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來討好他們。


    而有兄和弟的女子,就更加苦了。


    她們會被‘賣’出一個好價錢,拿彩禮給自己的哥哥弟弟娶媳婦。


    因為沒讀過書,自然以為人人生來都該如此。


    顏夏的話打開了她們心裏的大門。


    話語就像穿著針的絲線般,緩緩戳過胸膛,痛並麻木著。


    而地上的孫應雲氣得手都開始哆嗦起來,她想迴懟,可剛張嘴就被顏夏說出口的話給堵死了。


    “馬上官差就來了,孰是孰非你心裏清楚,你讀過書,我以為你心是明的,其實都讀到狗肚子裏了,你妄想靠著兒孫爬上高位,然而你這輩子都實現不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的兒子是飯桶,孫子是廢物,你這輩子都當不了大家閨秀,因為你就是見不得人的外——室——之女!”


    顏夏的聲音在孫應雲的耳中變得越來越大。


    外室之女一說出來,她傻眼了。


    她感覺四周的眼神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她身上的遮羞布也被徹底揭開。


    外室生的女兒,比現代小三生的私生子還惹人厭惡,畢竟現代笑貧不笑娼。


    他們如同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能做外室的女子,本就不是什麽良家出身。


    “你這個賤皮子,你去死!我就當從未生過你!去死,去死!”


    孫應雲的神色突然激動起來,她雙眼瞪得像牛,渾濁的眸子帶著條條血絲,看著讓人膽顫,她拔掉頭上的簪子,一頭不太柔順的長發散落下來,白黑相間,顯現出她的老態。


    孫應雲高舉簪子,把尖頭朝著顏夏戳去,就在她步伐越發靠近時,顏夏本想一腳踹過去,然而她的大兒媳石小荷,快一步的擋在自己麵前,推開了自己。


    “娘——你小心啊——”


    石小荷離顏夏是最近的,當孫應雲拔簪子時,她就往婆婆那挪了。


    顏夏沒反應過來,被推了個踉蹌。


    霎時間,三人的站位發生了變化,一道硬物戳破皮肉的聲音冒出,隨之小荷痛叫出聲。


    “噗呲——”


    “啊——”


    簪子插到了石小荷的後背。


    深度不知,外麵隻留了個簪子的頭。


    她痛的癱倒下去。


    藕粉色新衣上瞬間冒出了鮮血。


    孫應雲嚇傻了,她拔掉簪子想跑。


    可左利早已帶著官差趕到,將她按在地上,捉拿住。


    顏夏的大哥顏春帶著兩個兒子跑了,估計是迴家通知他爹出事了。


    速度極其的快。


    “小荷,小荷——”


    金福被這一幕嚇懵了,他連滾帶爬的跑到小荷身邊,想抱起她。


    “別動她,她身上有傷,去請大夫,快去——”


    顏夏嘶吼著,她是第一次失態。


    因為簪子的拔出,兒媳後背的血印慢慢擴大。


    “娘~你沒事就好。”


    她趴在地上抬起頭,看了眼顏夏,見她無事,這才放心的昏迷過去。


    顏夏連忙蹲在她身邊,護著她。


    “沒事的,小荷你會沒事的,娘在——”


    她輕輕的把兒媳抱起。


    將她放到後院臥室的床上趴著,還把傷口附近的衣服剪去一道圓口子,好讓大夫觀察。


    小荷嘴唇慘白。


    顏夏有些迷惑,雖然簪子戳的很深,可也不至於馬上就昏迷了吧,難道小荷的身體出了問題?


    就在她擔憂之時,大夫來了。


    他放下藥箱,看了下傷口,然後給小荷把脈,先是皺著鼻子,接著揚起眉眼,過一會又神色凝重。


    顏夏簡直看不懂他的表情。


    “大夫,我兒媳有事嗎?”


    大夫這才鬆開手,他歎了口氣。


    “傷口有些深,還好沒戳到心腑,仔細養養就好了,隻是她卻動了胎氣,估計是驚嚇加勞累導致的,少讓她幹些活,一定要躺在床上最少七七四十九日,不然這胎難保,因為她有身孕,補血的藥材老夫不敢亂開,且開瓶止血藥粉吧,再加三副保胎藥即可,記得這藥一天隻需喝一次,兩碗水煎成半碗。”


    大夫仔細的吩咐著。


    “哦,行,我知道了。”


    顏夏點點頭。


    隻是,下一秒她傻眼了。


    “什麽?身孕?我兒媳有了身孕?我怎麽不知?月份多久了?”


    “已經兩月有餘,估計還有半月就顯懷了。”


    這意思是小荷已經懷孕兩個半月了?


    那不就跟朱文娟同一時間懷上的?


    可她記得上個月小荷還跟她說,自己月事來了呢。


    顏夏把這情況告訴大夫。


    “正常,婦人剛有身孕,身子不穩,可能會因為情緒浮動和疲乏勞累出一些血,導致她認為這是月事,所以我這才開了保胎藥,記得一定要按時服用,可早可晚,得在飯前喝下,再躺上七七四十九日即可,藥你們派個人跟我去鋪子裏取,診金就不收了,一共給半兩銀子就行。”


    倒是不貴,這個大夫看起來很有醫德,他又叮囑了一遍,生怕顏夏讓孕婦下地幹活。


    顏夏直接從荷包裏掏出二兩遞給了他。


    “謝過您了,就當是吃喜錢,金福,跟大夫迴去取藥。”


    “多謝。”


    大夫沒拒絕,摸了把胡子喜笑顏開的走了。


    看來是他誤會了。


    還以為這是個惡婆婆磋磨兒媳呢。


    能這麽大手筆的給銀子,那就不是個壞人。


    等金福取完藥,顏夏囑咐他一會煎完藥,伺候小荷喝下。


    這才放心的離開。


    她得去辦大事了。


    左利一直在鋪子裏等她,見她出來後他讓手下押著被堵住嘴,拴住胳膊的孫應雲一起來到了衙門裏。


    左利跟知縣大人匯報了許久,不到半個時辰,升堂了。


    足以見得雙橋鎮的辦事效率有多高。


    顏夏安下心,知縣大人應該是個清官。


    “威武——”


    “咚咚咚——”


    一道道衙差的低吼聲,加上板子捶打青石地麵而發出的響動,讓場麵變得威嚴可怖起來。


    顏夏站在門外,吐了一口濁氣,轉而邁著輕鬆的步伐走了進去。


    堂外還是剛剛那群看戲的百姓。


    隻見孫應雲跪在高堂之下,瑟瑟發抖。


    顏夏也跪了下去,畢竟她又不是什麽公主大小姐,沒那清高命,與其得罪知縣,不如賣個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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