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蔫兒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從上麵掉了下來,正掛在一個樹杈子上,下麵就是陡峭的懸崖。


    他的腿,也被劃開了一條大口子,鮮血直流。


    他掛在樹上,一動都不敢動,隻能嗷嗷的叫喚。


    可彼時的他,也是一腦門子的問號。


    他在往這邊走的時候,明明看的清清楚楚的,前邊是很平坦的路,怎麽就突然掉到下麵了呢。


    幸好還有一個樹杈子在這兒,不然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腿上的疼痛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斷了似的,疼的他身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


    他的手死死的抱著樹杈,大聲的唿救著。


    可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他感覺自己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黑。


    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看見了一個小黃皮子從上麵跳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小黃皮子眨著一雙小豆豆眼兒看了看自己。


    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家裏了。


    雍老癟和杜娟兒守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了,小杜娟兒忙是叫著,“師父師父,白老蔫兒醒了。”


    小杜娟兒跑到外麵去叫郝木匠,屋裏隻剩下了白老蔫兒和雍老癟。


    白老蔫兒看了看周圍,有些奇怪的問著,“咋迴事啊?我是怎麽迴來的?”


    雍老癟皺著眉頭的說著,“可別提了,當時咱倆拿完人參之後,你就像是讓鬼遮眼了似的往懸崖旁邊走,我喊你你也不理我,跟沒聽見似的。”


    “懸崖?”


    白老蔫兒有些奇怪,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是掉到了懸崖下麵,幸好是被一個樹杈子給掛住了。


    小杜娟兒帶著郝木匠迴到了屋子裏,杜娟兒的手上還端著一個碗。


    白老蔫兒看見師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又伸手往懷裏摸,想要去拿那個人參,可是卻啥都沒摸到。


    他一愣,不知道人參哪兒去了。


    郝木匠說著,“兔崽子,腿還疼不?”


    白老蔫兒試著動了動腿,還是有些疼,可卻沒有多嚴重了,他勉強的點了點頭,可卻不敢抬頭去正視師父的眼睛。


    他趁著師父不注意,朝著旁邊的雍老癟小聲的問著,“人參呢?”


    雍老癟沒說話,倒是小杜娟兒笑著說著,“你感覺怎麽樣了?師父讓你把這藥先喝了。”


    說著,她把手上的碗遞到了白老蔫兒的麵前。


    他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說著,“師父,對不起。”


    郝木匠眉頭微皺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杜娟兒又把碗往前送了送,說著,“那天雍師兄火急火燎的跑迴來,說你掉到山崖下麵了,嚇的師父趕緊去救你,把你背迴來之後你就發燒了,師父寸步不離的照顧了你兩天呢,你還是先把藥喝了吧。”


    白老蔫兒接過了碗,咕咚咕咚的把藥喝了進去。


    他感覺那藥並不苦,反而有些甘甜的滋味。


    白老蔫兒的話說到了這裏,前麵擁堵的路段兒終於通了,車子也重新的開動了。


    他笑了笑,又輕聲的說著,“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師父他爸留給他的東西,是老爺子親手做的,師父對我不打不罵,倒也不是生氣,可能隻是一種無奈吧。”


    二林子問著,“那你挖出來的真是千年人參嗎?後來你給你師父了嗎?”


    白老蔫兒搖了搖頭的說著,“人參丟了,雍老癟說是被一個小黃皮子給叼走了,我師父見都沒見著,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個千年人參。”


    他輕笑了一下,又說著,“不過我後來捉摸,那應該就是千年人參沒跑了兒了,要不然我怎麽會突然就出現了幻覺呢,應該是那個人參有點靈性,或是修出了道行,不過,也說不定是那小黃皮子把我給迷了吧。”


    他的目光依然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著,“其實啊,這人這一輩有很多事兒,都是你在當時經曆的時候不懂的,一定得自己走到了那一步,才知道這事兒為什麽會這樣,現在我師父也沒了,我開始有點能理解他當時的感覺了,他當時一定是挺無奈的吧。”


    旁邊的杜娟兒卻是搖了搖頭的說著,“白老蔫兒啊,你還是不懂,師父那不是無奈,是對已經失去的東西無法做出彌補的惋惜,可能那個鼓也承載著師父和他父親的很多過往呢。”


    白老蔫兒微微點了點頭,輕聲的說著,“也許吧。”


    幾個人下了車之後,杜娟兒帶著他倆到了哈市香坊區的一個小區。


    這是個老樓,四層的建築。


    雖然是樓房,但每家每戶的屋裏也有爐子,用於家裏的取暖和做飯。


    樓的前麵是一排小棚子,住戶用來存放雜物或是燒火用的拌子煤之類的,像是個小倉庫似的。


    杜娟兒帶著他們進了一個單元,直接上了三樓。


    這家屋裏的門虛掩著,看樣子應該是在等他們。


    狹窄的過道裏,黑漆漆的。


    借著窗戶外頭照進來的光亮,可以看見周圍的牆上掛了很多的鼓。


    那些鼓的大小不一,圖案也不甚相同。


    隻是這麽些個鼓掛在牆上,倒顯得原本就不太大的空間更擁擠了。


    杜娟兒走向了左手邊的一個房間,一邊走一邊還說著,“李姐,我來啦。”


    二林子和白老蔫兒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裏也都掛滿了鼓,還真讓人有些眼花繚亂了。


    裏屋的床上,正坐著一個盤著腿兒的女人,像是四十多歲。


    她的身材胖胖的,一頭小卷發還顯得挺可愛的。


    她的手上捧著一本書頁有些發黃的書,嘴裏叼著一根織毛衣用的針。


    她看的聚精會神的,連進來了幾個人都沒發覺。


    杜娟兒朝著她笑了笑的說著,“李姐,你這看什麽呢,看的這麽認真。”


    那女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似的,有些緊張的抬頭看向了門口,見到是杜娟兒,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她可能是已經盤腿兒坐了很長時間了,腿壓的有點麻。


    她一邊有些不好意思也朝著杜娟兒一笑,一邊又揉了揉酸麻的腿,說著,“哎呀,來的還挺快的,我這正等你呢,你說的那個朋友也來了吧?”


    她歪了歪脖子,朝著杜娟兒的身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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