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孔城後,眾人繼續往南而行,但或許是那一晚看清夏梵音容貌的江湖人不少的緣故,很明顯的,關注他們的人變多了。


    夏梵音對此有些厭煩,甚至有一種自己變成耍猴戲的猴子,被人觀賞打量的感覺。


    “我想迴法華派了。”


    又一日,眾人在路邊小攤上歇腳,夏梵音忽然這麽說道。


    “……也對,梵音出來也好幾個月了,也是時候結束曆練任務了。”楚雲生笑容沉默,折扇合起,用扇骨敲了敲左手手心。


    “準備什麽時候走?”墨淵白舉起茶碗一飲而盡,看了眾人一圈,又將視線久久地停留在夏梵音身上。


    “我想就明天吧。”


    “真舍不得你,我還想大家繼續懲惡揚善呢。”


    “會有機會的。”


    “哈哈哈,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梵音姑娘,咱們後會有期。”胡不羈以茶代酒,敬了眾人一杯,“我老胡最看不得朋友離開的場麵,就先走一步了。”


    胡不羈說完,邁著吊兒郎當的步伐,直接走了,背影依舊灑脫,無拘無束,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裏。


    “梵音,借一步說話可以嗎?”墨淵白眼神深邃,黝黑的眸子裏蘊含著許多情緒,薄唇緊抿,修長的手指撫在粗糙的茶碗上,稍微有點用力。


    “……可以。”


    兩人避開人群,來到有些距離的村中河畔。楊柳依依,柔韌的柳枝隨風搖曳,吹起夏梵音的衣袂和幕離也飄飄揚揚。


    “梵音,知道我想說什麽嗎?”


    “大概是知道的。”


    “那你怎麽想的,能否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墨淵白一身黑色錦袍,長發用銀冠束起以簪子固定在頭頂,他身材高大,英武不凡,麵如冠玉,是極俊美極高傲的男人,最難得的是這男人為自己一改風流作風,頗有種浪子迴頭金不換的意味,換作是一般女子,還真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但,夏梵音不是一般女子。


    “抱歉,我對你並沒有那種感覺,墨淵白,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


    “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沒有。”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我的事你也管不著,我愛怎麽費心思就怎麽費心思。”


    “隨你。”夏梵音一笑,轉身往迴走,她的背影纖細得惹人憐愛,心卻如磐石,輕易不能動搖。


    自墨淵白之後,墨靜竹也向夏梵音告白了自己的心思,這位三年前還帶著少年意氣的男子,如今俊朗偉岸,也成長為成熟的男人了。


    對此,夏梵音給出的答案和給墨淵白的一樣。


    墨靜竹無奈一笑,早有預感,倒也並不灰心喪氣,隻稍微有點失落而已。


    晚上,幾人借住在一處鄉間宅院裏,清風拂麵,帶來一絲更深露重的涼意。


    “已經是秋天了啊……”楚雲生坐在屋頂上,低頭對院子裏的夏梵音一笑,“梵音可要上來瞧瞧這秋月如霜的美景?”


    夏梵音提氣躍起,輕飄飄地降落在楚雲生身邊。


    “我也是沒有機會的,是嗎?”


    “我以為在退迴你的信件之時,你就該知道我的意思了。”


    “確實,我一直都知道,隻是還心存妄念,想著你或許會改變心意。”


    “楚雲生,悲風傷月不適合你。”


    “那我適合什麽?情場浪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我認為的楚雲生,有著不受拘束的個性,風流瀟灑,肆意自在。”


    “那就……承你吉言了。梵音,我確實是個瀟灑的男人,隻你是唯一的例外……”


    “夜深了,我該迴去休息了。楚雲生,我們有緣再見吧。”


    夏梵音猶如明月落入凡間,輕盈降落在農家小院的泥土地上,她對院子裏的了空點點頭,迴了自己的房間。


    了空麵容溫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許久,他躍上屋頂,坐在了楚雲生的旁邊……


    第二天一大早,夏梵音和了空收拾好行囊,向眾人告別。


    “梵音,不久之後的武林大會,你來嗎?”墨幼霜拉著夏梵音的手,戀戀不舍。


    “看情況吧,可能會去,也可能不會去。”


    “經此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再見麵……”


    “會再見麵的,我也並不是待在法華派裏就不再下山了,平日裏你也可以寫信給我。”


    夏梵音對眾人施了一禮,形狀完美的唇瓣微翹,“這些日子感謝各位的陪伴和照顧,咱們日後再見!”


    “再見!”


    夏梵音和了空的背影漸漸遠去,隔老遠,還能看到了空偏頭對身邊那戴著幕離的女子說些什麽,俊朗的眉眼中笑意淺淺,顯得極為溫柔。


    “了空大師……了空大師,他是不是……”墨幼霜終於察覺這兩人的關係有點不一般,糾結地蹙起柳眉,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傻妹妹。”墨靜竹摸摸妹妹的後腦勺,意味深長地一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我也該走了,幾位,咱們後會有期。”楚雲生拍拍墨淵白的肩膀,對幾人拱手道別。


    “怎麽你也要走了?!楚雲生,你跟我們一起走不行嗎?”墨幼霜跺腳,櫻桃小嘴向下垂落,眼神裏滿是失落。不過,這幾年她也成熟了許多,倒是不像以前那樣,冒冒失失風風火火總是鬧出大動靜來了。


    “哈哈哈,天大地大,楚某習慣了漂泊,四海為家,日後,咱們有緣再相會吧。告辭!”


    楚雲生展開折扇,瀟灑一笑,踏著輕功消失在墨家幾人麵前。


    “梵音走了,楚雲生也走了。哥,我們現在是迴墨家嗎?”


    “嗯,也是時候迴家了。”墨淵白看自家弟弟妹妹一眼,輕輕敲敲妹妹的腦袋,“出門許久,叔叔嬸嬸也想你這個小炮竹了。”


    “大哥!”墨幼霜跺腳,強烈抗議再喊她的花名。


    ……


    夏梵音和了空的腳程很快,不過幾日便迴到了法華派。


    此時,江湖上關於第一美人的消息也多了起來,大眾不再糾結“去根劍”和“碎蛋鞭”,紛紛說起第一美人的美貌來。


    據那天晚上有幸目睹夏梵音真容的人說,這位女子美得不像凡人,語言不可描繪,總之,美人榜榜首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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