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二中是市裏占地麵積最大的一所公立高中,但位置有些偏僻,位於城市的最北邊。


    學校在綠化帶上麵花足了心思,花壇裏的花草四季常青,即使是在萬物凋零的寒冬,也不會顯得空落。


    黎元早就通知過了,今天他們要見的隻有一個人,就是林宣的班主任。


    班主任特意騰出時間來接待他們,幾人見了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寒暄,直接就是開門見山。


    班主任叫徐均賦,是一個長相年輕但實際年齡能趕上黎元的青年,渾身透著一股書卷氣,像極了民國時期風骨卓然的文人。


    按理說,擁有這樣氣質的人該是偏文學的,應當是教語文或是曆史之類的,但徐均賦教的卻是數學,一門考驗邏輯思維的學科。


    謝林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很矛盾,但又矛盾得很合理。


    這世間物態千千萬萬,謝林也見過許多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奇怪的人,因此也不會覺得奇異,隻是工作習慣讓他下意識觀察。


    徐均賦伸手為兩人倒茶,黎元抬手謝絕,公事公辦道:“我們就是來例行詢問,不會留太久,局裏還有的忙呢。”


    徐均賦溫和地笑了笑,給他們倒了溫水,說:“喝不喝是你們的事,準不準備是我的事,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見諒。”


    更違和了。


    黎元端起杯子,隨意道:“謝了。”然後大方地喝了一口,謝林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梭巡了一番,最後垂眸,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隱隱有絲絲火藥味。


    黎元:“你作為林宣和陸深兩人的班主任,有發現他們有什麽越界的關係嗎?”


    徐均賦很篤定地說:“他們沒有談戀愛,隻是普通的比較要好的朋友。”


    黎元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是林宣喜歡陸深,還是陸深喜歡林宣?”


    徐均賦愣了愣,思索一番後下了定論:“陸深喜歡林宣。”


    黎元點了點頭:“很正常,少年人情竇初開,能理解。對了,付梨有來過學校嗎?”


    “付梨?”徐均賦頓了頓,“您說的,是林宣的母親嗎?”


    “對”


    “她是學生家長,當然來過學校,不過很少,大概就兩次吧,都是開家長會。”


    黎元和謝林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光,一觸即分。


    付梨是個打工人,而且是一個沒有周末的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因為貧困,她不可能會有時間去參加家長會。


    學校雖然口口聲聲地說所有家長都需要去,但並沒有強製要求,很多家庭為了那一天的工資是不可能去參加的,更何況付梨工作的地方太遠。


    車費來迴,以及一天的工資,這樣的花銷去一次家長會,這顯然是一筆十分不劃算的買賣。


    那為什麽,付梨就是來了呢?


    隻有一個答案,她有必須來到學校的理由,見某個人,或是……拿某個東西。


    黎元指尖輕點桌麵,道:“她有單獨見過陸深嗎?”


    聽到這個問題,徐均賦瞳孔猛地一縮,麵上露出幾分驚疑來:“見過,而且不止一次,他們似乎聊的很愉快。”


    謝林看向徐均賦:“單獨見麵,你是怎麽知道的。”


    徐均賦:“學校就這麽大,能私下聊天的地方就這麽點,我作為班主任關心學生是我的職責,偶然撞見很正常吧。”


    謝林點頭不再說話。


    “很愉快?”黎元皺眉,從證物袋裏拿出一支筆“你見過這支筆嗎?”


    徐均賦就著他的手看,目光觸及到筆身上刻著的那個‘祈’字時,頓了頓,說:“見過,這是陸深的筆。”


    黎元:“你是在什麽時候見到的?能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徐均賦開始一邊迴憶,一邊描述。


    “第一次的時候是兩個月之前,陸深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著筆仔細查看,非常認真,還因為太仔細而沒聽課,被語文老師提問時沒迴答出來。”


    “第二次是在高二的第二次家長會,陸深在操場上,和林宣以及她的母親坐在操場的台階上,他們在聊天,不知道聊的是什麽內容,但看起來挺愉快的。那支筆當時在付梨的手裏。”


    “最後一次,是陸深和林宣失蹤當天,那時下午最後一節課是我的課,畢竟是最後一節課,鈴聲一響,學生個個都蠢蠢欲動。”


    “下課一分鍾之內,教室就空了,我在講台上收拾東西,陸深突然又折返,跑到座位上把筆帶走了。”


    “折返……”黎元想起這支筆的價值,“這麽重要的東西,他怎麽可能會忘記?”


    謝林:“當然有可能,人在心情激動的情況下,反而更容易忘記重要的事情。”


    下午最後一節課,數學課,焦急……


    黎元:“你拖堂了?”


    徐均賦:“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行吧。”黎元道,“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大部分都認識林宣?”


    在一所人數超多的高中裏,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嗎?除非這個人是學霸或者是校霸,但林宣一樣都不占,她長的好看,卻夠不到校花的程度。


    再者,林宣的性格並不受歡迎,在此之前,應該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孩。


    徐均賦臉色僵了僵,道:“她曾經,差點被猥褻,學校沒能封鎖住消息,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她以前成績還是可以的,但自從那件事情後,成績就一落千丈 。”


    猥褻?


    謝林:“這件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為什麽林宣從未對自己說過?他作為她的心理醫生,雖然是申請的免費治療,但也沒這麽不值得信任吧?


    為什麽要隱瞞呢?


    徐均賦:“高一下學期,但幸好有學校的保安在,不然就真的出事了。”


    謝林開始迴憶高一下學期林宣的精神狀態,那個時候,林宣已經接受治療已經有一年了,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還好,表麵上跟大部分人沒有任何區別。


    “謝醫生,這個白色沙子是什麽?”


    “這個是彈鋼琴的節拍器嗎?”


    “這裏的環境很舒服。”


    “你會催眠嗎?你能不能催眠我,我想在這裏睡得舒服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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