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霞端著空碗和碟子剛準備出去,可走到門口時,卻停下腳步,對著常祿囑咐道。


    “行。”雖然常祿自認為他不會碰,可丈母娘都說到明麵上了,還是聽她的話吧,總歸就睡一晚。


    時間過得很快,在夫妻倆幻想著孩子長大娶什麽樣的媳婦時,外麵的天空已經半黑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王家門口。


    王遠山走了進來。


    “娘,妹妹妹夫迴來了?”


    看到熟悉的馬車,王遠山就知道,妹妹迴娘家了。


    隻是,他不敢確定,還是問了一遍。


    “對啊,你妹迴來了,對了,她剛有身孕,你進去時小點聲,別咋咋唿唿的嚇到她。”許春霞濕著手從廚房出來,她正在做晚飯。


    “什麽?妹妹有喜了?果真?”


    王遠山又驚又喜。


    “娘還能騙你不成?進去看看你妹妹吧,順便把堂屋桌子收拾好,碗筷娘已經拿過去了,等一刻鍾你就來端菜。”


    許春霞笑著說完,就迴去做菜了。


    為了給女兒補身子她特意燉了雞湯,擔心女兒吃著覺得油膩,還把上麵的浮油撇了,又往裏擱了好些竹蓀,這玩意吸油不說味道還鮮美,價格極其昂貴,要不是矮山上有片竹林,她怕是一輩子也吃不上,竹蓀難以遇到,村裏許多人都盯著那片竹林,還是今年運氣好,才采到十來個,本想賣掉,曬幹後一直忘記了,這才放到現在。


    竹蓀吃著還有股淡淡的竹子清香,中和了油膩。


    脆爽鮮甜。


    上次吃,還是小時候呢。


    許春霞聞著雞湯,口水泛濫著。


    隻要兒女不在家,她一個人吃飯,通常都用一碗野菜糊糊打發了。


    所以,隻在遠山迴來的晚上,菜裏才能看見一點肉。


    雞,是她養來下蛋的。


    可女兒有孕,她立馬就殺了一隻燉湯。


    由此可見她有多疼王靜水。


    “吃飯啦,遠山,過來端菜,常祿,把靜水扶到堂屋裏來——”


    炒完最後一道菜後,許春霞站在廚房門口對著屋子裏高喊著。


    “來了,來了——”


    王遠山也高聲迴應。


    等菜全部端上了桌,碗中也盛好了飯。


    四人這才坐下開吃。


    “靜水啊,雞湯娘都撇去浮油了,一點都不膩,你喝一碗,呐,這兩個雞腿都給你吃,娘知道你最愛吃雞腿了,雞翅膀常祿和遠山一人一個。”許春霞拿了一個空碗盛了大半碗雞湯,又撕了兩個雞腿放進碗中,遞到女兒麵前。


    接著把兩個雞翅放到兒子女婿碗裏。


    她自己則是吃著沒肉的雞腳。


    “娘,確實不膩哎,好喝,對了,這個菌子是什麽,我怎麽沒見過?脆脆的,還挺好吃。”


    王靜水從未吃過竹蓀,她看著像絲瓜瓤一般的菌子,好奇的問向許春霞。


    “這叫竹蓀,長在竹林的,平日很難見到,你沒吃過正常,娘一輩子也就小時候吃過一次,說來也是運氣好,這才采到一些,呐,都給你燉了。”


    說話間,許春霞又夾了一筷子竹蓀放到女兒碗中,她自己則是吃了一個便再也不吃。


    “常祿,遠山,你們吃完飯喝碗湯,還有雞肉也都吃了,雞湯我熬了整整一鍋,留了一半在櫥櫃裏,明天下雞湯麵給你們吃,這些今晚就吃完,不許留。”許春霞看兒子女婿筷子都不往雞湯裏伸,又多說了一句。


    “知道了娘。”


    “好的。”


    聽到兩人迴答,她才安心吃著飯。


    桌上有雞湯、炒青菜、雞蛋羹和臘肉炒蒜薹,這個季節的蒜薹味道遠不如春季,不過放了臘肉,幾人吃的噴香。


    不到半個小時,菜和飯被吃的幹幹淨淨。


    兩個大小夥把剩菜剩飯全部包攬了。


    王靜水和許春霞隻吃了半碗飯,喝了一碗湯而已。


    “常祿啊,你帶著靜水出去溜溜食,她吃的太飽了,稍微走動下不礙事,記得走兩刻鍾就迴來,別累著了,千萬要扶好她,聽到沒,娘跟遠山把碗筷洗了,就不跟著你們出去遛彎了。”


    看女婿吃完就動手收拾桌上的碗筷,許春霞趕緊攔住。


    哪有讓女婿幹活的道理。


    她讓常祿陪靜水出去溜達,等兩人走後,帶著兒子收拾起來。


    “你娘真是客氣,都是一家人,我幹點活又不礙事。”走到村裏的小道上,常祿對著靜水說。


    “好啦,娘她就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婆婆那樣開明的。”


    比起顏夏,許春霞的思想屬於這個時代,她保守封建,骨子裏透著男尊女卑。


    但也比其他人好太多。


    起碼在她眼裏,女兒和兒子都是手心肉。


    不會偏袒另一方,更不會因為王靜水是女子而糟踐她。


    被許春霞寵大的王靜水,性格開朗,還帶著潑辣,讓村裏許多人不喜,要不然以她的樣貌,門檻早都被踏破了。


    更別提這樁親事還是她自己挑選的。


    擱別人家,腿都給打斷了。


    “咱去村頭逛逛吧,那裏亮一些,村尾太暗,萬一踩到石頭,摔了就不好了。”


    “行,都聽你的。”王靜水無所謂去哪逛,兩人一邊聊,一邊朝著村口走去。


    村頭有棵大樹。


    起碼百年了。


    每到天剛黑,大樹下總會聚集不少婦人,她們坐在大樹下聊著各種閑話。


    但凡路過一個人。


    他祖宗十八代都能被翻出來說上許久。


    “嘖嘖嘖,瞧瞧,又抱著孩子迴來了,這劉旺濤的兒子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都說七活八不活,雖然活下來了,可動不動就病,家底都掏空了,還不如死了呢,要我說,再生個就是。”


    劉翠花看著劉旺濤抱著孩子從村口迴來,指著他對眾人說道。


    “可不就是嘛,光我瞧見都三迴了,總生病也不是辦法啊,照這樣下去,孩子還沒養大,劉家就先吃不起飯餓死了。”


    大腳嬸附和著她。


    “幸虧要秋收了,劉家還能撐一段時間,我上次看到他家劉康了,名字起的倒是挺好,可我覺得不如我家糞圈,名字賤才好養活,你們看我家糞圈,長得高高壯壯的,從生下來到現在,連個風寒都沒得過,身體別提多好了,一吃飯,能吃兩大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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