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其中的利弊,既然有關於“禿鷲”,想必前來的白色主教,也是【歸一眾】的一員,而且還是黃金階級,恐怕也是【十一人眾】的核心成員之一,


    可自己並不記得【十一人眾】中有哪位的職業是白色主教啊...


    “讓他進來吧,規矩你懂的,下去吧。”


    “是。”


    月歌所說的規矩便是,自行找人換班,而後服下【遺忘藥劑】將今天經曆發生的事情遺忘。


    暗夜精靈侍從退下,


    過了幾分鍾,門外傳來逐漸清晰的腳步聲,這一次,甚至連敲門聲都沒有,


    “哐——!”


    門被暴力推開,一道白色的身影猶如迴到了自己家一般,大搖大擺地走到一旁的獸皮沙發上,毫不客氣地開始為自己倒上一杯佳釀,翹著二郎腿便品了起來。


    “說了多少次,注意點形象。”


    月歌看到麵前之人的麵孔,篤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但從他這一整套行雲遊水的動作,不難判斷出白袍男子的真實身份。


    “毒蠍,每次都這麽說,難道你就不覺得煩麽?”


    白袍男子一口喝盡杯中的佳釀,連帶著這個器皿一同吞入口中,上下顎摩擦發出一陣咀嚼聲,由陶瓷支撐的酒皿就這樣被他咽入腹中。


    “詭貓,你用白色主教的身體,就不怕教廷那邊查到你的頭上麽?”


    月歌假意開口詢問詭貓,實則是把桌上有關於【歸一眾】的情報盡數收入儲物裝備中。


    “查到我頭上?教廷那幫老古董,他們又怎麽可能查到我一個‘正統’的白色主教身上呢?更何況,我依舊能憑借這副身體使用神聖法術,可沒多少人有這樣的閑心來調查我。”


    詭貓直起身子舒了個懶腰,一掃先前的慵懶,正色道,


    “有最新消息,禿鷲自從拿到上次那位存在賜予的東西後,已經徹底失聯了。”


    “嗯,我知道。”


    月歌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依舊在整理著桌上的文件。


    “你知道?你知道你不來通知我,非得老娘親自來找你是吧?”


    從一名男性的嘴中,說出“老娘”這種詞匯,即使是月歌也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麽?難道我就沒有我的事要辦?那需不需要我借由禿鷲的死,再次開一次【圓桌議會】?”


    月歌裝模作樣的吐槽道,盡可能維護著自己【十一人眾】的身份。


    “其實也不是不行,畢竟禿鷲的死十分蹊蹺,而且我們也需要選出下一代‘禿鷲’來填補他的空缺...”


    詭貓的話讓月歌不由地一驚,手心開始分泌出一層細小的汗珠,


    “得了,開一次會又要忙活半天,而且我這邊還有其他事要忙,如果你大老遠過來就是想告訴我禿鷲的死,你可以請迴了。”


    開玩笑,月歌自從被轉化後,已經完全遺忘自己傳送陣布置的方位了,上哪能召集眾人展開【圓桌議會】,那不直接就是狼人悍跳自爆麽。


    “當然不是,有一個好消息,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沒有壞消息!!”


    “......”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月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太陽穴旁青筋暴起,強忍著上去把詭貓抽一頓的衝動。


    “...給點反應啊!”


    “滾你的。”


    “好了,不開玩笑,好消息是,我找到了那位存在曾經建造的【祭壇】,或許在那片【祭壇】的附近,能夠找到我們需要的文獻和古物。”


    詭貓說著還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勢,顯擺著自己的功勞,


    可是他並沒有聽到自己臆想中的誇獎,


    “給點反應啊喂。”


    “...信不了一點。”


    月歌繼續翻找整理著自己的文件,與其去證明詭貓情報的真實性,倒不如先把主上安排給自己的任務先完成。


    “真的,還能騙你不成,就在榕樹叢林深處的一處【遺跡】,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功夫。”


    “那壞消息呢?別說什麽‘好消息’是假的。”


    月歌敢保證,如果詭貓能再來一套這種玩笑,即使自己打不過詭貓的白色主教傀儡,自己也會拚盡全力給他扔出去。


    “當然不是,壞消息是,有幾隻蛀蟲先一步進入了【遺跡】。”


    詭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像是發現自己辛苦烘焙的曲奇被一隻不知名的老鼠挨個啃了一口,


    “既然是蛀蟲,殺了不就好了,難不成這點小事還要我來教你麽?”


