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坊的老板貌似又恭維了他幾句,隻是他心不在此,並不知對方具體說了些什麽。


    雲薑用另一隻手輕撫著這枚戒指,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來日一定會彌補所有過錯。隻是現在,他暫時沒有機會彌補公主,他需要等待一個時機。


    雲薑重迴郊外茅屋,落腳此處。


    他清掃了小院後,第一時間給蘇和去了信,以方便後續跟蘇和書信往來。


    晚膳時,施夢問起了荔園的情況。


    今日雲薑為見她,私自闖出荔園,她好歹得知道一下那些奴仆如何了,有沒有傷著。


    “公主放心,雲薑隻是點中了他們的穴位,讓他們暫時昏迷,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浮歡對她稟告著。


    “嗯……”


    施夢淺應了一聲。


    其實她醉翁之意不在奴仆,在雲薑。


    “那雲薑返迴荔園之後,可有請醫官去看看?他今日跪了那麽久,又淋雨,身上的傷……”


    “公主,雲薑已經離開。”


    施夢的話還沒說完,浮歡就迫不及待的交代了雲薑離府之事。


    “離開?”


    她吃驚的看向浮歡:“你說的離開是……他已經離開府邸?”


    “是。”


    浮歡篤定道。


    施夢瞬間沒了胃口,當即就把手上的筷子放下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正殿之時說什麽舍不得她,結果呢,轉眼間就悄無聲息的走了,若真是舍不得,好歹也拖到第三日吧?


    “他離開府邸的時候,誰送了他?先前交代你備好的銀錢,他帶走了嗎?”施夢小氣了一下,又忍不住問著浮歡這些事。


    “公主,雲薑離府時,隻有蘇和相送。他有沒有帶走銀錢,我還真不知道……”


    浮歡不好意思的壓了壓嘴角。


    “那你去把蘇和找來,我問他。”


    “好。”


    浮歡應聲,沒一會兒就把蘇和帶來了寢殿側廳。


    蘇和一見到施夢,當即就把雲薑臨走時交給他的良藥掏了出來:“公主,這是我新製的藥膏,祛疤痕效果最好。公主背後的刀傷應當是留了一條紅痕,塗抹完這罐藥膏,疤痕定會消失。”


    “行,知道了。”


    施夢接過藥膏,隨手放到了旁邊的桌案上。


    她現在暫時顧不上傷疤的事情,隻想問一問雲薑離府的事。


    “雲薑離開的時候,你送了他?”


    “是。”


    蘇和迴話時有些惶恐,還不禁低下了頭。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把頭抬起來。”施夢對著蘇和解釋了一句,隨即又問:“雲薑走的時候,帶走了些什麽?早先備下的銀錢,可帶走了?”


    蘇和聽著她的話搖了搖頭:“沒有,雲薑什麽都沒帶走。備下的銀錢,還在荔園,公主此前為他製的許多身新衣袍,他也都留在偏殿了。”


    “……”


    施夢聽著蘇和這話,忍不住又怒了。


    雲薑真是好絕情一男子啊!


    “不過……”蘇和話鋒一轉,猛然想起了那枚戒指,定情戒指他記得師父一直放在枕畔,他方才就是從荔園過來的,整理東西時,倒沒看到那枚戒指。


    “他好像也不是什麽都沒帶走,應當是帶走了一枚戒指。”


    “戒指?”


    施夢怕自己會錯意,反問著蘇和。


    “是。”


    蘇和仔仔細細的跟她說著:“那枚戒指先前放在偏殿,我幫他拿到荔園,交給他的。他說,那是公主送他的定情之物。他當時拿到那枚戒指的時候,看著看著就哭了,怪可憐的。”


    “……”


    施夢聽著蘇和這話,怒氣又瞬間消散了些。


    雖然她與雲薑再不相見,可她不樂意雲薑太過絕情,她目前還困在這段感情裏沒走出來,雲薑要是先走出來了,那豈不是對她很不公平!


    她一個現代姑娘,決不能被一個古代男子牽著鼻子走。


    施夢暗暗下著決心,她一定要放下雲薑,一定要比雲薑更早的放下這段情,然後開啟新戀愛。


    可是放下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初期,她借酒消愁。


    後來她也學了當年的元成公主,往返於皇城樂館和教坊司,想讓自己沉浸在那種浮華奢靡的世界裏,忘了腦子裏的那個人。


    可事實上,清醒時還能克製著不去想他,一旦喝醉了,腦子就放肆了,滿腦子都是他。


    轉眼入夏,繼而又進入夏末。


    她背後的傷疤倒是不見了,可那傷疤像是轉移到了心裏,一閉眼就能瞧見。


    逢初一,公主府的公子們都齊聚月園,與她共用晚膳。


    有心的公子們都能看出她心情不佳,於是想盡了法子想博她一笑,她配合著笑了,可心裏沒有半分愉悅。


    晚膳結束,施夢可憐巴巴的望向身旁的周極:“我還不困,陪我散散步好不好?”


    “好。”


    雲薑離府後,她便和周極走的最近了。


    施夢和周極相處起來很輕鬆,易長年困於政事,她不願意讓他連休息的時間都舍去,刻意來見她。


    太傅仍是老師,總有些師生的界限感,不太放鬆。


    施夢走在周極前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當初的青園,好像就是這個時節,雲薑入府被苛待,在青園裏病重無人問津。


    隻是現在的青園完全沒了當初破敗的樣子,綠瓦青磚的圍牆裏,滿園的果樹。


    青園的地上還鋪了便於行走的石磚,方便摘果子。


    施夢抬手摘下一個果子,用手帕擦了擦,遞給了周極:“你先吃,嚐嚐甜不甜。”


    周極咬了一口果子,做了個怪表情。


    “不甜。”


    “不甜嗎?”


    施夢看著這果子挺紅的,應該是成熟了。


    她不信周極的話,給自己也摘了一個,嚐了一口以後,當即拆穿了周極的謊話:“這很甜啊,你吃不出來?”


    周極輕輕歎了一口氣,對她說:“果子是甜的,可你心裏是苦的,我說的不甜,指的是你的心。”


    “……”


    周極話裏有話,她聽懂了。


    可她,不願意深入去談。


    “突然又困了,迴去吧。”施夢扯了扯周極的衣袖,轉身又加快腳步走到了他前邊,這樣周極就看不到她眼中的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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