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忘憂林有些意猶未盡地問道。


    沒有人迴應他。


    他不死心地看了看慕辭,又看了看法醫,質疑道:


    “這確實是挺玄挺不可思議的,但也不至於讓你們兩個避諱至此吧?”


    隻是他的問題,都被二人自動忽略了,好像沒聽見。


    這讓忘憂林心中特別不爽,卻也無可奈何。


    他心裏怪怪地,總覺得問題沒有這麽簡單。


    雖然這些聽起來也不算簡單,但也不至於讓人難以啟齒。


    畢竟之前這個人還有法醫,都那麽避諱這個問題。


    能讓這兩人避諱忌憚的事,肯定不簡單。


    他覺得這不應該是問題的全部,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信息,這些人沒有說。


    那到底是什麽呢?


    他心裏特別的想知道,但奈何人家就是不說啊!


    他心裏抓心撓肺地,特別鬱悶。。


    其實他是真的誤會慕辭和法醫了,他們不是避諱,隻是不想說而已。


    ……


    “嗯!事情聽起來,合情合理。


    可是,會是什麽人與那林家老五有如此深仇大恨,要如此害他呢?”


    氣氛冷凝了一小會兒後,忘春樹神色幽暗地開口問道。


    忘憂草聽自己的爹這麽一問,心思一動,也暗忖道:


    是啊!是誰有如此深仇大恨呢?


    有那麽厲害的本事,幹嘛要用在一個無名小村民身上呢?


    至於麽?這麽大的手筆,又圖什麽呢?


    在她看來,那東西既然已經失傳,那肯定是很稀罕的,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要得到,也必定是花了大價錢的。


    如此稀罕之物,卻用來對付一個連大山都沒怎麽出過的小村民?


    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也不興這麽糟蹋吧?


    據她所知,那個林家五哥,生前為人和善,脾氣也溫和,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與誰有過過節。


    那麽簡單的一個人,又怎麽會招來殺身之禍?還是這樣的方式?


    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合常理,因為兇手沒有這麽做的動機啊!


    她想不明白,蹙著眉頭看向都靈山。


    問題是他說出來的,還得他來解疑答惑。


    都靈山接收到她眼裏的問號,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沒有答案。


    然後他看著忘春樹,苦笑著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師父也不知道吧!”


    說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他師父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其他人聽他這麽說,也就沒再追問,都沉默了下來。


    簡秋更是鼻觀心,心觀鼻地,坐著像尊菩薩。


    雖然他心中也疑惑,但是他不急於這一時。


    他在等,等結束後,他再找慕辭問個來龍去脈。


    慕辭,則目光淡淡地、似有似無地看著村長,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村長下意識地看向慕辭,臉上有些不自在。


    “慕辭哥哥,你……”


    忘憂草察覺到了慕辭與村長之間微妙的變化,心中一驚。


    她睜大眼睛看著慕辭,脫口喊道。


    話到了嘴邊,才驚覺不合適,又連忙吞了迴去。


    她想問的是:慕辭哥哥,你是在懷疑我二叔嗎?


    但她也知道這話不能當著村長的麵說出來。


    可是,想到那個可能,她圓溜溜的大眼珠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小心髒連顫了幾顫。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那村長的城府,就深得太可怕了。


    她不敢想象,也不願相信。


    慕辭聽到她這麽一叫,肩膀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驚覺自己一時失察,有點失態了,將心思表露得太過明顯。


    他迅速收迴了心思,暗道一聲:


    大意了!


    他穩了穩心神,看著忘憂草略帶稚嫩的臉,溫和地笑了一下,語氣溫柔地說道:


    “沒事,小草兒不用為我擔心。”


    他輕描淡寫地將問題化解了過去。


    沒有人懷疑他是在掩飾自己的情緒,隻以為忘憂草真的隻是在擔心他這個人。


    “嗯!慕辭哥哥也要注意身體!”


