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例外都在譴責周撈財。


    官差頭頭將食指放在嘴前。


    讓眾人停止吵鬧。


    大家都很給麵子。


    “我們雙橋鎮的治安,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絕對不會汙蔑,冤枉任何一個人!如果周記敢賣毒冰粉,那他家的鋪子,定然要查封,我等也會上報給知縣大人定奪,但是事情總是要查清的,顏掌櫃,可否讓我們去你後院探查一番?看看周記的冰粉與你鋪子的是否一樣?”


    一位麵熟的官差頭頭走到顏夏跟前。


    很明顯,他也認出了顏夏。


    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生怕嚇著這位可憐的婦人。


    “可!我問心無愧,官差大人,您去搜查吧,我們都是雙橋鎮的百姓,是這裏的一份子,我相信你們,也配合你們,你們向來都是公正的,定會還民婦一個清白!民婦帶著幾個孩子,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從不偷奸耍滑,你們去吧,去搜查吧!”


    這話說得幾位官差都舒服不已,更拉近了關係。


    於是官差們先去了周記鋪子,取到冰粉罐子後,又來到顏記糕點鋪的後院。


    因為地方小,派了三個官差去後院把冰粉缸拖了出來。


    桂花和金福一臉擔憂的跟著。


    “沒事,娘在這,你們守在鋪子裏就好。”


    顏夏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讓她迴去。


    然後又重新走到了人群中。


    一缸一罐體積相差甚大。


    就像是祖宗和太孫。


    掀開兩個蓋子。


    顏氏的冰粉和周記的冰粉同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個是棕色顆粒狀,一個是淺米色粉狀,相差甚大。


    官差頭頭各抓了一把聞了聞。


    顏氏的冰粉沒什麽味道,而周記的冰粉散發著淡淡的菌子味和香甜的氣息,完全不是一種東西。


    “看吧,這是一種東西嗎?竟然敢把毒冰粉嫁禍給我,還汙蔑我的寶貝女兒,說她身子不清白?您問問我店裏的客人,我家桂花每天早上來到鋪子,就沒出去過,怎麽就不清白了,好好一個姑娘憑什麽要被你這麽汙蔑,官差大人,您要為民婦作主啊,總不能日後誰來罵民婦一句,民婦都要擔著吧?這周記不是頭一迴幹這事了,上次他們還學我鋪子裏的鮮花餅,結果做的死難吃,被人指著鼻子罵,要求退貨,父老鄉親都是知道的,不信您問問。”


    顏夏話音剛落,周圍就有不少人開始附和她。


    “就是就是,我還買了他家的鮮花餅呢,太難吃了,還好退錢了。”


    “這周記鋪子早些年做的東西也挺好吃,自從讓這周撈財來鋪子當掌櫃後,東西變貴了不說,就連味道都不如以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這哪是一種東西,冤枉人你好歹找個一樣的冰粉吧,別把人大牙笑掉了,官差大人,事實如此,大家都看到了,您快把周撈財這老不死的抓進牢裏去吧,給老百姓投毒,這種奸商豈能放過他!”


    周撈財徹底慌了。


    “不是啊,這當真是顏氏鋪子裏的冰粉啊,怎麽不一樣了?兒啊,你快去找你那小友來,讓他說清楚。”


    周一流剛剛來到鋪子,就發現這裏圍了一群人。


    他親爹還嚇得頭發散落。


    正想問爹發生什麽了。


    就見爹跟瘋了一樣拽著他。


    “官差大人,這冰粉是我兒子的小友給的,他正是顏氏女兒的情郎,我所言句句屬實,這冰粉絕對是他給我的,不關我事啊,什麽毒冰粉,我一概不知情,是他說這罐冰粉是顏氏女兒給他的,您不信把他抓來問問。”


    於是官差又去青樓裏將鄭楊柳抓了過來。


    實在是這人慣愛去青樓窯子等地,周一流不過透露了幾個地方,很快便抓到他了。


    鄭楊柳喝了一夜的花酒,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


    被官差潑了一桶冰涼的井水,這才醒神。


    “大膽刁民,是不是你將毒冰粉賣給周掌櫃的?快說,冰粉哪來的!”


    官差頭頭一發火,臉上的刀疤就顯得格外嚇人。


    鄭楊柳哪見過這等場麵,腿都直打顫,人也不困了。


    “什麽毒冰粉?這就是能吃的冰粉啊,我嚐了,周掌櫃也嚐了,我們都好得很啊,跟我可沒關係,我什麽都不知道,當初是周掌櫃讓我去勾引桂花的,我一切都不知情,我隻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的,他讓我搞定顏氏糕點鋪的掌櫃女兒,從她那套出糕點方子,還讓我奪了她的清白,讓她揣上我的崽,說是再獎賞我二兩,可是我連桂花的麵都難見到,這冰粉是我在巷子裏買的,一個老嫗賣的,不信你們去看,不過她說,她日後隻在初八和十五才會賣。”


    鄭楊柳不顧周撈財的阻攔,把所有東西都招了。


    一方麵是怕的,還有一方麵是酒喝多了。


    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


    他覺得隻要自己交代明白,此事便不關他的事。


    “竟有此事?今天剛好初八,走,帶我們去巷子口。”


    官差走時還禮貌的將冰粉缸幫顏夏搬迴原位,看著模樣怕人,實際怪有溫情的。


    顏夏覺得他們可愛的很。


    既然冰粉不一致,這事也就不關她的事了。


    顏夏迴到鋪子裏開始烘烤鮮花餅和桃酥。


    今天照例賣冰粉,耽誤了許久,上午鋪子才開始營業。


    生意比起昨天好了不少。


    還有不少新客,有幾個眼熟的,正是今早在人群中看戲的。


    簡直給她鋪子變相打廣告了。


    這下誰都知道她鋪子從不賣隔夜糕點,而且東西幹淨又衛生,掌櫃人也好。


    另一邊的官差押著鄭楊柳和周撈財父子倆來到巷子裏等了一天。


    自然是沒等到那個老婦。


    鄭楊柳嚇得抖了一天。


    三人被關押到大牢裏聽候發落。


    周記的鋪子也被強製關門。


    周撈財的堂哥本來在隔壁縣遊玩呢,聽到此事也趕緊迴來了。


    他帶了一個新賬房對了三天的賬本。


    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狗日的,竟然貪了我鋪子這麽多銀子,怪不得有錢買宅子呢,真以為我會咽下這口氣?老子整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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