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趕緊遞過來一雙羊皮手套,李曦月戴上手套後,開始給病人診脈。


    接著又查看了病人的眼睛、口鼻以及傷口。


    “沉香,把我的銀針拿過來!”


    隻見她拿起最長的一根銀針,在病人的百會穴上紮了上去。


    看得周圍的太醫差點驚唿出聲。


    高太醫本想出聲阻止的,但又硬生生地憋了迴去。


    “嘶……我的……頭……好痛……”病人眉頭緊皺,一副痛苦的樣子。


    “看樣子是要醒了!”


    “大小姐的醫術實在是高明!”


    “先別急著拍馬屁,看看再說!”


    “這是幾?”李曦月伸出兩根手指問道。


    “二。”病人輕聲答道。


    “這是多少?”李曦月又問道。


    “五。”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程三。”


    “看樣子腦子還算清醒。”李曦月看向眾人道。


    “你能告訴我身上的傷口是怎麽迴事嗎?”李曦月接著問道。


    “傷口?嘶,好痛……”程三想要掙紮著起來,但極大的痛感讓他不敢輕易動彈。


    “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昏迷之前去過哪裏?遇見過什麽人?”李曦月引導性地問道。


    “能先給我口水喝嗎?”程三努了努發幹的嘴唇道。


    周成上前,將一杯水倒進了程三的嘴裏。


    “咳,咳咳……”


    程三緩了一口氣後,說道:“我原本在天涯郡做些小買賣,那日路上出現了好幾個見人就咬的怪人,我拚了命的跑,但還是被咬了好幾處。”


    “後來呢?”李曦月問道。


    “當時來了很多官兵,到處抓被咬的和咬人的,我怕被抓,就偷偷摸摸逃出了天涯郡。”程三解釋道。


    “本來想迴老家的,可身上的傷越來越嚴重,神智也有些不清,不知怎得就來到了這裏。”


    “這位小姐,你能告訴我這裏是哪兒嗎?”程三問道。


    “這兒叫賈悅鎮,離天涯郡估計有兩百裏的樣子。”李曦月說道。


    “原來我已經逃的這麽遠啦!”程三大大唿出一口氣道。


    “那現在的天涯郡局勢如何了?還在到處抓人嗎?”想到自己的處境,程三有些緊張。


    “這個要去了才知道。”


    “什麽?你們要去天涯郡?”


    “我不去,我不去,你們別來抓我!”


    “啊……”


    程三像發了瘋一般拍打床鋪,還一個勁兒地想要坐起來,一副想咬人的樣子。


    “他又犯病了,快按住他!”李曦月急聲道。


    邊上的侍衛眼疾手快,一把將程三按住,李曦月立馬又給他紮了幾針,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小姐,這程三是中毒了嗎?”高太醫看了一眼李曦月,有些好奇地問道。


    李曦月點了點頭,解釋道:“我懷疑是中了某種神經毒素才致人發狂。”


    “何為神經毒素?”高太醫又問道。


    “通俗來講就是這種毒素會影響腦子,從而讓正常人發狂。”李曦月說道。


    “你們看程三的脖子,至少有三個傷口,都是被活死人咬的,這個部位殘留的毒素很容易進入腦部神經,如果是脖子以下的部位被咬,病情可能會輕些。”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推斷,屆時去了天涯郡看那些被咬的百姓就知道了。”李曦月補充道。


    “那眼下該怎麽辦?”高太醫看向已經再次昏迷不醒的程三道。


    “我暫時給他針灸排毒,高太醫可願意在一旁幫我?”


    “老夫很願意效勞!”高太醫咧開嘴巴笑道。


    “阿月,別忙的太晚,明早還得趕路。”一旁的宇文弈有些心疼道。


    李曦月美眸輕揚,朝他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屋裏隻留下了程三、李曦月和高太醫,其他人都各自迴屋休息去了。


    “咱們開始吧!”李曦月拿出銀針,對著高太醫說道。


    “大小姐,我能將整個過程記錄下來嗎?”高太醫有些不好意思道。


    如果李曦月的救治方法有用,那他就可以把這個診治記錄傳遞給其他太醫看,屆時到了天涯郡,就能很快上手了。


    李曦月知道他的想法,說道:“高太醫隨意就好,有什麽不解之處也可以問我。”


    “大小姐真是深明大義之人!”高太醫拱手道。


    李曦月隻是笑笑,沒有接話,隨即便把消過毒的銀針站在了程三的其他部位,一刻鍾後,李曦月開始拔針,雖然銀針沒有變色,但是針眼處滲出了紫黑色的血珠。


    “大小姐,這程三真的是中毒啊?”高太醫驚唿道。


    “高太醫,麻煩你將他身上的血珠都搜集起來,我得研究研究。”李曦月淡然道。


    “好的好的。”高太醫手腳麻利地拿著瓷瓶收集血珠,生怕浪費一滴。


    這可是治了活死人的關鍵所在,高太醫一點也不敢耽誤。


    李曦月接過高太醫遞過來的瓷瓶,問道:“這次出來的太醫,可有解毒高手?”


    高太醫有些汗顏道:“並沒有解毒高手。”


    “你們派人出來的時候,沒有考慮過活死人可能就是中毒所致嗎?”李曦月有些無語道。


    “院正大人說這次去天涯郡,主要是給年輕人曆練的,所以大部分都是沒什麽經驗的太醫。”


    高太醫其實沒敢說實話,因為這群太醫裏頭,大多數都是學徒,沒幾個真正的太醫。


    他也不知道院正的真實想法,不過,這次活死人的事,讓很多太醫都嚇破了膽,他們中很多人都托了關係,怕自己被派去天涯郡。


    “希望大小姐能盡快研製出解藥,這樣被咬的老百姓也能早點脫離苦難。”高太醫在心裏暗暗期盼道。


    他對這種前所未聞的毒素沒有一丁點的把握,所以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李曦月身上。


    “既然沒有解毒高手,那這個瓷瓶裏的東西就歸我保管吧!”李曦月歎了口氣道。


    “好好好,大小姐盡管拿去。”高太醫有些狗腿道。


    他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李曦月的醫術,所以對她的態度好轉了不少。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李曦月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大小姐,您如果覺得累了,不妨先去休息,這兒有我看著就好。”高太醫在本子上寫完最後一個字,有些猶猶豫豫地說道。


    “程三今晚應該不會醒,你等下也早點休息吧!”話落,李曦月便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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