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麵色複雜地拿出一張a4紙,看著上麵的抽象畫道:“照著這玩意兒找,咱估計找到過年也找不出來。”


    那張紙上是一個畫得很幼兒園的小瓶子,當時黎元確定了周青很堅定地說自己看到過那個小瓶子,直接就抽了一張a4紙,叫人給畫下來。


    謝林是知道周青這家夥的畫技的,簡而言之,就是幼兒園式畫技,當時看見黎元抽了一張紙,那表情就是無比複雜。


    周青有一點和黎元很像,那就是自信,特別驕傲,沒有一點的自知之明,黎元是廚藝,周青就是畫技。


    他聽到黎元叫他畫下來的時候,直言自己是照相機式畫技,整個人就寫著倆字兒——自信!


    黎元一開始還挺期待,但直到他拎著這張畫離開,他的表情裏還帶著幾分茫然,說好的照相機式畫技呢?


    就這?!就這?!


    幾筆子組合成的長條物體,你要是不說這個是瓶子,咱還以為這是根體型超標的棍子。


    謝林深邃的眼眸裏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說:“是你自己叫人畫的,現在知道罵人家的作品汙染你的眼睛了?”


    黎元一臉無語:“我委屈啊,誰知道他是個打腫臉的。”


    謝林挑眉,說:“你自己也經常這樣,而且他跟你的天生自信不一樣,他是因為有個兄控弟弟經常無腦誇,所以才自信的。”


    黎元的眼底閃過一絲愕然,道:“就這,他弟是怎麽誇出來的?!”


    謝林好像想起了什麽,眼角眉梢蕩開了笑意:“所以才說是無腦誇。”


    黎元的眼神閃了閃,覺得自家謝顧問越來越有人氣兒了,他在心裏歎了口氣,就覺得有些辛酸,相處都快一年了,才讓人敞開那麽一點心扉。


    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嫉妒周青兄弟,和謝林從小一起長大,擁有那麽多或美好或好笑的過往。


    黎元說:“好吧,那他們兄弟的感情真好。”


    謝林挑眉,說:“畢竟沒有什麽繼承權的爭議,這倆人巴不得對方管公司,自己不用管事就能拿分紅。”


    白拿錢的感覺誰能拒絕那呢?相信所有人都做過自己好兄弟某一天暴富,然後兄弟拿錢砸自己的臉的夢吧。


    黎元歎了口氣:“我也想躺平被錢砸啊~”


    謝林側目看了他一眼,心下覺得對方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也不會選擇躺平,畢竟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英雄的。


    他垂眸,問:“這個死者,他叫什麽名字?”


    黎元湊過去看,照片裏倒在地上的是一個男人,死後的表情十分猙獰,眼睛瞪大,眼珠子裏的眼白占了三分之二。


    男人側身倒在地上,嘴角裏淌出黑紅的血跡,下巴上有一些淡青色的胡茬,身上穿著衝鋒衣牛仔褲,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潦草。


    仔細看了一會兒照片上人的臉,黎元發現,這人他還真就認識,曾經他比較閑的時候出過一次任務,這玩意兒跑到天台上鬧自殺,後來被他一腳給踹了迴去。


    黎元:“……”


    “他叫吳黔。”


    謝林:“……”


    這名字挺好,就是他這名兒加這姓,就覺得挺窮的。


    於是,出於好奇,謝林就直接問:“他是不是很窮?”


    黎元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我就知道,每個聽過他名字的人都會有這樣的疑問。”


    謝林:“所以,他窮嗎?”


    黎元無奈,道:“確實挺窮的,窮得都想自殺了。”


    “自殺?”謝林頓了頓,懷疑地看著照片,雖然人長得有些苦大仇深,但看這模樣,他應該挺怕死的,怎麽可能會做出自殺這種事情?


    黎元想起某個奇妙的事件,忍不住想笑,於是攬著謝林的肩笑得肩膀亂顫。


    謝林抬手將人的腦袋推開,道:“你又抽風了?”


    黎元站直身子,抽走謝林手上的照片,說:“那家夥去跳河自殺,結果求生意識太強烈,一個旱鴨子硬生生地學會了遊泳,後來他又跑去天台鬧自殺,但因為恐高腿軟,一直沒敢下去。


    但一個人站在那天台上,一副要自殺的架勢,是人都會有些恐慌地,於是就有人報了警,我當場就把人給踹迴來了。”


    謝林:“……”


    “你們魏局就沒批你?”


    黎元一臉老子天下第一,用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態度,道:“批了啊,要我寫兩千字檢討,笑話,兩千字能難得住我區區語文小天才嗎?”


    謝林:“所以後來呢?後來你寫了嗎?”


    黎元摸了摸鼻子,微微偏開視線,說:“我把紙拿給吳黔,讓他給我寫完了。”


    謝林無語,默默地朝他豎了個大拇指,果然,秀還是你秀,不愧是不正經刑偵隊的領頭人。


    黎元將他豎起的大拇指摁了下去,道:“簡而言之,這小夥就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藝術家,經常性尋死,但卻有超高的生命力,俗稱打不死的小強。”


    謝林想起黎元塞給對方的兩千字檢討,忍不住加了個標簽,道:“他還是一個受氣包,被人民警察欺負,還不敢還擊。”


    黎元聽到謝林說他欺負對方,立馬就不幹了,人民子弟兵的威嚴不可冒犯,他說:“我才沒欺負他,明明是他自己覺得愧疚,主動要幫我寫的。”


    謝林挑眉,道:“愧疚?”


    黎元說:“他自己想跳樓結果腿軟,勞駕本就不富裕的警察救場,他怎麽就不愧疚了?”


    謝林咳了一聲:“你剛剛說他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藝術家?他是做什麽藝術的?搞得這麽窮困潦倒。”


    黎元想起什麽,表情那叫一個五花八門,他說:“你聽說過沙畫嗎?”


    謝林一愣,沙畫這個詞有些陌生,但兒時電視上曾看過的一個畫麵卻突然出現在腦海裏。


    暖黃的光下,沙子被人揉散又聚攏,手指在上麵躍動,一條小道,一盞路燈,然後沙子再次被打散,這次出現了一隻跳躍的小兔 ……


    啪的一聲,有人把電視關掉,黑掉的屏幕前出現了一個男人,那人的麵色嚴肅,說:“我記得,現在是你練鋼琴的時間……”


    “謝林!”


    突然有人叫他,虛幻和現實交纏在一起,卷成一團抽象的黑白畫麵,是誰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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