    月歌不以為然,迴答道。


    “當然不需要,隻是我這身衣服,想要幹這種事,終究還是有些不方便。”


    說罷詭貓還拎了拎自己的衣袍,


    “是是是,所以你這次找上我,是讓我替你處理這些爛攤子?”


    月歌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還要告訴你件事,這個國家馬上就要亂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配合你發一小筆財。”


    “發財?”


    月歌的眉毛一挑,他畢竟還是商人,在提到錢的時候,商人的本性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深入了解一番。


    月歌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戶旁,看著平靜無比的街道,以及來往的路人,


    “你說這個國家馬上要亂,到底有何依據呢?”


    詭貓也站起身,不再依靠在沙發,


    “依據,這還需要什麽依據麽,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的‘身份’了?”


    說罷,詭貓便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而令牌上龍飛鳳舞地雕刻著一個“王”字。


    月歌在看見令牌的瞬間,眼瞳不禁猛然一縮。


    ......


    “這裏是...”


    吳宏看著眼前埋藏在地下的陰暗廣場,感到十分意外,


    也不知道艾德蒙用了什麽方法,把勇氣傭兵團大部分都進行了洗腦,一個個啥也不問啥也不好奇,就一味地跟隨著他們團長的腳步,不斷深入【遺跡】。


    而艾德蒙更是十分湊巧的發現了一處極為隱蔽的機關,然和就連傭兵團中最富有學識的威廉,都不曾知曉其運作的方法,


    卻被艾德蒙又好巧不巧的觸碰到,並且正正好好可以啟動,


    每一件事但看都可以用運氣好來解釋,可這些事都聚在了一塊,可就不是一句運氣好就能解釋得通。


    隻可惜那英勇傭兵團的各位,早就對他們的艾德蒙團長死心塌地了,明明這麽明顯的問題,竟然沒有一人發現其中的不妥。


    唯獨吳宏身旁的萊昂小隊,


    他們此時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跟上傭兵團的腳步,


    現在隻是剛剛進入地下廣場,還沒有完全深入,再加上他們又是殿後的隊伍,完全可以趁最前方的艾德蒙團長無暇多顧的時候,離開此處,


    反正他們已經在【遺跡】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安妮小姐,您不覺得這裏有點不太對勁麽?”


    萊昂壯著膽子,走到吳宏的身邊,裝作搭訕狀詢問道,


    “不太對勁?那你的感官可有夠遲鈍的,不太對勁的地方可太多了。”


    吳宏沒有給萊昂好臉色,冷著個臉說道,


    “如果你有什麽事,建議趁早說,或許我還能幫上什麽忙,如果再往下深入,恐怕你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吳宏的話讓萊昂臉色一變,


    “我們想借您的手,離開這片【遺跡】,不知可否高抬貴手,助我們一臂之力?”


    萊昂的想法很簡單,如果算上麵前的安妮小姐,他們小隊中就存在兩名白銀階級的強者,雖然無法和艾德蒙團長他們抗衡,但想要離開這裏,應該還算輕鬆。


    “你想要離開這裏?我的建議是,別自討苦吃。”


    吳宏對萊昂天真的想法不禁搖了搖頭,


    在【觀察視野】的輔佐下,吳宏看透了這一片【遺跡】的大部分的布局,


    地表上的財富,完全就是獵人精心設計的陷阱,用來麻痹眾人的 警惕心,


    而這地下的廣場,才是【遺跡】真正可怕的地方,


    先前地麵上,那些被他們獵殺的魔物,以及他們自身滴落的血液,被吸收的氣血都在順著周圍的牆壁,不斷向著地下廣場的重心供給而去,


    如果萊昂他們果斷點,在進入地下廣場之前就選擇離去,或許還能安穩逃離【遺跡】,重新迴到四方聯合。


    可現在不行了,進來的入口已經被徹底封死,他們就像是甕中之鱉,沒有絲毫的退路。


    “那...那您說怎麽辦?”


    萊昂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看到吳宏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又逐漸冷靜下來,


    “您應該有辦法的吧?如果需要,我們能夠盡全力配合您,隻要能保證我們的性命安全...”


    “辦法?你在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和你們的艾德蒙團長是一夥人?”


    吳宏冷地一笑,明明都是白銀階級的傭兵了,怎麽還有這麽幼稚的想法,他們的死活自己並不在意,就連西絲奈也隻不過是湊巧而已,真要死了,大不了就花點核心,給她轉化成一個好點的魔物。


    自己隻想知道,艾德蒙所說的【祭壇】到底是有何作用,是否是用來供奉那個存在,如果是,供奉的目的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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