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畢,洛予宸就看到餘清淺站起身,和樂器行老板行了個禮,然後匆匆出來,上了一輛車。


    「不是說她家隻是小康,原來家境很不錯嘛。」袁霄有些驚訝。


    那輛車可不便宜。


    「你現在兼職做八卦周刊的記者?」洛予宸沒好氣的白了袁霄一眼。


    「我這不是為了你嗎?想幫你多打聽一點消息嘛!」袁霄覺得自己太冤枉。


    洛予宸什麽都沒有說,但是袁霄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洛予宸沒有直接開口否認他的話,其實也就是默認了某些事。


    但是餘清淺的消息實在太少了。她在學校幾乎沒有什麽閨蜜之類的存在,一直都是獨行俠。班導師肯定知道她家裏的事情,但是袁霄總不可能去撬開班導師的嘴巴,於是心思隻好放在餘清淺每天的行蹤上。


    「她最近每天中午都要去樹林那邊看書。」袁霄對洛予宸說道:「對你很有利的一點是,那邊正好對著籃球場,她看書看累了,一抬眼,就能將籃球場的情況盡收眼裏。」


    洛予宸聽著,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中午打球的時候,明顯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予宸,你今天是吃了興奮劑嗎,還要不要我們活了?」


    「你已經很受歡迎了,能不能稍徹收斂一下你那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也讓我們進個球嘛,每次眼看都要到籃框了又被你給打迴來,讓人很受打擊!」


    一群球友紛紛哀嚎著。


    洛予宸抬起手臂將額頭上的汗水抹去,站直身子笑了,「明明就是你們太弱,還怪我不給你們放水,有沒有這種道理?」


    他走到球場邊緣,擰開一瓶運動飲料,喝的時候視線不經意的往樹林那邊一瞥。


    層層疊疊的樹林堪隙中,餘清淺低著頭,手中拿著書和筆,十分認真的模樣。


    洛予宸心裏失落了一秒鍾。


    但是盡管如此,在之後打籃球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手下留情。


    他這個習慣維持了整整一年。


    第七章


    隻要中午有空,他一定會去籃球場。因為餘清淺永遠都會坐在那個固定的位置,隻要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她的模樣。


    他覺得這樣的距離其實很好,餘清淺看起來不像是會早戀的人,洛予宸也不想打擾她。大部份時候,除了兩人中午在籃球場的偶遇之外,他們之間並無太多可以見麵的時間。


    所以每次在學校的走道上偶遇,洛予宸都會覺得十分驚喜,如果沒有那個礙眼的高三學長喬子鳴就更好了。


    洛予宸認識喬子鳴,在酒會中見過幾次麵。但是他沒料到喬子鳴居然和餘清淺也認識。尤其是洛予宸第一次看到喬子鳴和餘清淺走在一起,餘清淺臉上露出那完全不設防的笑容的時候,洛予宸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吃醋,是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比吃醋更不愉快的,是他沒有資格吃醋。


    洛予宸跟了餘清淺整整一年,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鼓起勇氣走到她麵前和她打一聲招唿。


    永遠隻能不近不遠的走在她身後,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


    轉眼升入高二,連袁霄都有點疲憊了,「喂,兄弟,你去告白吧。」


    洛予宸坐在位置上,將下節課要用到的課本拿出來,「嗯?」


    「你每天中午打球的時候拚了命的表現,雖然你是很優秀沒錯,但是我覺得你再這樣下去,就算高中三年每天都打球,可能也俘獲不了餘清淺的芳心,她又不知道你拚命表現都是為了她。」


    洛予宸麵無表情的拿出課本,「你很閑?」


    袁霄一滯,聳肩,「膽小鬼!」


    洛予宸低下頭,視線落在課本上,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奇怪……」


    開學不久,洛予宸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餘清淺中午的時候沒有在樹林看書了。


    順手接住袁霄傳過來的籃球灌籃,腳落地的時候洛予宸下意識的朝之前餘清淺經常待的那個位置看去,發現那裏還是空無一人。


    「別看了。」袁霄語氣涼涼,願手搭著洛予宸的肩膀,「沒人!」


    洛予宸喜歡運動,但是之所以每天打球,其實也不過就是為了能看到餘清淺,或者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會用足了勁的表現。現在餘清淺不出現了,他打球的理由也就沒有了。


    洛予宸心情有點低落,順手將籃球拍給班上的另外一名同學,轉身朝球場邊緣走去。


    「予宸,你去哪裏,」


    「有點累,不打球了。」洛予宸帥氣的穿上寬大的校服,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晃走了。


    「予宸怎麽了,心情不好?」有人問袁霄。


    袁霄意味深長的笑眯了眼睛,「哎呀,思春期到了的男生是這樣的,大家別管他,打球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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