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莫成仙已經無話可說,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陸時,清麗的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有震驚,有驚異,有難以置信,還有一點莫名之色。


    “師姐為何這般看我?”陸時轉頭問道。


    莫成仙沉聲道:“你早知道會這般,對嗎?”


    陸時卻是一笑:“師姐莫要開玩笑,誰能保證這種事情?您也太看得起師弟了。”


    莫成仙凝視著陸時,卻是未從他身上看出什麽來,不由得秀眉微皺,也不知在想什麽。


    陸時搖搖頭,心中卻是有些暗驚。


    他並不是驚訝莫成仙的反應,而是經過這次之後,他更加篤定自身氣運有問題。


    如果說那些地靈根和天靈根等資質出眾的仙苗,是天生就有氣運在身之人,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氣運,所帶來諸般事情變化,就多少顯得有些古怪了。


    不!


    不止是古怪那麽簡單。


    陸時甚至都能從中感受到一種刻意。


    這非是人為,卻又處處透著奇異,就仿佛自己是一個引力源,將那些有氣運在身之人吸引到了自己身邊一般。


    經過這些次的嚐試,陸時也多多少少有點猜想,覺得這般氣運在身,很有可能是這方天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某種大勢,才造就了現在這種情況。


    對此陸時雖然拿不出最直觀的證據,卻也能從側麵證明。


    就如他之前所布置的那幾處洞府宮殿,陸時在的時候,能夠吸引來仙苗,但他離開後,到現在雖然依舊時不時會有反饋出現,卻都隻是一些普通靈根者。


    陸時在問道宮、天問宮和點星宮中所留的寶物,會根據有緣人靈根潛力強弱,而給予相應的寶物。天賦越好,所獲得的寶物就越好,反之亦然。


    如此一來,陸時隻需要通過如意道果之中的反饋虛影,便能辨別有緣人天賦到底如何。


    從那三處宮殿離開到現在,雖然時間不長,卻也有數天時間。相比起陸時在那邊的時候出現的淩香、曲無涯、羅燕秋和羅凝萱,現在給陸時帶來反饋的有緣人,在天賦上無疑要差上不少。


    這幾天時間裏,天賦最好的也不過是四靈根而已,便是三靈根之人都未曾出現過。


    哪怕最初所遇的展天波隻是三靈根,卻也是天生劍胚,即便是放在雲劍宗那也是能夠入得內門的天賦。這樣一對比,陸時在與不在,能夠吸引來的靈根者在質量上就有明顯的差別。


    再加上今日所遇的四人,陸時若是還不能從中分辨出點什麽來,那就隻能說他愚蠢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陸時才會感到有些莫名的壓力。


    大勢在身是不是好事,陸時現在還不確定,但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某種“引力源”,他就覺得有些頭疼。


    此方世界到底想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麽?


    關於這一點陸時也有過思考,他估摸著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處在如意道果身上,機緣反饋可謂是無中生有。反饋出來的東西,以宏觀視角而言,算是給此方世界增加物質底蘊。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一直這般反饋下去,此方世界的物質持續增加,是否會給此方世界帶來好處?


    陸時傾向於是會的,要不然的話,很多東西都說不通。


    現在還弄不清這些,陸時也沒有往深處思考,畢竟他現在嚴格說起來依舊算是能力低微。有些問題想不透,不代表今後弄不明白,索性便想放放,待到能力足夠時再好好探查。


    陸時心態一直不錯,這般自我調節之下,很快便將注意力收迴,又重新放在了水鏡畫麵之上。


    畫麵中,那程野已經獲得了寶物,乃是一柄上品法器飛劍,外加諸多靈丹。


    這些寶物落在眼前,程野已是激動不已,他是散修,卻也有眼光,自然知曉這些寶物的價值,再聯想先前陸時所言,心中的擔憂已經放下大半。


    沒有任何猶豫,此人直接出了尋仙宮,飛身而起,迅速落在陸時麵前三丈處。


    “收獲可還滿意?”陸時笑吟吟的問道。


    程野深吸口氣:“還請前輩收留!”


    即便陸時看著麵嫩,但隻以境界而言卻要超出程野太多,如此叫上一聲前輩也不算特殊。


    其實在修行界中,一直都有以境界高低來論輩分的規矩,這一類規矩多是在散修之中流行,宗門之中也同樣有。畢竟事關修士臉麵,境界高深之人,自然希望受到更多人尊重。


    如此一來,境界高的,輩分自然也會高,並不算出格。


    當然,如雲劍宗這一類有悠久傳承的宗門,對於師門傳承更為看重,以境界來論輩分的說法在這裏並不盛行,無非就是境界高的修士,在麵對輩分高與他之人時,有壓力的反而是對方。


    這也算是仙門大派與散修之間的區別了。


    陸時一挑眉,也並不意外。


    “可曾想好了?”


    陸時也不問緣由,直接這般問道。


    “是!”


    程野深吸口氣,而後鄭重道:“在下飄零半生,隻恨未逢仙緣,前輩若不棄,在下願拜前輩為師!”


    這話讓陸時莫名覺得耳熟,不由得輕咳一聲,而後才搖頭道:“我不收徒,至少現階段不會收徒。”


    眼見程野麵露失望之色,陸時便又道:“不過,我會帶你迴宗門,若是你機緣到了,想來也是會有人收你為徒的。”


    聞言,程野麵露喜色,當即便要拜倒,卻被陸時抬手一道真元裹挾,阻止他跪下。


    “且在這裏與我一起等著,待我將此地事宜處理完畢,便帶你們一同走。”


    程野趕忙頷首,白婕與高易更是連連稱是。


    到了這個時候,莫成仙若是還沒感覺到異樣,那就有些太傻了。


    她一直盯著陸時,似乎是想將之看透,連番出現的幾人,已經讓她感到了麻木,現在哪怕陸時對她說馬上還會有天靈根的仙苗到來,她都不會感到意外。


    隻是,她始終不明白陸時為何會這般篤定。


    卻是恍惚間聽陸時開口:“師姐,你急嗎?”


    莫成仙默然搖頭。


    “那好,這邊是事了,我會在這邊逛逛。我的意思是,師姐若是有事要做,不妨先迴去。”


    莫成仙如何聽不出,這是對方想趕自己走,但莫名的她卻是不願意,所以便道:“我並無要事,隨師弟一道即可。”


    聞言,陸時歎息一聲:“師姐可知師弟此行出來,除了尋些仙苗外還要做什麽嗎?”


    莫成仙自是不知,便直接搖頭。


    “師弟還想尋一種靈物,乃二品靈泉眼,此物難尋,怕是會費不少時間。”


    陸時自然不想帶著莫成仙,與之一道,很多事情都有些不方便。


    莫成仙微微沉默,卻突然道:“此物我有。”


    說著手一翻,一塊拳頭大的通透琉璃就出現在了手中,琉璃之中有淡淡水波蕩漾,周遭更是有淡淡煙霧繚繞,更有絲絛般的彩光從中流淌而出,顯得頗為不凡。


    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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