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訓著,內線電話突然響了,黎元接起,麵色逐漸變得凝重,陳意白也下意識皺眉,不會這麽倒黴吧?


    陳意白正襟危坐,作乖巧小學生提問狀:“老大,啥事啊?”


    黎元略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來活兒了。”說完大步流星向外走,沒有絲毫留戀。


    陳意白跳下凳子忙追過去,嘴上也忘不了吐槽:“臥靠,這麽準時的嗎?過完年就開大炮,這是休假完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工作吧。”


    黎元聽到這話,順嘴侃了一句:“可不是,就像咱謝顧問說的,罪犯也是要過年的,人家這工作積極性,嘖!”


    陳意白哀嚎:“特麽用的還是內線,死的什麽大人物啊。”


    黎元在組織人員的空檔迴道:“大人物算不上,就是死狀淒慘了點。”


    陳意白:“怎麽個慘法?”碎屍他都見過了,還有什麽是他不能接受的了?


    黎元迴頭,衝他笑了一下:“看了你就知道了。”那笑容怪滲人的,十足的意味深長。


    陳意白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想跑,被黎元拎著衣領子被拖進了車裏,程韶緊跟著坐上車擋住了他跑的路徑。


    他看著程韶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惡劣,心中暗道:副隊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溫柔大哥哥了,他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壞滴很!


    幾人一路疾馳而去,迅速出現場。


    百因必有果,這不,陳某人說大話的報應就來了,他連第一迴合都沒扛過去,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臉都綠了,跑出去抱著大樹狂吐。


    沈喬安看到的時候還對他嘲笑了一波,沒過一會兒,就奔出來並排狂吐。


    本來陳意白都快吐完了,但沈喬安這一吐,又把他給傳染到了。


    倆人雙排,差點沒把膽汁兒都給吐出來,臉都綠了。


    這倆貨,一個技術人員,一個實習生,妥妥的菜雞互啄,最後兩敗俱傷。


    他倆充分展現了刑偵隊的優良傳統,嘴裏吐著隔夜飯,還一定要鬥鬥嘴,這場麵,怎麽看怎麽搞笑,搞笑之餘還有一點辛酸。


    陳意白:“嘔……剛剛……嘔……不還嘲笑……嘔……嘲笑我是小趴菜,怎麽……嘔……怎麽也萎……萎了?……嘔!”


    沈喬安:“yue……那是人……yue…………人能看的東西嗎?yue……一點也不想……yue……不想迴憶。”


    有受不了的,自然就有受得了的,比如黎元和程韶,這倆狠人那是麵不改色。


    再比如陳辛夷,她比狠人還多一點,是個狼人,她不僅麵不改色,還敢上手,再評頭論足一番。


    真不愧是能在市局活下來的女法醫,這心理素質,一個字——牛!


    京華區是本市有名的富人區,而死者潭奇,男性,生前是一名律師,據說很牛皮。


    他在京華區有一幢別墅,低調、奢華、大氣,卻隻住了他一個人,以至於屍體都臭了,才被發現,並報案。


    報案人是隔壁獨居的老太太,死者與報案人沒有社會往來,一直是陌生人狀態。


    死者的屍體是在他自家別墅的花園裏發現的,整個人埋進荊棘裏。


    他的肚子被撐得肥大,全身各處有不同程度的浮腫,雙眼充血,眼球瞪得幾乎要爆開,口腔裏塞滿了碎肉,有白色的蛆在蠕動。


    得體的西裝被撐得幾乎要爆開,怎麽看怎麽滑稽,雙手已經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黎元仔細看了一眼,咦了一聲,道:“他的指骨呢?”


    陳辛夷指了指死者的嘴,道:“喏,在裏頭呢。”


    程韶皺了皺眉:“這得餓成什麽樣了,才會啃自己啊。”


    聞言,黎元挑眉:“他啃的,可不止他自己。”據他所知,這裏是有兩個死者的。


    幾人又從院內移步到屋內,物品擺放倒是整齊,因此,被撞得歪歪斜斜的雜物就尤為明顯,鋪成了一條路線。


    循著這條路線找過去,便能看到一間暗室,主人離開得匆忙,門並沒有合上,因此,通往地下的路是敞開的。


    地下室裏沒有擺放什麽貴重物品,像是被洗劫一空般,幹淨得不像話。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具靠坐在牆角的白骨。


    其實也不能算是一具,因為這家夥的頭已經不翼而飛,白骨剔的也並不幹淨,腸子內髒嘩啦啦倒了一地,血肉被撕扯得模糊,有幾處刀剔的痕跡十分明顯。


    陳辛夷湊過去仔細觀察了半晌,下了初步結論:“男性,年齡在24到30歲不等,死因初步斷定是失血過多,刀傷應該是手術刀那一類,死者脊骨有刻字,不知道是哪門外語,黎隊,你來看看?”


    黎元拿放大鏡看了一眼那刻字,念了一遍,才道:“法語,意思是‘審判’。”


    程韶:“仇殺無疑了。”


    陳辛夷:“手術刀,再加上白骨,沒剔幹淨的肉,結合這些,你們有沒有想起一種刑罰?”


    黎元:“你是說,千刀萬剮?”


    程韶:“確實很像。”


    黎元:“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外頭的那個和裏頭的那個有仇怨,然後這倆貨在這兒一言不合幹了一架,最後兩敗俱傷?”


    程韶:“你見過哪門子兩敗俱傷是這樣式兒的?一個生生被剔了肉,一個被撐死?”


    黎元:“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嘛,對了,那把兇器找著了沒?”


    這個案子一開始是區域管轄的警局接的,出警後發現事態嚴重,就轉到了市局刑偵隊,因此,案發現場是被人踩過一遍的。


    就兇器這麽明顯的東西,如果在現場,那絕對已經發現了,是以,黎元沒費心思去找,而是直接問。


    轄區民警聽到領導問話,立馬立正迴話:“報告,案發現場並未發現刀具一類的兇器。”一板一眼的,典型的學院派作風。


    黎元揉了揉眉心,問:“從接到報案到現在隔了多久?”


    民警看了一眼手表,答:“16小時28分鍾。”


    “還沒超過一天。”黎元說,“法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


    陳辛夷點頭:“外麵那個死了至少有三天了,裏頭這個……他的屍體有被冰凍過,死亡時間不太好確定,但一個月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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