    忘憂草也是個聰明的,借驢下坡,將自己心中的疑惑猜想掩蓋了下去。


    村長看了看自己的侄女,心有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


    一時間,在座的都是各懷心思,再次陷入了沉默。


    空氣再度冷凝了下來。


    ……


    “村~村長,村~村長!”


    一道急促的聲音從院子外麵傳了進來,將各位拉迴了現實。


    接著,一個年約30的壯漢撞了進來。


    他顯然是跑得急了,差點摔倒。


    靠門坐著的簡秋離他近,本能的伸出手臂,擋了他一下。


    他這才坎坎地穩住前傾的身體, 站直了。


    他雙手按住腹部,大口大口地出氣,喘得有些厲害。


    “大通,你這是?”


    村長夫人吃驚地看著來人問道,連忙起身給他讓座。


    “謝……謝,二……二嫂。”


    被叫著大通的壯漢,結結巴巴地說了聲謝謝,不客氣地,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也不管身邊人的異樣目光,自顧自地將手探到火盆前烤。


    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他的手在顫抖,身子也是在篩糠似的,輕輕顫抖。


    “通叔,你這是怎麽了?”


    忘憂林睜大眼睛看著大通,驚訝地問道。


    其他人眼裏也寫滿了問號,都好奇他這是經曆了什麽,嚇成這樣。


    “死……死人了,都……都死了!”


    大通嘴唇哆嗦著,顫抖著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


    “什麽?”


    村長驚唿一聲,坐直了身子,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兩眼瞪得大大的,麵上震驚不已。


    其他人也都麵麵相覷,以為自己幻聽了。


    慕辭整顆心也陡然一沉,臉上閃過一陣震驚與憤怒。


    他目光如炬地掃了村長一眼,快速收了迴去,麵上恢複寧靜。


    “通叔,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都靈山看著大通,竭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冷靜地說道。


    他心中也如大家一般,聽到這個信息,也很驚駭,但是他很快就壓了下去,竭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慕辭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那一家人,那……”


    大通一時氣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娃他娘,給他倒杯熱茶。”


    村長已經平靜了下來,重新坐迴了躺椅,看著村長夫人吩咐道。


    “唉!”


    村長夫人轉身走到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熱茶,端給大通。


    大通接過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將杯子遞給村長夫人。


    一杯暖流入肚,他頓時感覺好了許多,也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聲音說道:


    “老富,他家出大事了!”


    大家都明白,他嘴裏的老富就是死者富伢子,也就是林家老五。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他,沒有人出言打斷他的話。


    他緩了口氣說道:


    “我們派去鎮上他姐姐家,去尋他爹他娘的那幾個人,走到半路就迴來了。


    隨他們一起迴來的,還有老富他娘和他爹,不過二老是被大夥背迴來的。


    他們是在路邊的田壙下發現二老的,已經沒氣了。


    他們想著天寒地凍地,就沒有叫人迴來請村長過去,而是直接將人背迴來了。


    我這是來向村長通報情況的。


    現在二老屍體和老富擺放在一起,大家還在等著村長過去主持大局呢!”


    大通身子暖和了些,說話越來越利索。


    他急促地講了整個事情的原委,然後抬起頭看著村長,等著指示。


    大夥聽完都驚呆了,心裏已經不能再用“震驚”二字來形容了。


    就連咋咋唿唿的忘憂林都忘記了反應,目光直直地看著大通,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天要亡我忘憂村啊!”


    短暫的寂靜後,村長突然仰天哀鳴,悲痛地大聲哭喊道。


    其他人心中一顫,也是悲從中來,看著村長,一時氣息凝滯,心中錐痛。


    “爹!”


    忘清水更是嚇得抱著自己爹的大腿,嚶嚶地哭了起來。


    大家心裏異常沉重,突然有種人人自危的悲涼感,在屋子裏縈繞。


    誰也不知道這倒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又會在哪一天,災難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一時間,屋子裏竟是出奇地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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