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看了看這個姑娘,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因為這東北本身就天氣寒冷,加上下著大雪就更冷了,所以人們在說話的時候,嘴裏都會有哈氣,可這姑娘說話的時候卻是一點兒哈氣都沒有。


    而且雪花兒落到她的皮膚上,也是一點兒要融化的跡象都沒有。


    不過當時的老馬倒是也沒多想,就覺得可能是這天兒太冷了,她在外頭走了這麽長的時間身上已經凍透了唄,也就趕著車的出發了。


    這一路上,老馬隻顧著在前麵趕車,也沒和老閆的閨女說上幾句話,等他們到了城裏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這姑娘看進城了,就跟老馬說自己在這兒下就行了,說著還要把老馬給她的衣服脫下來。


    但老馬卻說先不用還了,等迴村兒了再給就行,這麽大冷的天她沒個衣服也扛不住。


    這姑娘還是搖了搖頭的說,自己以後不迴村裏了,就在她男人這邊兒住下了。


    可老馬就全當沒聽見這些,趕著車就走了。


    老馬把這樁陳年往事跟二林子和白老蔫兒他倆說完,他又是輕歎了一聲的說著,“雖說在那個年代一件衣服也不是個小事兒,但我就看她實在是太可憐了,於心不忍啊。”


    老馬的媳婦在旁邊也說著,“可不咋的,當時他迴來跟我也說了這個事兒了,聽的我這心裏頭都發堵,一個女人大著個肚子的走了那麽遠,哪兒有好罪受啊。”


    老馬點頭道,“那個小李也不是個物兒,看著人模狗樣的,結果有了本事就忘了家裏的糟糠之妻了。”


    白老蔫兒有些奇怪的問著,“那這老閆的閨女後來是怎麽死的啊?”


    老馬喝了口酒,搖著腦袋無奈的說著,“後來我迴村兒裏沒幾天,就聽給咱那送信的郵遞員說城裏出事兒了。”


    那個郵遞員跟村裏人閑聊的時候,說出了城裏的一樁新聞。


    說是一個廠子裏新上任的主任,好像還是廠長的女婿,死在了宿舍門口。


    在他的屍體旁邊,還躺著一個懷裏抱著孩子的女人,而且這孩子的臍帶都沒剪,身上還帶著血。


    郵遞員還說,那天城裏正下著雪,別人發現他們的時候,這男的和這女的都已經硬了,而且最奇怪的是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這事兒在城裏鬧的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當時村裏人聽說了這個事兒後,大夥兒都覺得是老閆家的閨女和小李,但是大夥兒也就是這麽猜著,沒人能確定真就是他們。


    直到是又過了幾天,村裏收到了消息,說這個女人是他們村裏這個老閆家的姑娘,叫村兒裏趕緊出人去給這娘倆認領走。


    老馬說著,“當時還是我帶著老閆去的城裏呢,老閆也是可憐呐,一年不到的時候,兒子姑娘都沒了,去的道上他哭暈過去了好幾次啊。”


    老馬又歎了口氣,像是一想起來這事兒心裏就依舊難受似的。


    他喝了一大口的酒,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才說著,“當時村兒裏人也都討論這個事兒來著,大夥兒都說這老閆的閨女還不一定是什麽時候沒的,也還沒準兒是在家裏的時候就沒了,心裏橫著一口氣過不去,就跑到城裏去找這個小李了。”


    他搖著頭兒,咂吧著嘴的說著,“聽他們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可能是這麽個事兒,你們是沒看著啊,那姑娘當時坐在我車上的時候,真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後來我一迴憶,她那臉色都不太對,煞白。”


    他抬頭兒看了看二林子,一臉認真的問著,“老弟啊,你覺得她到底是咋迴事啊,當時她坐我車的時候,是或者還是已經沒了?”


    二林子也端起酒杯來的喝了一口,嗤笑了一聲的說著,“嗨,這還真就不好說了,但也有可能當時她坐你車的時候沒死,隻是快要生了身體太虛,才看著沒啥人氣兒似的,現在這麽多年過去早都是塵歸塵土歸土,你也就不用多想了。”


    老馬點頭道,“哎,本來我也是都要把這事兒忘了,但昨天我看那老太太站在病房門口兒的時候,就一下子想起這個事兒了,隻是苦了老閆,臨了臨了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兒了。”


    當天晚上,二林子和白老蔫兒在老馬家聊了很多的事兒,除了這個老閆家閨女的蹊蹺之死,還有很多當年的桃色八卦。


    氣氛也慢慢的從沉重壓抑轉變成了歡聲笑語。


    老馬眉飛色舞的說著,“那時候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就那陳麻子看著長得挺寒磣,實際還挺招人兒呐,當時咱那有個一頭小碎卷兒的女的,總好背著她老公偷摸去找陳麻子,倆人就在那廁所後邊兒的小樹林兒裏摸摸搜搜的,我都撞見過好幾迴。”


    “還有那跟二林子你們一塊來的一個小夥兒,叫啥我忘了,瘦不拉幾的,他就樂意找那五十多歲的女的,他還總去偷看那老劉婆子呢。”


    他們幾個一直是熱火朝天的暢聊到了快十二點了,老馬的媳婦像是無意似的說了句,“喲,都這前兒了。”


    他們一聽這話,也都明白她是在這委婉的提醒他們差不多就行了。


    其實二林子也早都已經困了,隻是看老馬說的還沒盡興似的,也就沒好意思說什麽。


    老馬也看了看時間後笑著說著,“可不咋的,這一聊上就沒看點兒,那咱就杯中酒吧,昨天你們在醫院折騰的也累了,一會兒叫你嫂子把偏屋鋪上你倆就擱這兒睡一宿吧。”


    老馬的媳婦是笑著說著,“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喝完就早點兒去歇著吧。”


    二林子和白老蔫兒倒是也沒再多客氣,下桌兒了之後直接就去老馬媳婦收拾出來的空房間睡覺去了。


    但他們剛躺下了沒多長時間,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隨著咚咚的聲音,一個男的在外麵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馬大爺啊,救命啊,快點兒給我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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