著何萬江父子倆,和盧氏。


    原本的一家六口,現在成了四口人。


    “官差已經來了,說是沒有偷盜的痕跡,小二也說沒瞧見有人進來,估計是不會管了,加上咱們褚威前段時間出的事,哎,官差看到咱就沒個好臉色。”


    盧氏坐在凳子上歎了口氣。


    話音剛落。


    昨晚看門的店小二走了進來。


    “幾位客官,結下房錢吧。”得知他們的銀票被偷,客棧掌櫃害怕何家付不起銀子,趕緊指揮小二,上樓要錢。


    事實證明,何家確實付不起。


    不光如此。


    昨天看大夫的診銀都欠著呢。


    要不是太晚,大夫困得很,估計人都賴著不走了,直到要到錢為止。


    一刻鍾後。


    何家四人被趕出了客棧,小二還對著他們身後吐了口痰。“呸,沒錢住什麽客棧,還住的天字上等房!昨晚折騰了我一夜,一群早死鬼,趕緊滾!”


    因為沒錢付房費。


    何家的行李都被扣下了。


    裏麵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就是些衣物和被褥。


    也虧得何家人穿的不差。


    舊衣舊被褥,賣掉的錢,勉強抵得上房費。


    他們無路可去。


    隻能去投奔楊青,想再要點銀子。


    可偏偏人倒黴,事事不順。


    昨天楊青急忙出掉鋪子和宅子,今天一大早,就帶著家人搬走了,不知去向。


    因為賣的急,鋪子和宅子都是低價賣給牙行的。


    何家徹底沒了辦法。


    等待他們的,暫且未知。


    十二月中旬。


    嘉孰縣突然降了一場大雪。


    家家戶戶門外的積雪都堆到了膝蓋處。


    鋪子皆未營業。


    顏氏糕點鋪和酒樓也是如此。


    雙橋鎮仿佛一夜之間,安靜了下來。


    人人都窩在家中烤著火。


    難得清閑。


    由於大雪未停,鏟雪也是無用功,所以大家都擺爛著,隻等雪停後再一起清掃。


    懷孕三個多月的王靜水,胎已經坐穩了。


    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不敢動彈。


    此時的她,正窩在顏夏的屋裏,聽著鬼故事。


    如同去年一樣。


    隻不過今年多了許多人。


    有顏夏、石小荷母女、王靜水、小己、常愉常怡、昭兒、和小素這些丫鬟們。


    就連顏夏的侄女,顏誌鈺也來了。


    她之前一直在江南忙碌著,顏夏讓她管理著蛋糕師們,巧合的是,她迴來探親時,剛好下了雪,便留了下來。


    天氣轉冷後,顏夏就畫了個圖紙,讓謹於拿去找木匠做了個暖桌,可以折疊,裏麵還放了個鐵爐子,灌入滿滿一爐熱水,蓋上後就可以保溫兩個時辰以上,暖和的不行。


    比碳爐安全,還沒有煙味。


    可惜暖桌不大,坐不下這麽多人。


    所以床上也擠滿了人。


    而常福謹於他們這群男人,則是在小己睡的側房裏打牌。


    就連一向愛清淨的顏賀成也去湊了熱鬧。“一個五!”隻見他甩出一張牌。


    “我出十!”謹於跟上。


    “老二一甩,統統拿下!”常祿勾起嘴角,自信滿滿的甩出老二。


    “我炸!”下一秒,常福掏出四張老八。


    “哎喲,這還打個屁啊!大哥,咱們是一家!你炸我幹啥?地主是謹於啊!!”常祿氣得快要吐血。


    “額...”被弟弟罵了,常福尷尬的搓了搓鼻子。


    另一邊的顏夏,剛結束第一個故事。


    開始講起第二個故事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男孩叫大能,他七歲時,每天清晨都要跋山涉水去對麵山腳下的學堂裏讀書,大能的爹娘是做吃食生意的,很忙很累,所以沒法送他去學堂,在一個平凡的早晨,大能起床洗漱完隨便吃了點早飯就出門了,剛打開門,他就發現外麵起了大霧。


    可謂是一丈開外,不分男女啊!由於走習慣了,大能也不怕,拿上夫子布置的功課就出發了。一開始,並沒有奇怪之處,可當大能像往常那樣穿過樹林時,卻突然瞟向了樹林旁的河麵,那一刻,霧氣全消,河麵看得清清楚楚,隻見那平靜無漣漪的水麵竟然飄著一層紅布,大能望癡了眼,不知不覺的越走越近。


    “一瞬間,他雙耳宛若失聰,四周頓時安靜下來,甚至連鳥叫聲都聽不到了,大能的腦子一片空白,他走啊走,走啊走——”


    “忽然!大能聽到有人在遠處喊他的名字!可惜聲音太小了,小到分辨不清方向。”


    “大能——”


    “大能啊——”


    “一聲又一聲的喊叫,依舊沒法攔住大能前行的腳步,直到第七聲,聲音突然變大,似乎喊他之名的人,就在耳旁。”


    “唰——”


    “就在此時,大能被人一把拽住,他嚇得大叫出聲。”


    “啊——”


    “大能啊,大能,你怎麽了,別嚇唬娘啊,大能!”


    “原來拉他之人,是大能的親娘,隻見她淚流滿麵的看著兒子,一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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