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由搖頭了。


    黎元皺眉不解,這個瓶子明明是在的,周青和賈四海都確定了,可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憑空消失呢?


    李由問:“這個東西很重要嗎?”


    黎元搖頭,說:“沒有,隻是一開始謝顧問被下藥,我們都以為那個瓶子裏的會是藥,但結果胖球說下藥的人並不是他,那個瓶子隻是一把鑰匙。”


    李由說:“那不就得了,有什麽好糾結的。”


    黎元說:“可是那個下藥的侍者找不到,瓶子突然消失,可賈四海卻好像也沒有很在意的樣子,這些反常讓我有點在意。”


    薑穆迴好奇道:“你們沒有問賈胖子為什麽不在意自己的動作丟了?”


    黎元歎口氣說:“他說,這東西雖然說是一把鑰匙,但他不知道是開什麽門的鑰匙,這東西是他爸死前塞給他的。”


    薑穆迴摸了摸下巴,道:“如果不是他跟他爸的關係不好,那就是賈胖子天性涼薄,連遺物都不在意。”


    黎元挑眉,說:“他跟他爸的關係確實不好。”


    看他這表情,薑穆迴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故事,於是眼睛一亮,道:“展開說說?”


    黎元狡黠一笑:“他爸是個家暴男。”隻這一句話,就能讓人腦補一出狗血劇情。


    李由皺眉,說:“‘家暴’這個詞,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覺得討厭。”


    明明是一方對另一方的故意傷害,卻要因為他們的婚姻關係或者是親屬關係,就被打上“家務事”的標簽,從而理直氣壯地在所有人的麵前獲得豁免。


    即使是在家庭關係裏,它們也該擁有自己的人格意誌,而不是另一個人的附屬品,所以,‘家暴’這個詞不應該放在一方對另一方的故意傷害上,隻適合放在雙方接受的打情罵俏裏。


    聽到這話,黎元罕見地沉默了,他知道李由討厭這事的原因,不是他的家庭,是一段關於暗戀的小事。


    李由在少年時期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她很活潑開朗,成績在中上,但少女的純真笑意還是輕易地驚豔了少年。


    暗戀,是無法宣之於口的事情,他默默地關注著對方,遲遲沒邁開腳步。


    如果後來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這應該是很純真美好的一段迴憶,但是,意外偏偏就是發生了。


    在學校裏,在眾目睽睽之中,女孩被她的親生母親打了一巴掌,強硬地從學校裏拉走,沒有人能阻止,因為,那個把她帶走的是她的母親。


    高中已經不在九年義務教育裏麵,學校也沒有辦法,按她母親的意思給女孩辦理了退學。


    再後來,長大的李由做了警察,親眼看見被丈夫家暴的那個女孩,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跳下了高樓,她是那麽地義無反顧,沒有一絲猶豫,像一隻振翅的蝶。


    在這個孩子之前,她已經生了五個女孩,而這個孩子還是女孩,這代表著,她還要再生下去,而她的女兒會重複她的命運。


    這樣的事實徹底逼瘋了她。


    明明,那個女孩在讀書的時候,是那麽地開朗大方,她著憧憬美好的未來,但命運卻給了她狠狠一擊,最後,這個熱情快樂的女孩親自殺死了自己和孩子。


    不,也不能這麽說,這個女孩是被扭曲人性給殺死的。


    李由這才知道,才讀高一的女孩被她的父母以二十萬的彩禮,將女孩嫁給了已經死了兩任妻子的男人,那個時候女孩根本沒到年齡。


    他們連結婚證都沒打,就已經以婚姻關係自居。


    警察後來去詢問的時候,鄰居說:“哎呀,這別人家的家事,我們外人哪管得了嘞?咱們這邊的人,誰不是這麽過來的?”


    從那以後,李由就知道了,家暴這兩個字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黎元笑了笑,說:“我們的工作,不就是維護正義嗎?以後,會好的……”


    在場的人,誰不是已經看遍了這種情況的人,會感慨、會難過,但不會動搖他們堅定的內心。


    因為,他們是警察啊。


    薑穆迴看了李由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說:“隊長,我的報銷批下來了沒有?”


    一提這個事李由就來火,立馬什麽事情都忘了,指著薑穆迴的鼻子罵:“你還敢提這事?!你明明可以直接製服,戳人家眼珠子,完了還把那髒了的鞋子當壞了報銷?!不是說洗洗還能用嗎?”


    薑穆迴:“這不是……晦氣嘛~”


    李由繼續開火:“知道晦氣,當時幹嘛要懟上去?!你知道……”


    看著李由開火,薑穆迴弱小無助的仿佛人都給罵得慢慢縮小,黎元笑了笑,默默關上門退出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李由連著他一起“審判”了。


    這無妄之災他可不受。


    謝林正拿著草根逗著缸裏的烏龜,一邊逗著一邊想:“要不要買兩尾錦鯉養著轉轉運?”


    想著想著就說了出來,到門口的黎元正好聽見,挑眉說:“謝顧問怎麽還信這個了?你不是唯物主義嗎?”


    謝林連頭都沒抬,道:“誰說我是唯物主義了?我們這些做生意的最信這些了好嗎,公司地址都是找了風水大師定的呢。”


    黎元湊過去推銷,道:“聽說黑貓通靈,你要不要來一隻?”他一邊說,還一邊用手肘去戳謝林的手臂。


    謝林歪頭看他,疑惑道:“你對讓我接受貓這件事是有什麽執念嗎?”


    黎元諂媚地笑:“我這不是想用我家警長,抓住我們謝顧問的心嘛~”


    謝林扯了扯唇角,說:“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等你什麽時候練就了五星級的廚藝,你在來跟我談吧。”


    黎元眼睛一亮,不給他收迴話的機會,立馬捉過謝林的手,兩人的大拇指一摁,直接略過拉鉤的流程,蓋章定契。


    “那說好了,那我們一言為定!”


    謝林有些愣愣,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可怎麽想他也隻能在自己的話裏體會出對黎元自傲的廚藝嘲諷的意思啊。


    黎元沒給他時間思考,直接把他推出去,說:“想好要吃什麽了嗎?”


    一提吃,謝林的心就飄走了,他真的挺挑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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