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一愣,有些懊惱:“是哦,他已經決定了要靠警方這邊來扳倒對方,怎麽可能不會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警方呢。”


    程韶:“那你覺得,徐均賦這是多此一舉嗎?”


    沈喬安之前已經聽過李由對徐均賦小狐狸的評價,當即就說:“當然不是啦,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程韶說:“那你覺得,為什麽呢?”


    沈喬安思考了一會兒,看向玻璃對麵的景象,微微皺眉,說:“他想,賣個人情?”


    畢竟,秦爭這張酷似溫闌的臉,估計能在接下來的調查中用到,這個時候警局這邊向他賣個好,直接就可以獲得一個好用的線人。


    真是走一步想三步,徐均賦是個有長遠目光的人。


    程韶歎氣:“所以說,不能因為人存在感不高,就小瞧人家啊,督察這個職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到的。”


    沈喬安:“……”


    你是在內涵我嗎?


    她經常私下裏覺得徐均賦平易近人,且認為他是在小會群裏最弱勢的。


    畢竟,小會群裏的都是些什麽大佬啊!


    刑偵正副隊長黎元和程韶、掌控經濟命脈的大老板謝林、緝毒隊唯一女隊員,且為副隊長的薑穆迴。


    這樣一比,從封州調過來,頂著督察的帽子過來,且一直跟個透明人似的徐均賦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李由拍了拍程韶的肩,道:“好了,教學完成,剩下的就留給小姑娘自己消化。”


    另一邊,被討論的當事人徐均賦倒是自在得很,在一問一答中掌握絕對主導權,卻又不顯強勢 。


    徐均賦微微笑了一下:“荊自許?很好聽的名字,你們是哪裏人?”


    秦爭愣了愣,不知為何,眼裏浮上水霧。


    他說:“我是個孤兒,從我記事……便沒有家人,我是在這裏長大的,應該也算是上陽本地人,至於我哥……”


    他頓了頓,又說:“我沒問,他也沒說,我隻知道他本來的家境挺好的。”


    聽到這裏,沈喬安開始瘋狂call陳意白,叫他查一個叫荊自許的人。


    程韶看見了,心下暗暗點頭,這家夥還挺機靈的。


    李由看得有點牙酸,小聲道:“你這看見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老父親眼神,怎麽就這麽自然呢?”


    程韶頓了頓,眼底的笑意更濃了,說:“黎隊親自認下的大公主,可不就是閨女嗎。”


    李由翻了個白眼:“哪兒來的封建餘孽,不知道的還以為黎元是你的誰呢,也不見你對小白這樣啊,他還是太子爺呢。”


    程韶:“你這話可不能亂說,這一下子就壞了好幾個人的名聲,要知道黎元隻能是謝顧問的,我可不稀罕他。”


    李由:“嘖嘖,這事兒當事人認了沒就下定論,別你們在這裏瞎起哄,結果鬧了個烏龍。”


    程韶:“嘿!我看人可準著呢,黎某人的意思可明顯著呢,他倆絕對能成。”


    李由:“……”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嘲諷我是木頭腦袋!


    他們這邊歲月靜好,而玻璃對麵的幾人已經開始吹淒風慘雨了,因為,苦命人的故事要開始講述了。


    徐均賦:“你是怎麽知道他的家境好的?”


    秦爭:“他那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畢竟哪個窮困潦倒的人的手能白嫩成那個樣子?他隻要一站在那裏,氣質上就能看出,是個富貴公子。”


    那是一個寒風朔雪的天,荊自徐還是個少年模樣,在大寒天裏穿著一身很好看的大衣,根本不保暖,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他看著門外放著的招聘信息,一家家地敲門進去,卻沒有一家人願意留下他。


    荊自許的衣服、手表、各種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賣掉了,他現在身上的錢已經不多,如果再不找到工作,他就會餓死了。


    起先他不懂,為什麽每一家店都不要他,後來他知道了,這裏的每一家店都被打了招唿,他找不到正經工作。


    這個消息,還是從前和他一起玩的人用嘲諷的語氣說的,那話語很難聽,但荊自許沒有什麽感覺,隻是有一種恍然的感覺,心裏就一句話:啊,原來是這樣,原來不是我的問題。


    他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然後,先是去了酒吧當侍應生,在那裏,他總是被灌酒,一杯杯地喝,喝完就要跑去廁所吐。


    很苦,很難,但也很賺錢。


    一開始是單純的喝酒,被人摸一摸地揩油,後來逐漸地就有人想要他陪睡。


    很多次,他拒絕了,並且不會和人結仇,客人們依然很買他的賬,因為他的臉真的很賞心悅目。


    然而,那個雪天,在大街上,荊自許突然被一個婦人拉住,當場粗暴地給了他一巴掌。


    那婦人極盡惡毒的話猛地砸下來,說他是一個男婊子,專門出來賣的,勾引了他的老公。


    荊自許的自尊就這樣被女人踐踏,多日的鬱結於心,讓他蜷縮著身子吐出一口血。


    女人慌了,她連忙從包裏拿出一遝錢扔在荊自許的臉上,慌慌張張地走了。


    一遝紅鈔票啊,荊自許扯了扯唇角,咧出一個笑來,潔白的牙齒上還沾著血,那笑容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他坐在地上,一張一張地撿著地上的紅鈔票,一邊撿一邊數,麵無表情的想:真是遇到貴人了,錢自動送到眼前,要是再多給點,再打一巴掌也不是不可以。


    荊自許將一個管不住自家男人,隻能無力的來管教所謂“小三”,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懣的潑婦稱作貴人,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情。


    但對於當時窮困的荊自許來說,她真的能算得上是一個貴人了,畢竟,她帶來了錢。


    荊自許在撿掉落在地的鈔票時,一個小小的身影飛速掠過,撿起地上的兩張紅票子就跑。


    荊自許眼一瞪:“媽的,老子的錢也搶!簡直就是沒天理!”


    他當即將地上的錢塞進口袋,快速地追了上去,對方的身高看起來,應該是個小孩,但跑得是真快,他這個成年人都沒追上。


    小孩一路跑到垃圾場,鑽進了一個破爛的棚子裏,荊自許愣了一下,心想,這個孩子也是個苦命的。


    但是,對方的艱苦又不是他造成的,憑什麽他要可憐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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